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用今早签获得的“整容药水”替她祛除胎记。系统未标注药水价值，只得让绮梦自行定价。以她醉花楼老板的身份，出手应当不会寒酸。
这番算计让绮梦陷入沉思。良久，她终于开口：“既然何先生让我定价——若真能祛除胎记，愿将醉花楼今后三成收益奉上。”
“此话当真？”何秋双眼圆睁。
“绝无虚言。”
何秋几乎雀跃。这笔买卖实在太值！醉花楼乃顺天府第一青楼，日进斗金。得其三成收益，可谓一夜暴富。
“绮梦姑娘果然大气，这个价钱我很满意。”何秋强压激动说道。
绮梦淡然道：“何先生满意便好，却不知何时开始诊治？”
“现……”
何秋本想立刻答应，却又觉得太过随意，实在辜负了对方所出的价钱。
还是郑重些好。
于是他改口道：“现在还不方便，我得仔细看看你脸上的胎记，再回去调配药剂。”
绮梦顺从地点头：“好的，何先生要怎么检查？”
何秋略一思索，答道：“你仰起脸来，我观察一下。”
眼下没有仪器辅助，只能用眼睛细看。
反正不管怎样的胎记，系统所赠的“整容药水”都能消除。
系统出品，必非凡品。
“那就麻烦何先生了。”
绮梦没有推拒，直接仰面闭目，任由何秋审视。
何秋起身走近，故作认真地端详着绮梦脸上的胎记。
不得不说，这块胎记确实破坏了绮梦原本精致的容貌，显得格格不入。
何秋看了约莫一分钟后，开口道：“可以了，我已经大致了解胎记的情况。回去后我便调配药水，保证能将胎记去除。”
绮梦淡然道：“那我先谢过何先生了，望您不负所托。”
第79章 拆琉璃窗
何秋一脸自信地对绮梦说：“放心，绝不会让绮梦姑娘失望。今日就到这里，我先回去准备药水。”
说完，何秋便匆匆转身离开了绮梦的房间。
绮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恍惚。她本以为何秋此行必有深意，没料到他竟这么干脆就走了。
过了半晌，绮梦才转头问柳红：“你觉得……这位何先生怎么样？”
柳红撅起嘴道：“我觉得他不像好人，要不我现在跟上去把他解决掉？”
话音未落，她又抽出匕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绮梦蹙眉道：“不可莽撞。之前蓝玉派蓝四勇带十余名兵卒去袭击何秋，结果那些人至今下落不明，很可能已被他所除。这人绝不简单。”
柳红一愣：“他有那么厉害？”
绮梦站起身，背着手神情凝重：“他能得到燕王如此信任，又能在短时间内往顺天府安插眼线，必非等闲之辈。真不知他会不会妨碍我们的计划。”
柳红一时无言，只得沉默。
……
另一边，何秋离开醉花楼后直接回到燕王府，取出了整容药水。
药水装在一个透明的琉璃瓶中，瓶身正中刻着“整容药水”四字。
这模样自然不能让绮梦看见，单是这琉璃瓶就不好解释。
何秋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瓷瓶，将部分药水倒入其中，封好瓶口。
药水算是“调配”完成。
何秋并未急着再去醉花楼，而是先小憩片刻，之后才拿着瓷瓶准备出门。
刚出院门，便撞见一个满身尘土的人。
“何先生好，在下张宁。”
那人恭敬地向何秋拱手行礼。
何秋瞧了瞧不远处的王府亲卫，知道这人也应是燕王府的，不然亲卫不会毫无反应。
他耐着性子问道：“张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张宁憨厚地笑了笑：“之前王爷从您那里买了一百株红薯苗和些土豆块茎，交给我来培育。听燕王说，您有让红薯和土豆快速成熟的神仙手段，所以特地来请教。”
何秋听明白了，原来这人是燕王府里负责种植的。
燕王既然付了钱，何秋帮一把也理所当然。
可问题是，他让作物快熟靠的是系统奖励的植物催长液，这东西绝不能泄露。
何秋沉吟片刻，开口道：“张先生，王爷让你种红薯和土豆，是为了摸索天下农户都能用的种植方法。我的办法只适合我自己，既没法推广，也不能教你。”
张宁失望道：“是我想简单了。”
何秋好奇：“看你是个踏实的人，怎么忽然想到找我学速成的法子了？”
张宁叹了口气：“眼看快入秋了，红薯和土豆才刚长起来，我怕秋霜一来全都冻坏了，所以才来请教先生。”
何秋恍然，原来是担心节气不对。
这顾虑确实有道理。
北方种红薯本应在四五月份，土豆则要三月底下种。
燕王府八月才开始培育，确实有些迟。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何秋摸着下巴道：“张先生，想避免红薯和土豆被霜冻害，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你可以试试。”
