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狼它们精着呢,”青山笑了笑,目光锐利地扫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只要没钻地洞,多半能摁住。这季节兔子肥,跑起来带风,动静大,狗好追。”他话音未落,就听狗吠声骤然变得激烈而集中,在一个方向狂吠不止,还夹杂着兔子特有的那种短促尖利的“吱吱”声。
“逮着了!”铁柱哥眼睛一亮,手下的油锯都忘了关。
“你接着锯,晚上有口福了!”青山提醒道,人已经朝着狗吠最凶的方向迈开了步子,“我过去看看!”
青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落叶层,朝着声音源头奔去。没跑多远,就看见大狼死死咬着一只肥硕灰兔的后腿,那兔子还在拼命蹬踹挣扎,二狗和三毛一左一右围着,兴奋地跳跃吼叫,封死了兔子的退路。
“好样的!”青山兴奋地大喊一声。
他放下步枪,从腰间皮鞘里抽出那把厚背薄刃的尼泊尔军刀,几步上前。大狼看到主人过来,咬得更紧,喉咙里发出威慑的低吼。青山一手迅速捏住兔子蹬踹有力的后腿关节,另一手握着刀,刀背在兔子后脑勺轻轻一磕。
挣扎的兔子瞬间软了下去,他拍了拍大狼的脑袋。大狼松开嘴,得意地昂着头,尾巴摇得呼呼生风。二狗和三毛也凑上来邀功,青山挨个揉搓了一把。
青山摸摸大狼的脑袋,道:“再去找找,多抓一些。”这地方既然有一只,就是一窝,大狼像是听懂了似的,带着二狗三毛唰地一声就冲出去了。
不大一 会儿,青山就提着兔子回来了。
“漂亮!”铁柱哥看得真切,忍不住赞叹。他凑过来,看着那只足有五六斤重的肥兔子,口水都要下来了。“啧啧,这皮毛,这肉膘!晚上有口福了!”
“太棒了,我继续干活!”青山招呼铁柱哥,“趁热打铁,把这车斗装满!一会指不定待会儿还能碰上一窝呢,弄点肉回去也不错。”
又过了两个钟头,车斗里都装的满满的木柴了,二人坐在木头墩子上吃着干粮。这早上带出来的面饼子,现在都硬硬的了,不过就着水,还能将就着吃下去。
远远的,三只狗跑回来了,嚯,好家伙,嘴里都叼着野兔呢,一狗一个,昂着头往回跑,就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又惹得青山铁柱一顿夸,这狗还没吃饭,看着这两人吃上了,嘴里呜咽着拱青山的腿,好像在说,我们干着活呢,你俩倒是先吃上了。。。。
青山笑笑,赶紧把这几只兔子处理了,分了一些肉让它们吃着,下午还要打猎,不能吃太饱,吃一点就行了。
人和狗都吃过了饭,青山拍拍屁股,站起身道:
“走,找个地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弄点肉回去。大狼它们都憋坏了。”
铁柱哥也正有此意,点点头:“行!往西边沟里走走?那边背风,兔子窝多。”
两人把工具归置好,青山背上56半自动,递了一把给铁柱哥。
三狗似乎知道要进入狩猎环节,立刻安静下来,竖起耳朵,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尤其是大狼,沉稳地跟在青山脚边,不再像之前那样撒欢。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西边的山沟走去。这季节野猪的踪迹好寻,但野兔却是难寻。二狗和三毛低伏着身子,鼻子几乎贴着地面,发出兴奋的低呜声,追踪着新鲜的气息。
“嘘……”青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放轻脚步。铁柱哥也握紧了枪。
转过一个灌木丛,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山坡上杂草丛生,几只灰黄色的野兔正在草丛里跳跃、觅食,它们机警地竖着耳朵,时不时停下来观察四周。
“好家伙,一窝!”铁柱哥压低声音,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青山沉稳地端起56半自动,瞄准了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大狼在他身边伏得更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鸣,身体绷紧,像一支随时准备射出的箭。二狗和三毛也停止了低呜,屏住了呼吸。
“砰!”
清脆的枪声在山谷间骤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被瞄准的那只兔子应声栽倒,在草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其他兔子受惊,瞬间四散奔逃,快得像一道道灰色的闪电。
“汪!”大狼如同得到了冲锋的号令,第一个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目标直指另一只逃窜的兔子。二狗和三毛紧随其后,分成两路包抄。
铁柱哥也迅速瞄准,对着另一个方向开了一枪。“砰!”又一只兔子被打翻。
草地上上演着一场速度与生命的角逐。兔子为了活命拼命跳跃,三只狗则展现出猎犬的本能,利用速度和配合进行围堵。大狼经验最老道,它没有盲目猛追,而是利用地形迂回,终于在一个坎下堵住了一只慌不择路的兔子,一口咬住脖颈,结束了它的挣扎。二狗和三毛则合力将另一只兔子逼进了一片无法逃脱的乱石堆死角。
青山和铁柱哥赶紧跑过去。大狼叼着它捕获的兔子,昂首挺胸地走回来,放在青山脚边,尾巴得意地摇晃着。二狗和三毛也从石堆里拖出了它们的战利品,兴奋地围着主人打转。
“干得漂亮!”青山拍着大狼的脑袋,又揉了揉二狗和三毛的脖子。铁柱哥也乐呵呵地捡起他和狗子们猎到的兔子。
清点战果:青山一枪打中一只,铁柱哥一枪打中一只,大狼单独捕到一只,二狗和三毛合作捕到一只。一共四只肥硕的野兔。
“哈哈,这下过年有肉吃了!”铁柱哥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兔子,脸上笑开了花,“你家这三狗,真是好样的!”
青山和铁柱麻利地收拾好散落的工具,油锯、斧头、绳子一股脑儿塞进拖斗角落。青山把那四只沉甸甸、毛茸茸的兔子也并排扔在柴火堆上。三只狗围着拖斗兴奋地打转,大狼尤其神气,仿佛那最大的战利品全是它的功劳。
“上车,回家!”青山招呼一声,铁柱哥也利索地翻进了驾驶位旁边的位置。青山发动了拖拉机,“突突突”的轰鸣再次响起,震得林间树枝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
回去的路走的更慢,车斗满载,压着车辙稳稳前行。铁柱哥裹紧了旧棉袄,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几只兔子:“嘿,青山,今晚就炖上?还是让美玲腌起来?”
“看美玲吧,她拿主意。”青山握着方向盘,嘴角也噙着笑,“不过今晚肯定得先炖一锅,给狗子们加餐,也犒劳犒劳咱俩。这冷天,喝碗热乎的兔子汤,美得很。”
“对对对!”铁柱哥搓着手,仿佛已经闻到了香味,“再整点小酒,啧!这趟进山值了!柴火有了,肉也有了!你家这三狗,真是没白养!比咱们两条腿的管用多了!”
大狼似乎听到了夸奖,在后面的拖斗里站起来,迎着风“嗷呜”了一声,二狗和三毛也跟着兴奋地叫唤。
拖拉机沿着来时的车辙,一路颠簸着驶出了深山。当熟悉自家院子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时,日头已经偏西,把积雪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拖拉机先到铁柱哥家,卸下木柴,彩芹嫂子早早就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等着了,铁柱哥的小闺女一岁多了,咿咿呀呀会叫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