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梦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08年我刚上大学,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热,宿舍楼下的香樟树飘着碎碎的叶,落在我新买的白球鞋上。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些东西会像这落叶似的,悄无声息地粘上来,甩都甩不掉。

开学第三周的周四晚上,社团招新忙到快熄灯才回宿舍。我累得倒头就趴在床上,连袜子都没脱,琳子在下铺翻了个身,嘟囔着“别压我被子”。我迷迷糊糊应了声,意识刚要沉下去,就感觉有股冷气往脖子里钻,像有人对着我后颈吹了口气。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眼。宿舍里一片黑,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铁栏杆,在地上投下几道竖影,像栅栏。下铺的琳子打着呼噜,磨牙声像小老鼠啃东西,窸窸窣窣的。我翻了个身想换个姿势,却看见床边站着个人。

是个女孩,穿一身白婚纱,裙摆拖在地上,没沾灰,连褶皱里都干干净净的。她的脸离我特别近,鼻尖快碰到我的鼻尖了,我能看见她睫毛上的亮片,像撒了把碎星星,呼吸间带着股淡淡的百合香,冷得像冰。

“你谁啊?”我嗓子发紧,刚开口,她突然笑了,嘴角往两边扯,扯得有点大,露出的牙白得晃眼,舌尖还舔了下嘴唇,像是在打量我。

我“嗷”一声坐起来,浑身的汗把睡衣都浸透了,后背的床单湿了一片。琳子被我吵醒,嘟囔着“咋了咋了”,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过来,光柱里只有我一个人,头发乱糟糟的。

“做噩梦了?”她打了个哈欠,“看你吓的,魂都飞了。”

我没说话,摸着脖子,那股冷气还缠着后颈,像贴了块冰。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天天来。

有时候我在课堂上打盹,老师讲“细胞的有丝分裂”正讲到兴头上,我眼皮一沉,再睁眼,就看见她趴在前排椅背上,婚纱的蕾丝边垂下来,扫着我的课本。她歪着头看我笔记本上的涂鸦,用手指在我画的小乌龟上戳了戳,我吓得笔都掉了,老师瞪我一眼,她却在那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偷到糖的小孩。

有时候去食堂打饭,排队时总感觉背后有人贴得近,热乎气都喷在我校服后颈上。回头一看,是她。婚纱的裙摆被食堂的油烟熏得有点发黄,她却不在意,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餐盘里的糖醋里脊,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滴在我校服背上,凉飕飕的。我吓得把餐盘往旁边一推,“我不吃了!”打菜阿姨骂我“浪费粮食”,她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婚纱的裙撑都露出来了,白得刺眼。

最吓人的是在澡堂。热水哗哗地浇在身上,我闭着眼搓泡泡,突然感觉有人站在我身后。透过对面的镜子,雾气里能看见她的影子,穿着婚纱站在花洒底下,水顺着婚纱往下淌,把地砖洇出一圈深色。她冲我抬了抬下巴,像是在打招呼,我尖叫着裹着浴巾就跑,拖鞋都跑掉了一只,光着脚踩在澡堂的瓷砖上,冰凉的水混着我的眼泪往脚缝里钻。

“你是不是中邪了?”琳子把我的被子往她那边拉了拉,她的小床本来就挤,现在我俩像两条沙丁鱼,“天天晚上哼哼,昨天还抓我头发,差点把我头皮掀了。”她摸着后脑勺,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不敢一个人睡了。每天晚上缠着琳子挤一张床,她的胳膊肘总怼我肋骨,我却宁愿被怼死,也不想再在梦里看见那张离我三厘米的脸。我甚至开始害怕熄灯,每天晚上都盯着宿舍的灯管,看它从亮到暗,最后发出“滋”的一声熄灭,心也跟着沉下去。

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隔壁寝室。有天去水房打水,隔壁的老大姐张萌拽住我,她刚洗了头,头发上还滴着水:“你是不是惹着啥了?我姥姥说,穿白衣服的跟着,多半是有心事没处说。”她把我拉到水房角落,压低声音,“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梦见穿白婚纱的了?”

我浑身一震,手里的暖水瓶差点掉地上,水晃出来烫了我手,我却没感觉:“你咋知道?”