张宁眼睛一亮，兴奋道：“请问是什么办法？张某愿意一试！”
何秋想了想说：“你找人先铲出十几亩地，在四周砌火墙、通烟道，建一座暖房，上面盖……”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
他想让张宁建的，其实就是大棚。
可大棚需要透明塑料布，明初哪来这东西？也没法生产。
何秋倒是能烧玻璃，可为这十几亩试验田专门开个玻璃作坊，实在不值当，他眼下也没这精力——肯打鸡和无烟煤的生意已经够忙了。
何秋眯眼望向燕王府阁楼的琉璃窗，心思一动。
琉璃和玻璃差不多，只是带些颜色，透光也还可以。
燕王为红薯苗百万金都肯出，拆几扇琉璃窗，应该也行吧？
何秋看向张宁：“张先生，你若能说服燕王拆下琉璃窗盖在暖房上，再把红薯苗和土豆苗移进去，就能让它们躲过霜冻了。”
“拆琉璃窗？”
张宁愣住了：“何先生，您不是在说笑吧？”
何秋马上否认：“当然不会，你专门负责种植，应该清楚农作物生长最离不开的就是阳光和水分！
用琉璃覆盖暖房，能让作物每天都享受到充足的日照，而周围的火墙能保持生长所需的温度，这样就不用担心季节变化了！”
张宁思索片刻，觉得何秋所说的确实有理。
但他仍有些为难：“琉璃窗也是贵重材料，拆下来用的话，王爷未必会同意。”
何秋鼓励他：“等殿下回来，你先试着提一下！王爷对这些农作物非常重视，应该不会反对！”
“这……”
张宁迟疑片刻，终于点头：“好，我听何先生的，等王爷回来我会向他建议，希望他能同意。”
何秋应了一声，接着问道：“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张宁回答：“没有别的事了，先生请自便。”
“好。”
说完，何秋快步走向燕王府大门。
第80章 明教中人
下午申时，何秋再次踏进醉花楼。
此时楼里比上午更加热闹，大厅中坐满了来寻欢的客人。
何秋一进门，三娘就迎了上来：“哟，公子，您又来了，这次……”
没等她说完，何秋直接开口：“我与绮梦姑娘约好了，请带我去见她。”
“这……”
三娘略有犹豫：“绮梦姑娘还没交代过，能否容我先去通报一声？”
何秋点头：“行，你去问吧，我在这等你。”
三娘立即笑逐颜开：“多谢公子体谅，奴家这就去。”
说完，她转身朝楼梯方向走去。
何秋背着手，环顾热闹的大厅。
这醉花楼以后三分之一的收入都将属于他，他也算是这里的东家之一。
客人越多，他的进账就越多。
此刻他眼中所见，都是未来的财富。
——实在令人愉悦。
……
没过多久，三娘回到大厅，笑着对何秋说：“让公子久等了，绮梦姑娘让我现在就带您过去，请随我来。”
何秋应声跟上，两人一同上了楼。
到了绮梦房门外，三娘自觉退下。
何秋正要敲门，房内已传来绮梦温柔的声音：“何先生，请进。”
何秋推门而入，见绮梦仍坐在圆桌旁，但柳红并不在房里。
他在绮梦对面坐下，问道：“你的丫鬟呢？”
绮梦淡然回答：“她替我办事去了。何先生对她有兴趣？”
何秋立刻摇头：“没有，只是随口一问。去除你脸上胎记的药水我已经调好了，要试试吗？”
绮梦注视何秋，开口道：“何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何秋保持耐心：“请说。”
绮梦微微眯眼：“我想请问何先生，你为何要帮我？”
何秋摊开双手，坦诚地说：“因为你开的价够高，还需要多解释吗？”
绮梦蹙眉问道：“真的只是这样？何先生身为燕王的贵客，应该不缺这点钱吧？”
何秋轻嗤一声：“燕王的钱是他的，与我何干？”
绮梦眸光一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双手托腮，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么说来，何先生只看重钱财？”
何秋略作思忖，答道：“不只是看重，是极其渴望。”
绮梦嫣然一笑：“何先生倒是直率，很少有人会如此坦荡地说自己贪财。”
何秋耸耸肩：“他们大概太要面子，而我无所谓。绮梦姑娘，我们还是先完成契约吧，别浪费时间了。”
面对醉花楼三分之一的收益，何秋已经急不可耐。
绮梦却摆摆手：“这个不急。我想与何先生再做一笔交易，若你答应，整座醉花楼都是你的。”
“哦？”何秋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绮梦含笑说道：“我听说何先生正在为燕王改进火铳，且已有不小进展。若你能将改进之法交给我，醉花楼便是你的了。”
何秋神色顿变。
他万万没想到，绮梦想要的竟是这个。这女子知道得未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