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山开着吉普车,沿着地图上指示的目标地点靠近,当时大嘴告诉他刘长明有两个仓库时,青山还有些不敢相信,他没想到刘长明发展的这么快!
不过事与愿违,当青山开着吉普车慢慢行驶在街道上,慢慢往第二个目标仓库靠近时,空气中肃杀的气氛让青山心中一惊,他已经看到有警车往那个方向驶去,青山只得终止了计划,方向盘一打,调头回转。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慌慌张张的从仓库方向跑出来。青山嘴角一扬,心道此人倒是个人物,竟然提前觉察到危险,果断远遁。
经过他吉普车旁的时候,青山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此人,虽然是一刹那间,但青山看清了,又是个熟人,竟然是当时在新林与他告别的魏大全!
魏大全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辆在凌晨寂静街道上缓慢行驶的深绿色吉普车。
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刹住脚步,身体瞬间绷紧,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和狐疑,下意识地就朝腰间摸去——那里鼓鼓囊囊,显然藏着家伙。
他的动作迅捷而充满戒备,整个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扑击或闪避的准备。
吉普车的车窗贴着深色膜,魏大全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这辆车出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本身就透着诡异。他死死盯着驾驶座的方向,汗水混着尘土从额角滑下,在脸上冲出几道污痕。
风声似乎都静止了,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远处越来越清晰的警笛声在撕扯着紧绷的神经。
车内,青山却是看清了魏大全的动作和那张惊疑不定、却异常熟悉的脸。新林告别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与眼前这个亡命奔逃、满身戾气的形象重叠,带来一种强烈的错位感。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和刘长明的仓库扯上关系?一连串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但此刻容不得多想。青山眼神一凝,迅速做出决断。他非但没有踩油门加速离开,反而缓缓将吉普车靠向路边,在距离魏大全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引擎低沉地轰鸣着,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这个举动完全出乎魏大全的预料。他摸向腰间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狠厉被更深的惊疑取代。
他死死盯着那扇深色的车窗,仿佛想穿透那层阻隔,看清里面到底是何方神圣。是敌?是友?还是……陷阱?
巷子深处,警笛声如同催命的号角,越来越近。
车窗玻璃无声地降下一条缝隙,露出半张脸——一张被口罩遮住大半,却让魏大全瞳孔骤然收缩的脸。那双眼睛,在昏暗中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冽。
“青山哥!是你?”魏大全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按在腰间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攥得更紧,指节发白。
新林那个沉默却透着不凡的青年形象,与眼前这个在警方围捕中从容停车的身影激烈冲撞,巨大的错愕甚至暂时压过了逃亡的恐慌。
“上车!”青山的指令短促有力,不容置疑,目光越过魏大全的肩膀,扫向他身后巷口——那里,警灯的光芒已经将墙壁染成了不祥的红蓝色,警笛声如同实质的浪潮,拍打着狭窄的街道,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时间以秒计算。
魏大全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是巧合?还是陷阱?无数的疑问瞬间炸开,但身后催命的警笛声成了最残酷的倒计时。他没有时间权衡利弊,更无法分辨这张熟悉面孔背后的真实意图。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疑虑。
他猛地扑向副驾驶座的车门,动作迅捷得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拉开车门的瞬间,他警惕地扫视了一眼车内,确认没有埋伏,才矮身钻了进去,同时反手“砰”地一声重重关上车门,巨大的声响在逼仄的车厢内回荡。
“走!快走!”魏大全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体紧绷地陷在座椅里,一只手依然死死按着腰间鼓起的武器包,另一只手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污迹,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魂未定和浓得化不开的警惕,死死盯着青山那张被口罩覆盖的脸,仿佛要从那仅露出的眉眼间挖出答案。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吉普车猛地向前一蹿,轮胎摩擦着潮湿的地面,载着两个各怀鬼胎的“故人”,撕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浪,一头扎进了前方更深沉的黑暗街道中。
吉普车在狭窄的巷道里疯狂穿梭,车灯如两柄利剑劈开浓稠的黑暗。引擎的嘶吼与车外愈发尖锐的警笛声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勒住车厢内的空气。
魏大全整个人陷在副驾驶的座椅里,后背却僵直得像块铁板。他那只按在腰间的手纹丝未动,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浑浊的眼睛死死锁住青山的侧脸,仿佛要从那口罩上方露出的每一寸皮肤和每一根睫毛里榨出真相。汗水混着尘土在他脸上淌出污痕,他却浑然不觉。
“操!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强烈的惊疑。
吉普车猛地甩过一个急弯,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魏大全猝不及防,身体狠狠撞在车门上,闷哼一声。他稳住身形,眼中的惊疑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烧穿青山的口罩。
“青山哥!你到底是谁的人?公安的?还是……”他喘着粗气,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颠簸而变形,“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青山单手稳稳地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车窗边缘,目光锐利地扫过后视镜。红蓝警灯的光芒在狭窄的巷道墙壁上疯狂跳跃,把身后的仓库团团围住。
吉普车的引擎在极限转速下咆哮,车身在连续的颠簸中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他仿佛没听见魏大全的质问,又或者是不屑于回答。
“说呀!”魏大全见青山沉默,心中的恐慌和猜疑如同野草般疯长,按在腰间的手猛地一紧,几乎要拔出来,“停车!老子要下车!妈的,跟你待在一起死得更快!”
“现在下车?”青山终于开口,声音透过口罩传出,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引擎的嘶吼和窗外的警笛。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吉普车险之又险地擦着一堆废弃的油桶冲过,刮擦声刺耳。“看看后面,魏大全。你一下车,立刻就会变成筛子。刘长明的仓库刚被端,警方现在看见任何从这附近跑出来的活物,都会毫不犹豫地开火。”
魏大全下意识地回头,透过后窗,他能清晰地看到巷口已经被警车堵住,刺目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巨兽的眼睛,正疯狂地扫视着这片区域,寻找着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