那一点幽光闪烁、蕴含着‘初代冰雪主宰’最本源意志与力量的冰魄源种,如同穿越了时空的毒矢,以超越在场所有人反应极限的速度,无视了玉玲珑仓促布下的生息屏障,无视了瑶光斩出的般若剑意,更无视了南宫婉试图扭曲其轨迹的因果线,精准无比地……射向了明月那光洁的、正被混沌心茧缓缓包裹的眉心!
它的目标,并非摧毁,而是……融合!要在明月自我意识最脆弱、混沌心茧尚未完全闭合的刹那,强行打入其神魂最深处,完成那最后一步的夺舍,将明月这具完美的“容器”与“道标”,彻底转化为她重临世间的基石!
“不——!!!”
玄一虽被那伪装的冰寒风暴暂时困住,但神识始终锁定着明月,此刻目眦欲裂,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他想要挣脱,想要阻拦,但那冰魄源种的速度太快,太决绝,仿佛凝聚了‘初代冰雪主宰’孤注一掷的全部算计!
玉玲珑、瑶光、南宫婉亦是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绝望!她们的力量,在一位古老主宰蓄谋已久的本源一击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唯有星璇,那星辰漩涡般的眸子中倒映着那一点急速放大的幽光,指尖的星辰罗盘虚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推演,似乎想要在最后关头,抓住那亿万分之一的变数!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之际——
异变,自明月自身而起!
那原本只是由玄一引导、缓慢成型的混沌心茧,在那冰魄源种即将触及眉心的前一个刹那,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意识面临的最致命威胁,竟……自主地、爆发性地……提前闭合了!
不是玄一的力量,而是明月那深藏于灵魂本源深处的、对玄一的绝对信任,对自身存在的顽强执着,以及对这新生纪元的无尽眷恋,混合着混沌源核那庇护“自由意志”的底层定义,在这一刻,产生了超越逻辑的共鸣与升华!
“嗡——!”
一道柔和却无比坚韧的混沌光华,自明月眉心那骤然凝实的、如同混沌鸡子般的心茧上绽放开来!心茧表面,流淌着混沌色泽的光纹,更有点点星辉(源自星璇无形的影响)与一丝极淡的涅盘之火意(源自凤舞烙印的遥相呼应)流转不息!
这心茧,已不再是简单的保护层,而是融合了明月自身意志、玄一混沌本源、星璇命运引导、乃至凤舞不灭精神的全新造物!是独属于明月自我的、不容侵犯的……灵魂壁垒!
“噗!”
冰魄源种狠狠地撞在了那刚刚成型的混沌心茧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水滴落入滚油般的、激烈到极致的法则湮灭与意志对冲!幽暗的冰魄之光与混沌的光华疯狂交织、撕扯!
“啊——!!!”
一声凄厉无比、混合着明月与那古老意志双重音色的尖叫,从明月口中爆发出来!她整个身躯剧烈抽搐,眉心处光华乱闪,那冰魄源种如同最顽固的毒瘤,疯狂钻探,试图破开混沌心茧的防御!而混沌心茧则死死守护,光华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破碎,却又顽强地支撑着!
这是一场发生在方寸之间的、凶险万分的灵魂争夺战!胜负,将决定明月是彻底沉沦,还是守住真我!
“明月!坚持住!” 玄一终于强行震散了周身残余的冰封之力,不顾自身伤势,将混沌源核的力量再次毫无保留地涌向明月,全力加固那摇摇欲坠的混沌心茧!
玉玲珑的生息之力、南宫婉的因果稳固、瑶光的剑意守护也同时而至,如同四根擎天巨柱,共同支撑着明月那风雨飘摇的灵魂壁垒!
星璇更是咬破指尖,一滴蕴含着星辰本源的鲜血滴落在星辰罗盘之上,罗盘光芒大盛,强行将明月此刻那混乱不堪、充满变数的命运轨迹,向着“坚守本心”的方向……锚定!
集合五人之力,更有明月自身的顽强意志,那混沌心茧的光芒终于再次稳定下来,甚至开始反过来,一点点地……吞噬、转化那冰魄源种中蕴含的极致冰寒与古老意志!
