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内,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快了指针。空气中弥漫着汗水、魔力的余烬以及一种紧绷的、混合了疲惫与强烈求胜欲的气息。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低声计算着那变得极其接近的积分,或抓紧时间瘫坐休息,试图从连日来的激烈角逐中恢复一丝气力。
教师席上,诸位来自不同世界的精英或强者们,大多也带着饶有兴味的神色俯瞰着下方这群活力(或者说破坏力)过剩的年轻人们,偶尔交头接耳,点评着方才比赛的得失。他们此刻的身份是纯粹的旁观者与管理者,享受着片刻的悠闲。
直到——
校长阿尔泰尔,那位悬浮于最高处校长专用席、始终被数把森然军刀环绕的白发少女,优雅地接过了完美管家塞巴斯躬身递上的、盛着红茶的精致骨瓷杯。她轻呷一口,红瞳微眯,仿佛在品味茶香,又仿佛在品味下方那锅即将达到沸点的、名为“竞争”的浓汤。嘴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悄然加深。
她轻轻放下茶杯,杯底与碟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这声响仿佛一个信号,让场内嘈杂的音量不自觉降低了几分。
紧接着,她那经由万能森罗万象之力放大、清晰却依旧带着一丝慵懒磁性的声音,透过广播系统,传遍了竞技场的每一个角落。
“嗯哼~诸位同学,诸位老师,请安静。”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于她。
“经过连日来的激烈角逐,团体总积分榜的竞争已进入白热化。A班暂时领先,但b、c、d班紧随其后,胜负犹未可知。”阿尔泰尔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为了确保最终项目的绝对公平与…嗯,趣味性,吾决定——”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军刀在她身后缓缓游弋。
“——亲自担任最终项目的裁判。”
“哗——!”
学生席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校长亲自当裁判?!这规格也太高了吧!”这是惊讶派。
“感觉…要出大事啊!最终项目到底会多离谱?”这是预感不妙派。
“阿尔泰尔校长!您终于要亲自出手整顿这群问题儿童了吗?!”这是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某位眼镜恶魔过度解读的兴奋低语。
然而,阿尔泰尔投下的炸弹,远不止于此。她似乎很满意下方骚动的反应,继续用那种漫不经心却又掷地有声的语调说道:
“而在这最终决战之前,吾认为,需要一点特别的…‘调味料’,来缓解诸位连日奋战的疲劳,并让大家更深刻地体会到万象学园的‘和谐’精神。”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恶趣味”,军刀的光芒似乎都更亮了些。
“因此,余宣布——下一个比赛项目,并非学生参与,而是由我们敬爱的教师们,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教师表演赛’!”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大约三秒。
仿佛一颗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泊,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滔天巨浪般的哗然!
“教师表演赛?!”
“老师们要比赛?!”
“我没听错吧?!阿尔泰尔校长说…教师赛?!”
学生们的表情瞬间完成了从紧张、错愕到极度兴奋与幸灾乐祸的惊天逆转!
“噢噢噢噢噢!!终于轮到老师们受苦了!!”佐藤和真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教师席的方向,笑得前仰后合,“报应啊!这就是平时给我们布置那么多作业、动不动就扣分和让我们写检讨的报应!阿库娅,快看!”
“真的耶!老师们也要比赛啦!哈哈哈哈!”阿库娅毫无形象地拍着大腿,湛蓝的眸子里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尤其是维兹!那个笨手笨脚的店主!她肯定会摔得很惨!还有沃尔特老这个老登,年纪那么大还要跑接力,好可怜哦哈哈哈!”她毫无顾忌地大声嘲笑着自己的正副班主任。
和真猛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扫过,瞬间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笑声戛然而止,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只见教师席上,沃尔特·c·德尼斯正用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寒意让和真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无形的钢丝捆成了粽子。他哆哆嗦嗦地扯了扯还在傻乐的阿库娅:“笨…笨蛋!别笑了!会被杀掉的!”