“我们宿舍老三她哥,以前也遇见过这事儿。”张萌搓着头发,“也是梦见穿白婚纱的,后来找人看了才好。”

那天晚上,她们七八个人凑在我们宿舍,把凳子都坐满了,连隔壁班的李雪都来了,她带了包瓜子,边嗑边说:“我妈说,这种事不能硬来,得顺着点。”有人说要带桃木剑,有人说要在枕头底下压剪刀,还有人说要找个红布包着米,放在床头。

最后还是张萌拍板:“别瞎折腾,给家里打电话吧,这事得找懂行的人看看。”她把瓜子皮往地上一吐,“我姥姥肯定知道咋弄。”

我握着电话站在走廊里,秋风卷着落叶打在玻璃窗上,像有人在拍门。我妈听我说完,在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呼吸声粗得像拉风箱,最后才说:“你等着,我找刘婆婆去。”

刘婆婆是我们村的“看事儿”的,眼睛有点斜,总穿件黑布衫,走路慢悠悠的,手里总攥着根桃树枝。小时候我掉井里,是她拿着桃树枝在井边念叨半天,我才被人捞上来的,捞上来时手里还攥着根桃树枝,不知道啥时候抓的。

等了俩小时,我妈回电话,声音抖得厉害:“刘婆婆说了,那闺女……那闺女不是坏东西。”她顿了顿,像是在看刘婆婆的脸色,“刘婆婆说,那女孩觉得你跟她‘像’,不是长得像,是‘气’像。她说这种‘像’很稀罕,就像两滴水珠,看着一样,碰在一起能融成一滴。女孩就是想靠近你,没别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咋跟人打招呼,吓着你了。”

“像?”我摸着自己的脸,对着走廊的玻璃窗照了照,除了有点婴儿肥,没啥特别的,“我跟她像啥啊?”

“刘婆婆说,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我妈叹了口气,“我让你爸去烧纸了,朝着你们学校的方向,跟她说了,让她别跟着了,你害怕。”

挂了电话,我站在走廊里,看见楼下的香樟树叶落得更急了,像有人在上面使劲摇。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做梦。

接下来的一个月,安安稳稳的。琳子终于能睡个囫囵觉,我也敢一个人去澡堂了,虽然还是会盯着镜子看半天。只是偶尔路过女生宿舍楼下的大镜子,会看见玻璃里有个模糊的白影子,一闪就没了,像我眼花。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第二学期,学生理学的第一堂课。

生理学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老师,姓王,说话慢悠悠的,总爱扯点课本外的事。那天她走进教室,没开投影仪,先往讲台下扫了一圈,眼神在我们女生这边停了停,像是在数人数。

“今天上课前,先跟女孩子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她往黑板上写“生殖系统”三个字,粉笔末簌簌往下掉,“你们啊,不管啥时候,都得把自己当回事。恋爱脑可不行,为了男人寻死觅活,不值当。”

底下有人笑,有人在玩手机。我趴在桌上doodle,画了个小太阳,突然听见王老师提高了声音。

“尤其是咱们学校,”她说,“多少年前出过事的。就在咱们图书馆,有个姑娘,跟男朋友闹分手,想不开。”

我的笔顿了一下。图书馆?我们宿舍晚上散步,总爱从图书馆旁边的小竹林穿过去,那边路灯暗,情侣多,我们几个单身狗就躲在竹林里学狼叫,吓那些腻歪的,每次都笑得肚子疼。

“那姑娘……”王老师叹了口气,拿起茶杯抿了口,杯盖碰撞的声音在教室里格外清晰,“听说长得可俊了,当天穿了一身白婚纱,从图书馆顶楼跳下来了。”

“哗”的一声,教室里炸开了锅。有人问“真的假的”,有人问“哪年的事”,还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搜学校的旧闻。王老师没细说,摆摆手开始讲课,可我耳朵里嗡嗡的,啥也听不进去。

白婚纱。

图书馆。

我猛地抬头,看见张萌她们七八个人,齐刷刷地回头看我。她们的眼神里啥都有,惊讶、害怕,还有点说不清的诡异,像在看一个被鬼缠上的人。张萌的嘴张成了“o”型,手指悄悄往我这边指了指,又赶紧缩回去,假装在翻书。

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全起来了,顺着胳膊往脖子上爬,像有小虫子在钻。我后颈的汗毛竖得笔直,凉飕飕的,跟梦里那股冷气一模一样。原来她不是想靠近我,是想带我去她跳下来的地方?原来她说的“像”,是因为我天天从图书馆旁边走,身上沾了那儿的“气”?

我不敢再想下去。下课铃一响,我抓起书包就往外跑,跑得太急,撞在门框上,额头磕出个包。疼吗?好像不疼,就是麻,从额头麻到脚尖,连带着牙都开始打颤。

琳子追出来,手里拿着我的保温杯:“你跑啥啊?撞傻了?”她摸到我额头上的包,“哟,都红了,去校医院看看不?”

