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也死了...李叹云怔住了,他面前又浮现出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炼气修士,手握断剑,鲜血不断从指缝流出,怀抱罗薰尸体,一把将章秋澜推倒在地的情景来。
他原来叫做罗丹若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已经失去了一名族人,为何不能放过丹若?”
罗英恨恨的看向李叹云,说道:“叹云,如今断剑已失,章秋澜久不露面,你说你要承了断剑之诺,可还算数?”
李叹云心中一凛,脱口而出:“当然,师伯吩咐,敢不从命!”
“好!”罗英大声应道,然后双手击掌。
李叹云惊讶的看向庭院北侧紧闭的府门,府门大开,三名筑基修士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又鱼贯而出十余名炼气修士,他们俱是身着白色丧服,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的冰冷,有的炽热。
这是...李叹云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不敢相信。
“但是罗家自今日起,他们这些人将分家独过,至于去向哪里,带不带走什么三阶阵法,那是他们的事,与罗家无关,也与天机峰无关!”
罗英一字一句的说完,拿出一个储物袋来,又看向李叹云,说道:“叹云,苏老祖和丁墨尘那里,便拜托你了!”
李叹云单膝跪地,双手举起,眼含热泪,郑重说道:“此实叹云之幸,敢不从命!”
一天之后。
天机峰山脚之下,罗氏一十八名修士一身孝衣,一片肃杀之气,整装待发。
无数天机弟子前来送别,他们中有的人羡慕,有的人一脸淡然,更多的还是依依不舍...
路伯庸正笑呵呵地与林疏影在角落里聊着什么,不时看向自己。
李叹云心下一动,回身极目远望,高处的山林之间,一个模糊的人影仿佛看向自己,见自己回头望去,又消失不见。
......
一个月后,毓秀峰望月台,苏月璃的洞府庭院之中。
“诸葛师姐,你还说什么作壁上观!”苏月璃听完李叹云的陈述,心中冷冷一笑。
以天机峰一向中立的立场,此次竟以这种手段派出半个罗家出来,以诸葛摘星的聪明才智和对命运之道的领悟,她必定不是无的放矢。
罗家是多少人无所谓,他们原本是天机峰的弟子,这个很重要,在不少观望者眼中,在双方意志不坚的弟子心中,这就是天机峰的态度。
而天机峰又是以占卜之道和阵法之道闻名的。
哈哈,还好本座冰雪聪明,而且还能与墨尘并肩站在一起,说不定战后就能得偿心愿。
苏月璃想到得意之处,玉手不禁在空中虚虚一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庭院之中,刹那间狂风大作,黄沙漫天。
李叹云心下一惊,这老祖又发什么疯?
好在苏月璃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眼前这名炼气弟子知晓自己的私密之事,自己倒也不怕被他笑话。
她越看李叹云越是欢喜,开口问道:“叹云,你二人此去天机虽耽搁日久,然收获远超预料,想要什么奖赏呢,本座对自己人从来不吝啬。”
李叹云不假思索,连忙回道:“能为峰主做事,叹云心甘情愿。”
苏月璃却不喜,骂道:“本座三百多年听了无数这话了,真不给你回头又要暗地骂我小气。我若听到了骂你两句,你反倒说我心眼小,快说!”
李叹云无语,想了想,只好道:“叹云于战法之上还缺一门速度快的身法,炼体灵材中少一样二阶妖虎的新鲜血液进行炼体,临近炼气圆满,还缺一枚筑基丹。”
“叹云不敢贪心,峰主目光如炬,帮弟子选一样吧。”
苏月璃满意的点点头,扔过来一个玉盒,里面自然是那筑基丹,她徐徐说道:“遁术嘛,我倒是有一门四阶中品功法火云步,我是用不到的,若你道法修炼有成,又踏实办事,说不定再过个十年八年的,本座便赏你了。”
“新鲜的妖虎血液嘛,蛮荒之中有的是。但此时正值乱局,蛮荒之中说不定都是躲避战火的修士,人兽共舞,凶险无比,你便熄了这个心思吧。”
四阶功法,还是十年,而且是火系遁法,那也太遥远了,这想必就是老祖给自己扔的香饵了。
李叹云再次谢过,然后提到罗家十八口人如何安排,何日出发,苏月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李叹云一下子就懂了。
她是想亲自带着罗家人去丁墨尘那边,这十八口人带来的阵法和战力对于如今的碎星峰修士而言都是大补,还不把那丁墨尘感动的嚎啕大哭,死死拿捏?
如此一来,倒是省了自己一番劝说了。
“你回来的晚了,便不用跟我前去送法器了。”
“你那师姐已过了中阶小机缘,正在我府中一边修行,一边养伤。不过,元婴魂灭之道,外物难愈,只能勉力维持,尚需镜缘自己努力修行,早日筑基才是上策。”
“叹云你是男子,不便在我府中久留。且回翠微山待命吧,有事我会让你师父唤你。”
李叹云连忙道别,恋恋不舍的看向洞府内庭方向,却看不到二丫的身影。
苏月璃见状,噗嗤一乐,又想起若是丁墨尘能对自己如此,也不枉自己费尽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