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叹云离开毓秀峰,回家的路上,回想着出门之后的事情,思绪万千。
忽然见前面地面之上远远的走来一大群人,个个披麻戴孝,号哭不已,头前有人打着招魂幡,还有人打着旗帜开路,上面绣了个‘丁’字。
他本不是爱热闹的人,便要绕路离开,于人群之上众人头顶飞过,也甚是无礼了,于是回身想要绕个圈子。
谁知圈子绕了一半,正好遇到一个青袍修士也在远远驻足观望,神色悲伤,稍一感应,竟感应不到修为,而那人已经发现了他,看了过来。
李叹云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那人点点头,问道。
“看你衣袍形制颇有道门之风,你是哪一峰的修士。”
“弟子李叹云,师门虽都是散修,但却是传的道门薪火。”
“散修之中,多是外道,你师门肯恪守道规,便也算是自家人了,起来吧。”
“是。”
“你师父是谁。”
“家师何九。”
“噢,是他啊,有点印象,人很正直,就是不太聪明。”
李叹云不愿附和,那人笑笑,说道:“你可知死的是谁。”
“弟子不知。”
“碎星峰丁家,丁弼,我的师弟...”
原来是他...李叹云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日丁弼擂台得胜,意气风发,筑基在即的样子。
而后又一脸愤色,将铁剑掷到刘越面前,立下挑战之约。
“前辈节哀...”
“看样子,你认识我那师弟。”
李叹云只好将那日情形道出。
“听上去,你与白梅一伙,但却不恨丁弼,莫不是怕得罪了我,说些违心之语?”那人冷冷说道。
丁弼虽是让白梅落败的关键人物之一,但李叹云对他却恨不起来。
而且即便金无咎得胜,最终结果也无外乎金无咎筑基,但以刘越的性格秉性,多半还是不会放过白姑姑的。
这也是他这几年夜深人静之时,反复揣摩过往,得出的结论。
李叹云想想说道:“究其根源,乃是刘越为恶首,丁前辈为筑基机缘而来,又对刘越掷下挑战剑书,小子恨不起来。前辈若想杀叹云泄愤,只需动手便是,不过叹云也绝不会束手待毙。”
“哼!”那青袍修士鼻中一哼,一道流光飞向李叹云。
李叹云只觉得头晕目眩,但生死之际,百锻剑在手,一剑砍在那飞剑之上。
当一声,百锻剑断裂,又一把飞剑召出,双剑相交,自己飞剑又被折断,那飞剑再无阻拦,穿透左肩,带出一抹血线。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青袍修士本就无意杀他,但李叹云的反应之快还是令他惊讶。
不过,敢以如此低阶的剑与自己的剑相抗衡,吃点教训也是好的。
“咦?”那修士眼见一大片白雾生成,神识中失去了李叹云的踪影,“不可能!”
忽然他回身疾退,二指夹住一枚飞剑,飞剑之上波光粼粼,是凌波剑意,被他制住之后,剑身尤自颤抖不已。
李叹云心道可惜,刚要再次动作,却听那人大喊一声。
“慢!”
而后自己失去了对飞剑的掌控,那人反复打量着那飞剑。
“你的剑意不错,但是你的剑嘛,太次了,是用火铜打造的吧。”
李叹云于白雾之中回道:“是。”
“哼,你既然躲过我一击,我便不会再出手,我叫章轩,身为碎星峰筑基修士,这点风度我还是有的。”
李叹云不做声,他想起石布那日的诈败,此人实力远超自己,若他反复,自己绝无幸理。
“小家伙,还挺谨慎,可一点也不像你师父啊。”
“罢了,我章轩心中愤懑难泄,无故伤你乃是我无道无德之举,那二阶飞剑便送与你赔罪吧。”
说罢,那飞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缓缓飞入迷雾。
李叹云不拿,只是说道:“多谢前辈美意,小子无功无德,无福消受。”
“若我执意要送呢?”
李叹云心中一叹,硬着头皮道:“若前辈执意要送,便送我一柄长剑吧!”
“呵呵,在这里等我呢,也罢,接剑!”
一柄长剑缓缓飞入白雾,李叹云伸手一招,轻松握在手中,剑柄入手冰凉,剑身如水,但有几个微不可见的豁口。”
“此剑名为月华,是丁弼筑基之前所用之剑,你收着吧。”
“好好的二阶飞剑不要,非要一把长剑,我却只有这一把可以给你的,果然是白梅因果不绝,天意弄人啊!”
李叹云听他自言自语,心中一凛,腰间的灵兽袋中,还有白姑姑的灵牛。
“可惜刘越已死...青向东嘛,我又争不过师兄,那我的剑又往何处...”
“那小子听够了没,还不走,是要等我杀你吗?”
李叹云慢慢回身,收了白雾,御剑飞远了。
章轩也不追,看着远去的丧葬队伍,暗自神伤。
嗯?远远又见李叹云回来了。
“小子,莫要撩拨我,我今天火气很大!”
“前辈容禀,我有一事,事关刘越,就是不知前辈可是惜命之人,若是的话,小子这便离开,不再打扰!”
“呵呵,激将法,你且说说看。”
李叹云将九年后刘越与白梅的冥婚一事说了,那章轩默默听完,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道。
“非常好,李叹云,你可以走了。”
李叹云跪倒在地,磕了个头,御剑远去了。
章轩手抚手中长剑,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四周的树叶无风自动,哗哗作响。
那长剑感应到主人的心意,欢欣地嗡鸣不止。
“师弟,待我搅了那狗屁冥婚,你就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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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吕师兄为何说占了我便宜,分明是我占了便宜啊。”
李叹云回到昆山城,由于之前拿的战利之中有两张木疗符,肩膀上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
他将事情经过一说,又拿出那袋炼器灵材来交给何九,不解的问道。
何九呵呵一笑:“他不是说了嘛,苦主的谢礼与你们二人无关。”
“那也没多少东西吧。”
“不然,苦主谢礼虽大多是样子货,但修士的杀亲之仇还是很重的,多半会欠下吕楠一些人情。”
“这些人情日积月累,你帮我我帮你,一来二去,情上加情,慢慢地就勾连在一起了,背后隐藏的利益不好估量。”
“吕楠虽是吕家边缘旁支,但毕竟带个吕字,这种缘法,咱们这种散修是玩不转的,你羡慕也是无用。”
“拍卖那些东西,要花费不少,但也有很多可操作的地方,还有那悬赏中的贡献点数,对于外门弟子来说,弥足珍贵。”
“别说你还欠他一把好剑,可不是他占了便宜?”
“说起来,还是镜缘吃亏了些,只得了个二阶护身灵盾和一堆灵石,都是常见的普通货色。”
“不过,这些材料之中有些高阶水系灵材,吕楠是个人精,都考虑到了。”
“徒儿,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