我摇摇头,声音抖得不成样:“不去,我们去买黄纸。”

“买黄纸?”琳子愣了,“干啥?”

“去图书馆那边烧。”我拽着她的手往校门口走,手心全是汗,“我想跟她说清楚。”

张萌她们几个也跟了上来,李雪还特意回宿舍拿了打火机,说她的打火机防风。我们七个女生,揣着黄纸和打火机,像做贼似的溜到图书馆后面的小竹林。

竹林里的风比别处凉,竹叶擦着叶子,“沙沙”响,像有人在哭。月光从竹叶的缝隙里漏下来,碎得像星星,落在我们脚边。我们找了块空地支起纸,张萌掏出打火机,手哆嗦着,打了三下才打着,火苗窜起来,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发黄。

“说点啥啊?”琳子推了推我,她的声音也在抖。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火苗说:“我知道你是谁了。”喉咙发紧,像被堵住了,“我……我不害怕了,就是……就是你别再跟着我了,行不?你要是孤单,我们常来看看你。”

火苗“噼啪”响了两声,突然往旁边倒,像是在点头。我看见火光里有个白影子,站在竹林深处,婚纱的裙摆被风吹得飘起来,她的手好像抬了抬,像是在挥手。

“她听见了!”李雪小声说,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了。

黄纸烧得很快,化成灰,被风吹得飘起来,像一群白蝴蝶。我们看着纸灰飘远,谁都没说话,直到最后一点火星灭了,才慢慢往宿舍走。

路过图书馆的墙根,我看见墙上有块深色的印记,像水渍,又像血迹,形状有点像婚纱的剪影。张萌说那是雨水泡的,可我总觉得,那印记在盯着我们走,我们走一步,它好像也挪一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梦见过她。

只是有次路过图书馆,看见顶楼的栏杆上,挂着件白衬衫,不知道是谁晒的,被风吹得飘啊飘,像极了婚纱的袖子。我站在楼下看了会儿,风把衬衫吹得贴在栏杆上,像有人趴在那儿往下看。

还有一次,我在竹林里捡到个发夹,水钻的,亮晶晶的,跟梦里她睫毛上的亮片一模一样。我把它埋在了烧纸的地方,埋得很深,用石头压上,怕被风吹走。

毕业那天,我们又去了趟竹林。张萌胖了十斤,正抱怨着减肥太难,琳子交了男朋友,那男生提着水果篮跟在后面,见了我们就傻笑。我们坐在地上聊天,说起大一那年的白婚纱事件,都觉得像场梦。

“说真的,”张萌啃着苹果,苹果汁溅在她新买的白裙子上,“你们说,她最后走了吗?”

琳子的男朋友给她递了瓶水,她拧开喝了口:“走了吧。毕竟,谁愿意总缠着不开心的人呢?”

风吹过竹林,“沙沙”响。我好像又听见了她的笑,这次不吓人了,软软的,像夏末的风。我摸了摸口袋,里面是刚买的薄荷糖,凉丝丝的。要是她还在,说不定会喜欢这个味道。

离开学校那天,我特意从图书馆旁边走。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来,在地上投着斑斑点点的光。我抬头看了看顶楼,空荡荡的,只有风在跑,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往上飞,像在跳舞。

也许,她早就走了。

也许,她只是换了种方式,陪着这片她最后留恋的地方。

谁知道呢。

反正,那身白婚纱,再也没出现在我的梦里。只是偶尔闻到消毒水味,会想起生理学课堂上,王老师那句“要爱自己”,想起那个穿婚纱的女孩,她大概……也是忘了爱自己吧。

风吹过,香樟树叶又落了,粘在我的行李箱上。我拍了拍,没拍掉。有些东西,粘上过,就算看不见了,也总会留下点印子的,就像我额头上那个淡淡的疤,下雨时还会隐隐作痛,提醒着我,曾经有个穿白婚纱的女孩,来过我的梦里。

