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循环。
夜幕降临，意识沉入黑暗，再睁眼时，他便已是那方寸平台上的君王。
今晚，为他斟酒的是秦月，她的动作沉稳，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初入此地的羞涩与敬畏。秦岚不在。
曹三阳靠在苏月涵温软的肩头，任由这位金丹期的强者，像个最温顺的侍女一样，将一颗剥好的灵果喂到他嘴边。
果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精纯的灵气暖流，淌过四肢百骸。
他享受这种感觉。
现实里越是被无视，被踩在脚下，在这里，他就越是沉溺于这种绝对的掌控感。
他甚至懒得去思考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理。
只要能让他爽，就够了。
又一夜。
平台上的身影换了。秦岚和秦月都在，她们姐妹二人正低声说着什么，看到他出现，立刻噤声，和其他护卫一起，恭敬地单膝跪下。
苏月涵不在。
赵凝站在雾气边缘，那双清冷的眸子依旧像个局外人，审视着这一切。
曹三阳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就像习惯了这片空间里无处不在的浓郁灵气。他甚至觉得，她这副冷淡的样子，反而更能激起一种征服的欲望。
这就像一场实验。
每天晚上，平台上的“信徒”都在变化。有时少了这个，有时少了那个。她们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轮流投入这个以他为中心的熔炉里，淬炼，然后被送回。
只有一个例外。
凌剑。
那个抱着剑的冷漠青年，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一次都没有。
白天，别业里的气氛也变得古怪起来。
清晨的演武场上，秦岚的双刀舞得虎虎生风，刀光带起的劲风比往日凌厉了三分。收刀时，她额角带汗，呼吸微促，但那张总是紧绷的脸上，却有一抹怎么也压不住的笑意，一闪而过。
秦月在旁指点，话语依旧简洁，但眉宇间的沉凝之色淡了许多，偶尔看向妹妹时，眼神里会流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欣慰。
那些女护卫们，一个个都像是被春雨浇灌过的枯草，重新焕发了生机。她们的步子轻快了，眼神明亮了，修炼时周身的灵力波动，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凝练。
她们依旧对曹三阳板着脸，该呵斥时呵斥，该无视时无视。
可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就像水壶里烧开的水，即使捂紧了盖子，那股蒸腾的热气，也总能从缝隙里丝丝缕缕地冒出来。
苏月涵则变得更加深沉。
她常常一个人站在观海台上，看着潮起潮落，一站就是半天。有时候，她的目光会落在那些正在演练的护卫身上，眉头微蹙，像是在思索一个极难解开的谜题。
但更多的时候，她的视线会若有若无地，落在那个正在院角劈柴的曹三阳身上。
那视线里，困惑与探究交织，偶尔，还会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曹三阳能感觉到。
他劈柴的动作不停，斧头一下下嵌入木桩，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知道，那些女人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源于自己。
他是她们无人知晓的神。
这种认知，让他心里那份被现实碾压的屈辱感，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这天，安排他和凌剑同住一间厢房，理由是人手调配，原来的房间要腾出来。
曹三阳没有异议。
房间里，凌剑占据了靠窗的位置，盘膝坐在床上，那柄古朴的长剑就横在膝上。他闭着眼，呼吸悠长，整个人就像一柄入了鞘的利剑，锋芒内敛，与周围的环境隔绝开来。
曹三阳躺在另一张床上，侧过身，看着他。
夜色渐深，海潮声变得清晰。
曹三阳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开始模糊。
他很期待。
凌剑离他这么近，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防备。今晚，他总该出现在那个平台上了吧？
他要看看，这个白天里冷得像一块冰的家伙，跪在自己面前，会是什么表情。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
平台之上，莺声燕语。
曹三阳睁开眼，苏月涵和赵凝都在，秦岚姐妹也在，几乎所有女修都到齐了。她们将他簇拥在中间，殷勤备至。
他扫视一圈。
没有。
还是没有凌剑。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被拉了进来，唯独他，这个跟自己同处一室的男人，却能置身事外？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被虚荣与满足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