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的青砖地,已被沈墨寒的军靴磨出浅痕。
他背着手,耳畔满是屋内压抑的痛呼,每一声都像针,扎进他向来沉稳的心。
“少帅,您先歇歇,夫人吉人天相。”副官递上热茶,声音轻得怕惊扰了什么。
沈墨寒没接,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喉结滚动:“里面若有半点差池,你们都担不起。”
一声清亮的啼哭炸开,又是一声软糯的呼应,像两颗小石子,砸破了满院的紧张。
产婆抱着两个襁褓跑出来,笑得满脸褶皱:“恭喜少帅!是龙凤胎!夫人平安!”
沈墨寒几步上前,却在触到襁褓的瞬间顿住,平日里握枪的手,此刻连抱孩子的姿势都显得僵硬。
他先看向裹着蓝布的男孩,小家伙闭着眼,小拳头攥得紧紧,竟有几分他的倔强。
再看向粉布裹着的女孩,睫毛纤长,小嘴巴还在无意识地嚅动,心瞬间就软了下去,连声音都放轻:“就叫……念辰,知夏。”
沈念辰,念那段穿越的契机,念那段生死与共的时光。
沈知夏,知这世间四季流转,知这乱世里的安稳不易。
数月后,帅府书房的阳光格外暖。
林晚星坐在软榻上,怀里抱着沈知夏,手边摊着一本手写的教材,封面上写着“科学启蒙”四个娟秀的字。
沈念辰穿着小小的军装,站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论语》,正逐字逐句地念,小脸上满是认真。
沈墨寒从外面进来,刚进门就看到女儿伸手去抓母亲手边的笔,忙快步走过去:“小心扎手。”
他小心翼翼地把沈知夏抱过来,动作比当初抱枪熟练了不知多少,低头时,还故意用胡茬蹭了蹭女儿的小脸。
沈知夏咯咯地笑,小手抓着他的勋章,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晚星看着父子三人,嘴角弯起:“念辰今天的国学课上完了,该上‘未来’课了。”
沈念辰眼睛一亮,扔下《论语》就跑到软榻边:“母亲,今天讲会飞的铁鸟吗?”
林晚星点头,起身走向书房角落的暗门,回头对沈墨寒说:“你也来看看吧,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暗门后是一条窄道,走到底,竟是一间摆满奇珍的小室——墙上挂着会发光的“地图”(投影幕布),桌上摆着能放大文字的“镜片”(放大镜),还有一摞画满线条的图纸。
这是林晚星在空间里开辟的“历史博物馆”,用系统积分兑换的设备,藏在这里,只为给孩子们讲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她打开投影,幕布上出现一架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
沈念辰惊得张大嘴巴,小手指着幕布:“哇!这就是铁鸟!比咱们的侦查机快好多!”
沈知夏被飞机的声音吓了一跳,往沈墨寒怀里缩了缩,小脑袋却还好奇地探着。
沈墨寒看着幕布上的画面,瞳孔骤缩,他征战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铁鸟”,更不敢想,竟真的能在天上飞这么快。
林晚星指着飞机,轻声讲解:“这叫客机,能载几百人,从南边飞到北边,只要一天时间。”
她又切换画面,出现高楼林立的城市,车水马龙,灯火璀璨,和眼下的墨城判若两个世界。
“这里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有能千里传声的电话,有不用生火就能热饭的电器,还有能治病的精密仪器。”
沈墨寒的呼吸渐渐急促,他看着林晚星的侧脸,突然明白,她口中的“另一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精彩,也远比他想象的要神奇。
“这些……都是真的?”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晚星回头,对上他的目光,点头:“都是真的,只是那是另一个时空的故事了。”
她蹲下身,握住沈念辰的手:“念辰,知夏,这些事,现在只有我们一家人知道,不能告诉外人,知道吗?”
沈念辰重重点头:“我知道!这是我们家的秘密!”
沈知夏似懂非懂,却也跟着哥哥点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林晚星又拿出一本画册,翻开,里面画着细胞的结构、植物的生长过程,还有简单的物理公式,都是她用孩子能懂的方式画出来的。
“今天先讲植物怎么长大,”她指着画册上的种子,“你们看,一颗小小的种子,只要有阳光、水和土壤,就能长成大树,就像我们墨城,只要好好建设,也能变得很繁华。”
沈念辰凑过去,看得入迷,时不时提问:“母亲,为什么种子会发芽?”
“因为里面有‘生命’啊,就像你们,从小小的襁褓里,会长成能保护墨城的人。”林晚星耐心解答,目光扫过沈墨寒,看到他眼中的好奇与信任,心中满是暖意。
沈墨寒抱着沈知夏,静静看着这一幕,听着林晚星温柔的讲解,听着儿子稚嫩的提问,觉得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了。
他曾以为这世道只有战乱与冰冷,直到遇见林晚星,直到有了念辰和知夏,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样暖。
“她的世界,一定很精彩吧。”他在心里默默想,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满是疼惜与信任。
沈知夏看了会儿画册,突然伸手抱住林晚星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妈妈,外面的世界,真的有会飞的铁鸟吗?我能坐吗?”
林晚星的心轻轻一颤,她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会的,等知夏长大,说不定咱们墨城,也能有这样的铁鸟。”
沈墨寒走过来,伸手搂住林晚星的肩,轻声说:“会的,有你在,有我们一家人在,总会有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一家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桌上的“科学启蒙”教材,墙上的投影幕布,还有孩子们清脆的笑声,都成了这乱世里,最珍贵的希望。
林晚星知道,她给孩子们的,不只是知识,更是对未来的期待,是在这动荡时代里,守住内心光亮的勇气。
沈墨寒也知道,他的夫人,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女子,她带着另一个世界的光,照亮了他的人生,也照亮了这墨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