随梦书屋推荐阅读:斗罗2:和霍挂比金手指后成团宠穿越成姐姐,妹妹你要干嘛?问鼎记!寻找胭脂[射雕同人]妖女七零:炮灰夫妻发家忙七零之小媳妇甜甜嘴疯批跑断腿穿越异界之崛起逆世穿越之灵域传奇盛宠之嫡女医妃陆沉周若雪小说免费阅读全文好孩子小明去哪了盗墓:选对喜欢的CP嗑合成召唤摄政王的神探娇妻龙珠:我能吸收能量变强游走诸天,全靠暗黑技能多!我有一个诡王朝精灵游病娇师姐装呆套路我,人麻了!娱乐圈,大佬只想摆烂掐指一算,你是逃犯!重生娇妻已上线崩坏:雷电芽衣之名阴郁疯批师尊,对我垂涎欲滴快穿之这段数据成精了吧我在万界都有分身是拖油瓶也是青梅竹马我打打打打打打死你个渣男换老公女尊也得嫁人斩神:穿越后的决斗之旅四合院:开局先把媳妇娶了抗战:我们的59在前进重生木兰辞温院长身娇体软,京圈太子爷对她上瘾狐妖:剑圣一心重生1962之开局怒扇禽淮茹要命!我睡的小白脸是首富太子爷星林风途娶鬼妻行阴阳小鬼拜师璃雪快乐田园生活绑定神豪系统,我有亿点点钱味主骑砍:从破落农庄开始四合院,开局一个太初仙境手握空间,和离后开启流放高端局仙游云风录重生最强农妇修仙之混沌道果
随梦书屋搜藏榜:我的后宫奋斗记穿越改造男女的身高体重快穿之鬼差女配打工日常冷冬气候种田,我在古代开超市位面收集功德高武:金手指姐姐是我的理想型无上至尊是狼不是狗给疯批霸总当替身后,我成了顶流盗墓:反派系统,开局保护伞公司下堂王妃是毒医救命!我好像被禁欲陆警官看上了重生六零,带着空间宠夫暴富被迫攻略反派剑尊后,全书he了通天神医本是人好可不可以勇敢点从龙族开启的异世界生活表白装高傲,我转身校花崩溃哭了除魔人:开局遇到大黑佛母恋综直播:女扮男装的她引爆热搜重生之后,娶了诡新娘做老婆孤女穿成小丫鬟龙族之龙骑士从聊斋开始,证就人道古史!爱的谜题:林晓萱要命!和章鱼网恋后,他疯了!重生之青樱回来后整顿后宫海贼王:渣女今天也在努力死遁跨越时空的花季我,诡异NPC,吓唬哥哥怎么了劫天之人天灾囤货,灵泉空间种田记[综韩]黑色阳光重生不谋爱,京圈大佬给我下跪了金玉传奇终默沦陷修罗场,大佬都想独占她守寡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五十年代卷到飞升帝妃掌妖异血瞳乱天下港综开局之我有一座万界楼林海边和陈心的爱情故事叶罗丽之命宝可梦科普与职业日常心被俘获后?我化形了!回到旧石器时代无尽轮回:从禁酒令开始月老可能忘了给我绑红线
随梦书屋最新小说:七零开局被退婚:首长追妻火葬场文娱:别慌,收你们来了我把男主逼成病娇出身寒微与天争命展雄飞修仙记重生二宝妈:逆袭开挂新人生孙二狗的猎艳人生航空签到:从航校到全球霸主共享女帝记忆后,我剑指天道什么?她们都重生了残香生玉重生1981:成了科技流氓都市风云之逆转人生带娃综艺?我靠毒舌奶爸爆红了一剑笑傲九重天仕途之巅:从中央选调生起航明末:从辽东开始,打造盛世帝国万道合一超甜!病娇竹马的小青梅被宠爆了尘戮综武:开局系统签到宁中则港综:我的车你也敢偷买仙,我一路买到了道祖我能同步游戏技能到现实正道小师妹,私底下妖魔都养渊眼白龙的崩三之旅夫妻联手,把极品婆家娘家全踹走人在蜀山,开局奖励满级剑仙蜕变:人生不过二两酒拓奥奥特曼错嫁浮生缘高武教导主任:开局给学生上强度异常人格:第0号病人顶级杀手穿越古代,开局杀疯了我要掌控自己的福运玄瞳神医:从鉴宝到医国圣手洪荒:我十凶九叶剑草,带飞截教异能觉醒时代初期职场中穿旗袍的巅峰人生重生2004,系统助我人生开挂青符劫快穿:嘴炮大佬开局直接灭渣星穹陷落:双A指挥官是死对头宋韵流年无予伦毕之专属星轨双生纪元:我,超能机械双料大佬新鹿鼎记:理科生韦小宝恐怖的深渊八岁萌娃携系统,文娱圈步步为赢快穿:宿主又在诱拐主神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