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的出现与离去,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短暂却照亮了整个战场,也彻底改变了后山之役的结局。
鬼煞长老重伤遁逃,其据点被连根拔起,残余党羽被清扫一空。经此一役,笼罩在青云宗上空的阴霾暂时散去,但宗门高层的气氛却更加凝重。
鬼煞背后的势力,玄影那句“在上面等你”,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这些对于目前的凌凡来说,还太过遥远。
后山任务结束后,他获得了丰厚的宗门贡献点奖励,再加上之前大比冠军和丹师认证的积累,他终于攒够了兑换进入内门资格的贡献点!
这一日,外门执事殿前,人头攒动。
无数外门弟子羡慕地看着凌凡从执事手中接过那枚象征着内门弟子身份的青色玉牌。玉牌触手温润,正面刻着“青云”二字,背面则是他的姓名和新的编号。
从今日起,他正式脱离杂役、外门序列,成为青云宗内门弟子!享有更好的修炼资源、更高级的功法权限,以及更广阔的舞台。
“凌师弟……不,现在该叫凌师兄了!恭喜恭喜!”周管事挤出一脸谄媚的笑容,与有荣焉地说道。他如今可不敢再叫凌凡“小子”了。
侯通、石岳等人也纷纷上前道贺。苏婉更是笑靥如花,由衷地为凌凡感到高兴。连一向冷峻的冷锋,也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韩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凌师弟,内门不同于外门,竞争更加激烈,但也机遇更多。以你之能,必能大放异彩。我在‘风鸣峰’等你。”风鸣峰是韩枫所属的内门山峰。
凌凡拱手回礼,心中也有些激动。新的起点,终于到了。
按照宗门规矩,新晋内门弟子可自行选择一座山峰加入,或者由宗门分配。各峰资源、氛围、传承各有不同。
凌凡早已打听过,内门主要有七峰:主峰“青云峰”,宗主一脉,资源最丰,竞争也最烈;“风鸣峰”,韩枫所在,多风灵根弟子,擅速度与灵动;“厚土峰”,石岳那种体修和防御见长;“烈火峰”,丹道和火系法术称雄;“弱水峰”,多为女弟子,精通治疗和水系法术;“金戈峰”,剑修和战法为主;“万木峰”,灵植和木系功法为尊。
凌凡的“非常道”不拘一格,似乎哪一峰都能沾边,但又哪一峰都不完全契合。他仔细考量后,做出了一个让不少人意外的选择——他选择了由宗门分配。
与其过早卷入各峰纷争,不如先保持中立,静观其变。宗门分配,通常会考虑到弟子特点,安排到相对合适的山峰。
结果很快出来,凌凡被分配到了“万木峰”。
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万木峰以灵植和木系功法为主,战斗并非强项,相对平和。凌凡与苏婉交好,又展现出对生机之力的运用(灵水),分配到此峰倒也说得过去。
对于这个结果,凌凡还算满意。万木峰环境清幽,资源以灵药为主,正合他研究“非常丹道”和培育灵植之心。而且相对低调,适合他闷声发大财。
办理完入峰手续,领取了内门弟子的标配服饰、灵石俸禄和新的洞府令牌后,凌凡来到了位于宗门深处、灵气更加浓郁的万木峰。
他的新洞府位于半山腰一处僻静之所,面朝一片苍翠竹林,背靠山崖,有一条小小的灵泉从崖壁渗出,汇成水潭,环境十分雅致。洞府内有静室、丹房、灵兽室等功能区域,虽然不算豪华,但远比外门的杂役房强上不止百倍。
“总算有个像样的窝了。”凌凡满意地点点头,将闪灵放出来。小家伙对新环境十分好奇,兴奋地在竹林间窜来窜去。
安顿下来后,凌凡并没有急于修炼或炼丹,而是先去万木峰的传功阁报道,了解内门的规矩和获取基础功法。
内门传功阁的底蕴远非外门可比,收藏的功法玉简浩如烟海。凌凡凭借内门弟子权限,可以免费查阅大部分黄阶和部分玄阶下品功法。
他并没有急着寻找高深功法,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各种基础理论、灵力运用技巧、以及……丹道典籍上。他需要庞大的知识来充实他的“非常道”理论体系。
