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同志开着吉普车,沿着车辙的方向追出一段距离,这深更半夜的,路上车上,一路往城西走,自己这四驱的车快,幸好那些车辙印迹清晰,否则真难追踪。
追了十来分钟,就远远见到前面有辆破旧卡车的尾灯,青山同志紧踩油门,迅速缩短距离。不知是不是这辆车,青山同志心中一紧,双眼紧盯着那辆卡车,车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他深吸一口气,稳住方向盘,加速逼近。
又追了十几分钟,卡车突然一个急转弯,驶入一条狭窄的小巷,青山放慢车速,提前拐进一个岔路口,熄了火,关了灯,整理好装备,下车侦察。
没多久,就见那卡车又开了出来,朝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是咋回事?跟还是不跟?青山同志略一思索,果断决定先看看这小巷深处的情况。他轻手轻脚地靠近,隐约听到仓库里传来低沉的对话声。心中一凛,青山同志迅速隐蔽在墙角,透过缝隙观察,只见几个身影围在一起,似乎在严密看守着什么。
“老四,这是个什么宝贝?让咱们看着,要干啥?”这仓库的值守人员发问。
“不该问的别问,这里面是个漂亮小妞儿,别的你不用管。。。”老四冷笑一声,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老大交代的事,咱们只管办好,其他的少打听。”值守人员愣了愣,点点头,转身坐回旁边的椅子上。
老四也找了个破木箱坐下,掏出烟卷点上,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忽明忽灭。
仓库里重新陷入一种死寂般的沉默,只有远处不知何处传来的滴水声,单调而冰冷地敲打着小马的神经。她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麻袋的粗糙纤维摩擦着皮肤,带来阵阵刺痛。刚才被掼在地上的冲击力让她半边身体都麻木了,手腕和脚踝被麻绳勒得几乎失去知觉,只剩下火辣辣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她努力想从麻袋的缝隙中窥探一丝光线或轮廓,但眼前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一圈圈缠绕收紧,几乎要碾碎她的胸腔。
外面呼啸的风声被厚重的墙壁隔绝,只剩下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滴水声,还有那两个绑匪粗重的呼吸和偶尔的咳嗽声。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这时,仓库深处,某个堆叠着巨大木箱的阴影角落里,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死死锁定着老四和那个值守人员。
青山像一尊融入黑暗的雕塑,呼吸被压得极低,心跳却如同擂鼓,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对小马安危的焦灼。
仓库里点着几个煤油灯,光线昏暗,但足够看清里面的情形。
他刚才循着声音潜行至此,借着堆积如山的货物掩护,已经将仓库内的情形看了个大概。
老四背对着他,正坐在木箱上吞云吐雾,火光暴露了他的后颈。那个值守人员则坐在稍远一点的椅子上,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仓库中间堆着成堆箱子!
箱子?!难道是何平方丢的“硬货”?上次听刘新伟说过一嘴,这两伙人最近似乎为一批“硬货”闹的得不可开交。
机会!有心算无心,青山同志迅速制定行动方案。这里总共就二个人,虽然都带着枪,但只要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就能救出小马。
自己的SVd狙击枪早已上膛,瞄准镜中老四的后颈清晰可见。
就在值守人员刚打完哈欠,身体放松靠回椅背,而老四低头弹烟灰的刹那,青山动了!
消音器发出轻微的“噗”声,低沉得如同叹息。
子弹精准地没入老四后颈下方脊椎连接处,他整个人猛地一僵,烟卷从骤然松开的指间掉落,猩红的火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砸在地上溅起几点微弱的火花。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丝声音,身体就像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从木箱上滑落,“咚”地一声砸在冰冷的地面,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几乎在枪响的同一瞬间,青山手腕一翻,枪口闪电般指向那个值守人员!
那人刚从老四突然倒地的惊骇中反应过来,嘴巴大张!
惊叫卡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冲出——噗!
第二颗子弹带着死神的低语,穿透了他的眉心。值守人员脸上的惊愕瞬间凝固,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仰倒,撞翻了椅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刮擦声,最终重重摔在地上,再无声息。
整个袭击过程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快得连回声都来不及在空旷的仓库里完全散开。仓库重新陷入死寂,只剩下远处滴水声依旧在敲打,以及小马因极度恐惧而变得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她刚才听到了两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异响!像是湿布被重物穿透,又像是厚重的书本被狠狠合上。紧接着,是人体摔落和椅子翻倒的闷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心脏几乎跳出喉咙,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发生了什么?看守她的人……倒了?是内讧?还是……有人来了?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希望疯狂撕扯着她的神经,她蜷缩在麻袋里,像受惊的幼兽般瑟瑟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青山像幽灵一样从阴影中滑出,动作迅捷无声。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堆叠如山的货物和黑暗的角落,确认再无其他活口。
危险解除,青山正准备上前解开麻袋,转念一想,停下脚步,简单看看中间这些货箱,不用开箱,只看一眼,就知道这肯定是黑市上的货,收音机,手表,缝纫机,香烟,箱子上都写的清清楚楚。
不管了,一挥手,光芒闪过,瞬间把这些货箱收进了空间戒指。然后看看地上的尸体,一琢磨,还是收了吧,光芒再闪,尸体和枪也消失无踪。
青山转身目光迅速锁定了仓库中间,那个被随意丢弃在冰冷地面、被麻袋包裹的颤抖身影。
他几步冲到过去,蹲下身,动作快如疾风,却带着一种刻不容缓的轻柔。
轻声安抚道:“小马,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他先是迅速解开勒在麻袋口、扎得死紧的麻绳,粗糙的麻袋布被猛地掀开!
刺骨的冷空气混合着仓库里浓重的铁锈和霉味瞬间涌入小马的口鼻,让她剧烈地呛咳起来。但更让她惊骇的是眼前骤然出现的景象——借着仓库微弱的灯光,她惊恐地看到一张熟悉却布满杀气的脸!
是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