然而智障女神完全没接收到危险的信号,依旧笑得花枝乱颤。
其他学生的反应也大同小异,紧张的比赛氛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全民吃瓜的欢乐海洋。各个班级都沸腾了,兴奋地讨论着哪位老师会出糗,哪位老师又会大显神威。
而与学生的狂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教师席上那一片诡异的寂静和随后爆发的、混杂着无奈、错愕、哭笑不得的骚动。
老师们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诶?!我、我我我?!我不行的!绝对会搞砸的!”这是来自《魔法教程》课教师维兹的惊呼,她紧张得手舞足蹈,周身寒气不受控制地外溢,差点把旁边猝不及防的邦古老爷子冻成冰雕,幸亏老爷子功力深厚,微微一动便震碎了寒冰。
“呵呵呵,活动一下筋骨,倒也不错。”邦古捋着胡须,和气地笑了笑,似乎并不排斥。
他旁边的夏目贵志则略显困扰地挠了挠脸颊,温柔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无奈,低声自语:“教师赛吗…猫咪老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狠狠嘲笑我吧…”
另一边,塞巴斯·蒂安只是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完美执事的风度,微微躬身:“谨遵校长吩咐。”仿佛只是接到一个普通的指令。
他身旁的基列奴·泰德路迪亚则眼中燃起战意,兽瞳微缩,将之视为一种特殊的修炼:“有意思。”
来自美食世界的小松厨师则是一脸紧张又期待:“和…和这么多厉害的老师们一起比赛吗?好紧张!但也好期待!”
而范马勇次郎,这位地上最强的男人,嘴角咧开一个狂傲无比的笑容,露出森白牙齿:“哦?有趣。让我看看这个学园的教师们,有多少斤两。”
白老淡然抚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陪年轻人活动活动,倒也无妨。”
赛丽艾闻言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冷哼一声:“哼,麻烦。”
“呀吼~终于能名正言顺地玩玩了!”五条悟兴奋地举起手,哪怕蒙着眼罩也能感受到他的跃跃欲试,“教师赛!听起来就超——有意思!”
杀老师的黄色章鱼脸瞬间变成了兴奋的红色,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原地高速转圈,带起一阵小旋风:“教师之间的对决吗!20马赫的速度必须要好好控制一下才行哦嚯嚯嚯嚯!可不能把场地弄坏了!”
d班这边,芙兰老师直接扶额,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我就知道…阿尔泰尔酱怎么可能让我们安稳地看戏…不过,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她随即又笑嘻嘻起来,似乎接受了现实。
“oh mY God!教师接力赛?!我这把老骨头还要参加这种活动吗?!”乔瑟夫·乔斯达大声抱怨着,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却是老流氓特有的、遇到好玩事情时的兴奋光芒。
爱纱刚开始有些错愕,在明白之后也是握紧了拳头,青龙偃月刀在敲击在地上:“既然是阿尔泰尔小姐的安排,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而广井菊里…她似乎还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微醺状态,抱着她那仿佛从不离身的贝斯,迷迷糊糊地嘟囔:“嗯?接力?有酒吗?赢了能奖励啤酒吗…”
阿尔泰尔满意地欣赏着下方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精彩的众生相,这种将众人(尤其是总是一副高人模样的教师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正是她创建这所学园最大的乐趣之一。
她轻轻一挥手。
轰隆隆隆——!
中央那巨大的悬浮平台赛道再次发出轰鸣,开始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形。原本就复杂的结构变得更加奇诡莫测:部分平台开始不规则地旋转、移动,甚至上下翻腾;一些平台上覆盖了滑腻的苔藓或是变成了弹力惊人的胶质;更有甚者,会短暂地闪烁一下,进入视觉上的“隐形”状态,虽然时间很短,但足以让高速行进者判断失误。整个赛道的难度和娱乐性(或者说坑人性)瞬间提升了数个等级。
“那么,现在公布参赛教师名单与分组。”阿尔泰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全场的喧哗。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精致的名单,开始清晰念诵:
“A班教师队:沃尔特·c·德尼斯、维兹、邦古、夏目贵志。”
“b班教师队:塞巴斯·蒂安、基列奴·泰德路迪亚、小松、范马勇次郎。”
“c班教师队:白老、赛丽艾、五条悟、杀老师。”
“d班教师队:芙兰、乔瑟夫·乔斯达、爱纱、广井菊里。”
名单一念出,又是引起一番议论。这组合可谓奇葩与强者的混合,充满了莫名的反差感。
教师们反应各异:
沃尔特面无表情,只是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带,眼神锐利如鹰,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一场趣味接力,而是一次精密暗杀任务的勘测。他内心或许觉得这有失身份,但阿尔泰尔的命令是绝对的。
维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魔力因紧张而不稳定地波动着,脚下又悄悄蔓延开一小片冰霜:“呜…怎么办怎么办…”
邦古依旧笑呵呵,摆出了流水岩碎拳的起手式,活动了一下手脚:“不错的组合。”
夏目叹了口气,但还是温和地笑了笑,走向自己的队友,轻声对维兹说:“请多指教,维兹老师,不用太紧张。”
塞巴斯一丝不苟地检查了自己的白手套,微微躬身:“定当竭尽全力,为b班争光。”虽然说是表演赛,但完美管家的荣誉感不容许他敷衍了事。
基列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已然进入了战斗状态,将她背后的巨剑插在地上(虽然比赛用不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赛道。
小松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努力给自己打气:“加、加油!不能拖大家后腿!”
