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叮”的一声敲击,突然变得异常清脆!
老莫的动作猛地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手。他旁边的汉子也停下了铲土的动作,三人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聚焦在镐头刚砸下的地方。
“停!”老莫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被他自己强行压低,变成一种扭曲的嘶哑。他猛地扔掉铁镐,几乎是扑倒在坑边,双手疯狂地扒拉着碎石和泥土。
“快!快!亮!给我照亮!”他头也不抬地低吼。
旁边负责警戒的汉子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裹着油布的老式手电筒,拧亮了,昏黄的光柱颤抖着打在坑底。
光线下,只见老莫双手颤抖地拂开最后几块碎石和泥巴,露出了下面一小片平整的……金属!
那金属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灰黑色光泽,边缘似乎很平整,绝不像是天然形成的矿石。老莫粗糙的手指急切地在那块金属上摸索着,抠掉缝隙里的泥土,试图看清它的轮廓和大小。
“是……是它!是铁门!”老莫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颤抖,他猛地抬起头,龅牙在光线下闪着光,脸上是混合着狂喜和巨大恐惧的扭曲表情,“快!别他妈愣着!把它撬开!快!”
三人发出兴奋的叫声!
“找到了。。”
“门,铁门。。。。”
“埋的真tmd深,累死我了。。。”
“嘘-----,小声点。。。。”
老莫龇着牙,浑浊的眼珠在昏暗光线下闪着贪婪的光,他一把推开旁边帮忙的汉子,扑到那半掩在泥土里的方形铁门边,粗糙的手指急切地刮蹭着门板上的锈迹和湿泥。
铁门冰凉刺骨,边缘已被腐蚀出暗红的铁锈,露出一道窄缝。另一个汉子慌忙摸出撬棍,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笨拙地将棍头塞进门缝,憋足了劲儿往下压。
“轻点儿!弄坏了里头的东西,老子扒了你的皮!”老莫压着嗓子低吼,唾沫星子喷了那人一脸。他紧张地左右张望,山风卷过林梢的呜咽像鬼哭,让他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青山伏在岩石后,AKm的枪托抵着肩窝,冰冷而坚实。
三狗紧贴着他小腿,喉咙里的呜咽变成了压抑的咆哮,背毛根根耸立。大狼的鼻翼急促翕动,死死盯住坡下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青山的心跳如擂鼓,老莫这蠢货,瞎猫撞上死耗子,竟真给他摸到了门道!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猛地撕裂了空气。铁门被撬开了一条巴掌宽的缝,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陈年泥土和某种说不出的甜腥腐朽气味,猛地从缝隙里喷涌而出,熏得老莫三人齐齐后仰,捂住口鼻干咳起来。
“操!什么鬼味儿!”一个汉子低声咒骂着,脸皱成一团。
老莫却像闻见了绝世珍宝,浑浊的眼睛骤然放光,他一把扒开挡在身前的同伴,迫不及待地将脸凑近门缝,眯着眼往里窥探。
缝隙里漆黑如墨,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里面堆叠的、棱角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口口箱子,又像是……砖头?
“快!全撬开!”老莫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变调,他伸手就去抢那根撬棍。
那个被瞪的汉子一个激灵,慌忙弯腰捡起地上的撬棍,锈迹斑斑的铁棍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另一个汉子也回过神,啐了口唾沫在手心搓了搓,帮着去扒拉门缝边的碎石和湿泥,试图扩大入口。
“愣着干什么?塞进去!往这缝里塞!”老莫急不可耐地指着铁门底部那道被撬开的窄缝,声音压得又低又急,额角汗珠滚落,混着脸上的泥灰,整个人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他浑浊的眼底只有那座金山的倒影,贪婪烧得他浑身发烫。
撬棍的尖头“哐当”一声撞在铁门边缘,火星子迸溅出来,在幽暗的洞口一闪即灭。
那汉子憋足了劲,腮帮子鼓起,脖颈上的青筋虬结如蚯蚓,整个人几乎吊在了撬棍上,死命往下压。
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呻吟,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又张开了一指宽。一股更浓烈的腐朽金属气味混杂着尘土扑面而来,呛得三人又是一阵剧烈咳嗽,但没人后退半步。
“使点劲!没吃饭吗!”老莫焦躁地催促,自己也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死死扒住冰冷的门板边缘,指甲抠进锈蚀的缝隙里,试图用蛮力将门缝再撕大些。
“嘎嘣!”
一声脆响突兀地撕裂了压抑的空气。那根锈蚀的撬棍竟从中崩断了!持棍的汉子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反作用力带得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倒在泥地里,手里只剩下半截断棍,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错愕和一丝恐惧。
“废物!”老莫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回头,血红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他几步冲到那摔懵的汉子跟前,抬脚就踹,“你他妈用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他蹲下身,发疯似的用手去刨那门缝下的泥土和碎石,指甲很快翻裂,渗出血丝混进黑泥里也浑然不觉。
新翻的泥土气息混合着铁锈的腥甜,在寂静的山坡上弥漫开,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莫爷……这……这门板太厚实了,底下像是焊死的……撬不动啊!”另一个汉子看着老莫血糊糊的手指,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金山的诱惑在眼前,可那冰冷的、纹丝不动的金属巨物,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
“放你娘的屁!焊死?焊死也得给老子弄开!”老莫猛地抬起头,脸上泥血混杂,表情狰狞如恶鬼。
他浑浊的瞳孔里,金山的倒影扭曲晃动,最终定格在铁门内侧那堆叠得严丝合缝的金砖上——它们像一座浑然天成的金属堡垒,沉默地嘲笑着他的徒劳。
一股冰冷的寒意,终于穿透了狂热的贪婪,悄悄爬上他的脊梁。他嘶哑着嗓子,对剩下的那个汉子低吼:“去!把带来的炸药找出来!老子就不信炸不开这鬼东西!”
青山淡定的看着下面洞口三人的表演,这三人也是够笨得了。
老莫像一头嗅到血腥的饿狼,粗暴地撕开油纸包,露出几管土黄色的炸药和一卷灰扑扑的引信。他枯瘦的手指因激动而抖得厉害,差点没抓稳那沉甸甸的玩意儿。
“杵着等死吗?过来扶稳!”他嘶声低吼,血丝密布的眼球死死钉在铁门上,仿佛那冰冷的金属是阻隔他毕生野望的唯一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