“不……不可能!本座的源种……岂是尔等……能够……转化?!”“初代冰雪主宰”那充满惊怒与难以置信的意念,透过明月的挣扎断断续续地传出。她能感觉到,自己那无往不利、足以冻结纪元的本源力量,在触及那古怪的混沌心茧后,竟如同遇到了克星,非但无法侵蚀,反而在被那包容一切的混沌之力,连同明月自身的意识一起,缓慢而坚定地……炼化!
这混沌心茧,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能同时蕴含如此多不同源、甚至相互矛盾的力量特质,却又完美统一?!
她开始感到恐惧!不是对力量层次的恐惧,而是对这种超越了她认知的、代表着“无限可能”与“新生变量”的本质的恐惧!
“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玄一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如同最终的宣判,“沉溺于旧日荣光,企图扼杀新生的存在,终将被纪元的长河……无情抛弃!”
他引动着混沌源核,更引动了整个新生纪元的磅礴意志!那不再是个人的力量,而是一个初生宇宙对企图扼杀其“可能性”的古老幽灵的……集体排斥!
“轰——!!!”
仿佛整个混沌源海都发出了共鸣的怒吼!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化作滔天巨浪,裹挟着新纪元万法初生的蓬勃朝气,如同净化一切的洪流,狠狠地冲刷向明月眉心那仍在负隅顽抗的冰魄源种!
在这内外交攻、天地共弃的绝境下,那枚凝聚了‘初代冰雪主宰’最后希望的冰魄源种,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的幽光急剧黯淡,其内蕴含的古老意志如同风中残烛,迅速消散!
“不——!!本座……不甘……”
最后一道充满无尽怨毒与不甘的意念,如同破碎的冰晶,彻底湮灭于混沌洪流之中。
冰魄源种,被彻底炼化了!
明月身躯的剧烈颤抖戛然而止,她眉心的混沌心茧光华内敛,缓缓沉入肌肤之下,只留下一道更加深邃、更加神秘的混沌纹理印记。她那冰渊般的眸子彻底闭合,周身那令人战栗的古老威压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平稳,仿佛历经劫波后归于宁静的休眠气息。
她悬浮在空中,被混沌气流温柔托举,仿佛沉睡的冰雪神女,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份挥之不去的疲惫与一丝新生的坚韧。
结束了。
‘初代冰雪主宰’的威胁,暂时解除了。
玉玲珑四人长长舒了一口气,皆有一种脱力般的虚脱感,相视之间,尽是后怕与庆幸。
玄一上前,轻轻将沉睡的明月重新接入怀中,感受着她那平稳的呼吸与眉心那稳固的混沌印记,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他知道,明月虽然暂时昏迷,但她的自我意识已然守住,并且因祸得福,那混沌心茧与炼化的源种力量,将随着她的苏醒,化为她自身更进一步的资粮。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已过,心神放松的刹那——
星璇却猛地蹙紧了眉头,她手中的星辰罗盘虚影并未散去,反而其上的星轨再次出现了紊乱的征兆!她抬头,目光穿透混沌源海,望向那新生宇宙的深处,空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缓缓响起:
“冰主的意志……并未完全消散。”
“有一缕……极其隐晦的……核心烙印……借助源种被炼化的最后冲击……似乎……融入了新生宇宙的……冰之法则本源之中……”
“她……放弃了夺舍,选择了……另一种形式的……‘共生’?”
玄一闻言,脸色骤然一变!他立刻以混沌源核感知整个新纪元的法则网络,果然发现,那原本纯净的、代表着“寒冷”与“静止”的冰之法则深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根植于法则核心的……古老印记!
这‘初代冰雪主宰’,竟是如此狡猾与决绝!见夺舍无望,便以自身最后的核心烙印为代价,融入了新纪元的法则本身!她并未消亡,而是化为了新纪元冰之法则的一部分,如同一个潜伏在根基深处的……定时炸弹!
未来,但凡有修行冰系法则、引动天地至寒之力的生灵,都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受到这缕古老意志的潜移默化,甚至……成为她新的复苏载体?!
这隐患,比直接的夺舍,更加棘手,更加深远!
玄一抱着明月,看着这片由他亲手开辟、充满无限生机的新生宇宙,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与冰冷。
新纪元的第一个挑战,以这样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悄然埋下了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