范马勇次郎直接撕掉了上半身碍事的衣物,露出鬼背般狰狞的肌肉,狂放的气势让周围空气都似乎凝滞了:“快点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要碾过去了!”
白老淡然地点点头,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小酒壶抿了一口,眼神慵懒却深邃。
赛丽艾高傲地扬起下巴,法杖轻轻顿地,周身魔力光辉隐隐流转。
五条悟吹了个口哨,双手插兜,一副“我无敌你们随意”的轻松姿态。
杀老师则高速移动着,用黄色触手飞快地在自己的脑袋(?)上变换着各种加油鼓劲的颜文字:“(^o^)? c班必胜!”
芙兰拍了拍脸,重新振作起精神,拿出魔女扫帚扛在肩上:“好吧好吧,那就玩玩咯!”
乔瑟夫则开始做起了夸张的热身运动,嘴里念叨着“老年人的腰啊…”,但眼神里的狡黠显示他绝对有自己的小算盘。
爱纱郑重地点头,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武将,气息沉凝。
广井菊里…似乎还在神游天外,抱着贝斯轻轻拨弄着不成调的旋律,喃喃自语:“接力…奔跑…啊,是那个很累的运动吧…”
学生们更是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维兹老师那样子!她绝对第一棒就会掉下去!喂喂喂,要不要赌一下,赌注就是十个万象币!”和真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依旧止不住地幸灾乐祸,只是这次他学乖了,躲在了阿库娅身后,避开沃尔特的视线。
阿库娅则毫无顾忌地指着维兹的方向哈哈大笑:“没错没错!还有那个老爷爷(邦古),动作慢吞吞的!啊,不过我们A班有沃尔特老师!他超厉害的!对吧对吧!他肯定会摔得狗啃泥。”
A班的学生们虽然也对维兹不抱希望,但沃尔特的威严、邦古的宗师气度以及夏目的温柔可靠还是让他们纷纷加油:
“沃尔特老师!让他们见识一下hellsing的实力!”
“邦古老师!拜托了!”
“夏目老师!小心那些奇怪的平台!”
b班区域则充满了对完美管家的崇拜和对地上最强男人的期待。
“塞巴斯老师!您是最完美的!”
“基列奴老师!用您的剑…啊不对,用您的速度粉碎他们!”
“小松先生…加油…赢了今天食堂免单庆祝!”
“范马勇次郎老师!碾碎一切!”
利姆鲁扶额苦笑:“我们班的老师组合…还真是力量与…嗯…美食的碰撞啊。”
c班的学生们则对自家老师的阵容充满信心。
“白老老师!让您看看我修行的成果!(这是某个红发鬼人)”
“赛丽艾老师!魔法才是最优雅的!”
“五条老师!无敌!”
“杀老师!20马赫冲啊!”
菲伦认真地对赛丽艾喊道:“赛丽艾老师,请注意安全!”
赛丽艾高傲地回以“哼”。
d班则显得更…多元化一些。波鲁纳雷夫激动地对着乔瑟夫大喊:“乔斯达先生!宝刀未老啊!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乔瑟夫回以一个竖起大拇指的骚包姿势。
伊蕾娜则对芙兰投去一个“您又在瞎搞什么啊”的眼神,芙兰回以笑嘻嘻的飞吻。
广井菊里的几个学生则在一旁无奈地扶额:“广井老师…您至少把贝斯放下啊…”
阿尔泰尔欣赏够了这热闹的场面,才缓缓开口补充规则:“规则与学生组类似,四人障碍接力,以班级为单位。允许使用‘适当’的能力辅助通过障碍。”她特意加重了“适当”二字,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五条悟、杀老师、范马勇次郎等明显规格外的存在。
“最终,以最后一位老师携带接力棒通过终点线的顺序判定名次。那么,请各位老师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