接下来的日子,凌凡过得异常充实。白天在传功阁博览群书,晚上在洞府修炼“混元丹”提升修为,偶尔去丹房用地火室实践他的“非常丹道”,或是去苏婉的药田帮忙(顺便用骨戒悄悄吸收点零散煞气喂养),日子平静而高效。
他的修为在“混元丹”的强大效力下稳步提升,迅速稳固在练气七层,并向后期迈进。对“非常道”和各种知识的理解也日益精深。
这一日,万木峰举行每月一次的“讲法会”,由一位筑基后期的传功执事为众弟子讲解木系功法的精要和灵植培育心得。
凌凡也去听了。那执事讲的都是正统的、按部就班的法门,虽然扎实,但对凌凡而言,却显得有些……刻板。
讲法中途,有弟子提问关于一种罕见灵药“月光苔”的培育难题。这种苔藓只在月华下生长,极难人工培育,对湿度和阴气要求苛刻,稍有不慎就会枯萎。
那执事按照典籍所述,给出了几种常规的控温、聚阴阵法方案,但坦言成功率不高。
凌凡在台下听着,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用“非常道”推演。
月光苔喜阴?未必是单纯的阴气,或许是月华中某种独特的太阴能量?对湿度要求高?是否可以通过模拟夜间露水凝结的过程,而非单纯洒水?……
他越想越觉得常规方法走入误区。
或许是这段时间钻研“非常道”有所得,心中那股“离经叛道”的念头蠢蠢欲动,他鬼使神差地举起了手。
那执事看到新来的凌凡举手,微微一愣,还是示意他发言。
凌凡站起身,拱手道:“执事,弟子凌凡,有一拙见。”
众弟子的目光都聚焦过来,不少人认出他就是那个新晋的“厄运之子”,都露出好奇之色。
“讲。”执事淡淡道。
“弟子以为,月光苔之习性,或可另辟蹊径。”凌凡组织着语言,“其所需或许并非单纯阴气与湿度,而是月华流转之‘势’与天地水汽自然凝结之‘机’。或可尝试以小型阵法模拟月相变化引动太阴之力,再以‘冷凝’而非‘浇灌’之法提供水汽,顺应其天然生长韵律,或可提高成活之机。”
他这番话,并未给出具体方案,而是提出了一种全新的思路和理念,核心就是“模拟自然”和“顺势而为”,这正是“非常道”的精髓之一。
台上执事闻言,先是皱眉,随即陷入沉思。台下弟子则是一片哗然。
“模拟月相?冷凝法?这……这听起来太玄乎了吧?” “简直是胡闹!典籍上从未有此记载!” “不过……好像有点道理?月光苔本就是天生地养的……”
那执事沉思良久,眼中渐渐亮起一丝光芒,他看向凌凡的目光变得不同了:“你此言……虽看似离经叛道,却暗合自然之道,直指本源!不错!很有想法!此法或许真能成功!凌凡,你对灵植之道,悟性非凡!”
得到筑基执事的肯定,台下议论声更大了!众人再看凌凡的眼神,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惊异。这个新来的弟子,似乎真的有点东西?
凌凡谦虚道:“执事过奖,弟子只是胡思乱想,还需实践验证。”
讲法会结束后,竟然有好几位对灵植感兴趣的弟子围上来,向凌凡请教他刚才提到的“势”与“机”的理念。
凌凡也没有藏私,将“非常道”中关于观察自然、把握规律、顺势而为的一些粗浅道理,用通俗的方式讲了出来,听得那些弟子时而皱眉,时而恍然,受益匪浅。
他在万木峰的第一次公开露面,便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引起了一番小小的轰动。“非常道”凌凡的名声,开始在内门悄然传播。
然而,树大招风。
就在凌凡初步在万木峰站稳脚跟,享受着平静修炼生活的时候,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这一日,他刚从传功阁出来,就被三个身穿金戈峰服饰、气息凌厉的内门弟子拦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面容倨傲,修为赫然达到了练气九层,他上下打量着凌凡,冷笑道:“你就是那个走了狗屎运进入内门的凌凡?听说你很狂啊?连王擎师兄都敢动?”
凌凡心中一沉。王擎的报复,终于来了。而且来的,是金戈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