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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穿廊,吹动府邸檐下铜铃轻响。李震刚批完最后一道军报,内侍低声禀报士族宴席已备妥。他搁下朱笔,整了整衣袖,缓步而出。

宴会设在府中偏厅,不尚奢华,却座无虚席。朝中重臣、地方望族皆列席而坐,谈笑间酒盏交错。李震落座主位,目光扫过全场,并未多言。他知道,这类聚会从来不只是饮酒叙话——它是旧秩序试图维系体面的舞台,是那些不愿改变的人,在新政洪流前最后的抱团取暖。

席间一名女子始终静坐角落,面上覆着素白薄纱,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她身侧几位妇人低语不断,目光频频掠过她的脸,带着掩饰不住的嫌恶。

“这等模样也敢登门?”

“听说是淮南来的,脸上被火烧过半边,原是要沉塘的,幸得苏夫人救下。”

“如今倒好,学堂一读,连规矩都不懂了,竟跟着官员家眷同席。”

言语如针,刺在空气中。那女子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压住裙角,却没有低头。

忽然,一人举杯笑道:“近日听闻女子亲卫营成立,真是开了天大的玩笑。女人执枪也就罢了,若哪日叫个毁容婢子也来当差,岂非辱我军威?”

满堂哄笑。

那女子猛地抬头,站起身来。动作干脆,毫无迟疑。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

她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厅内:“你们可知李氏学堂教什么?”

四下鸦雀无声。

她抬手,一把扯下面纱。

左脸焦黑凹陷,皮肤如枯树皮般扭曲,右眼下一道深疤蜿蜒至嘴角。有人惊呼掩面,有老者皱眉欲斥,却被她直视的目光钉在原地。

“你们说我丑?”她声音微颤,却不退,“可我在学堂学会写字那天,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

她说着,举起右手,掌心赫然写着一个工整的“我”字,墨迹未干。

“老师说,笔能立骨,学识才是脸面。”

厅内死寂。

她环视四周,语气渐强:“他们教我,脸毁了还能活出人样!不是做妾、不是乞讨、不是躲进祠堂等死——而是站着活着,靠手艺吃饭,凭本事说话!”

一位年迈士卿拍案而起:“放肆!此等形貌现身宴席已是失仪,还敢妄言‘人样’?成何体统!”

“体统?”女子冷笑,“你们口口声声礼法规矩,可曾想过,是谁定下的规矩?又是谁,一辈子只能躲在面纱后面,任人评说?”

她指向那位怒斥她的老者:“你穿锦袍,坐高位,可你知道我织的一匹云纹缎,要经多少道工序?你脚上这双履,是不是出自我们女工坊的手?你说我不配入席,那你吃的米、穿的衣、用的纸,哪一样离得开我们这些‘不配见人’的女人?”

老者语塞,脸色涨红。

另一人冷声道:“纵然如此,也不该在此喧哗,扰乱雅集。”

“雅集?”女子毫不退让,“你们在这里喝酒赏乐,谈诗论文,可曾听过战乱里母亲抱着孩子跳井的声音?可曾见过男人饿极了割自己腿肉喂妻儿?我这张脸是怎么来的?我家房子烧了三天三夜,族人说我晦气,把我拖到荒坡上扔了。是李氏的医队巡诊发现我还活着,把我带回,送入学堂。”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我学认字,学织布,学算账。三个月前,我靠自己的工钱买了第一件新衣。我没有爹娘,没有夫家,但我有名字,有手艺,有饭吃,有话说。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厅内一片沉默。

李震一直未动,此刻缓缓起身。

他走到那女子面前,看着她坦然迎上的双眼,然后转过身,面对满堂宾客,用力鼓掌。

掌声清脆,一声接一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众人神色各异,有的低头,有的回避,有的仍带着不屑,却再无人开口。

李震朗声道:“好一个‘人样’!”

他声音不高,却如钟鸣谷应。

“若连一张被火烧过的脸都不能见天日,那这天下,还有多少双眼睛是瞎的?”

席间几名年轻子弟垂下头。一位原本讥笑最甚的妇人,悄悄移开了视线。

李震环视众人:“诸位出身高贵,自幼习礼。可礼是什么?不是用来压人的石头,是让人活得有尊严的规矩。今日她能站在这里说话,是因为她没偷、没抢、没害人,而是靠自己挣来了这份体面。你们若觉得她不该来,那请问——你们当中,有几个敢说自己比她更干净?几个比她更能撑起一家生计?”

无人作答。

他回到座位,语气平静:“我知有些人看不惯新政。女子读书、从军、做工,打破了千年旧俗。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李氏走?因为他们从前没有路,现在有了。”

他看向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微一怔,随即挺直脊背:“回陛下,我叫柳芸。”

“柳芸。”李震点头,“明日我会召礼部议女子授业新规。从今往后,凡愿求学者,不分男女、不论出身、不拘形貌,皆可入学。官府出资,地方督建,三年内每州至少设一所女子义学。”

此言一出,满座震动。

有人面色铁青,有人若有所思,更有几位中年官员悄然交换眼神,似在权衡利弊。

柳芸站在原地,眼眶泛红,却没有落泪。她将面纱折好,轻轻放在案上,不再遮掩面容,坦然坐下。

宴会继续,气氛却已不同。笑语少了些轻浮,话题多了几分克制。有人试图转移话题谈风月,却应者寥寥。

席将散时,一名士族公子低声对同伴道:“这般人物也敢登堂入室,日后世家颜面何存?”

话音未落,李震忽而抬头,目光直射而来。

那人顿时噤声。

李震并未呵斥,只是淡淡说道:“颜面不是别人给的,是你自己行出来的。一个人有没有脸,不在皮相,而在行事。”

他说完,起身离席。

内侍紧随其后,低声问:“是否回书房?”

“先去东阁。”李震脚步未停,“把去年各州上报的残伤病患名册取来,再调一份女子学堂的结业录。”

“是。”

夜色渐深,府中灯火次第熄灭。唯有东阁一窗仍亮。

李震坐在案前,翻开厚厚一叠册页。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姓名、籍贯、伤因、安置去向。许多人写着“已入女子义学”“现为织坊技工”“任村塾助教”。

他翻到最后一页,停住。

那是一张新报上来的名单,三十人,全是曾在战场上受伤退伍的女兵,多数带伤,个别失明或断肢。她们联名申请进入讲武堂进修战术文书课程。

李震提笔,在名单下方写下批语:准予入学,待遇同军卒,所需辅助器具由工坊特制,半月内交付。

他合上册子,望向窗外。

远处街巷深处,一盏灯笼缓缓移动。是个年轻女子挑着担子,肩上背着书匣,手里牵着个小女孩。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笑声隐约传来。

李震看了片刻,转身唤来值夜官:“明日早朝,我要提请设立‘庶民功绩簿’,凡自食其力、造福乡里的平民,无论男女,皆可记名备案,子孙后代享同等科考优待。”

“是。”

值夜官退出后,李震独自坐在灯下,手指轻轻摩挲着乾坤万象匣的边缘。匣面微光一闪,随即隐去。

他低声自语:“这才刚开始。”

此时,城南一处小院里,柳芸正伏案写字。桌上摊着一本《初等算术》,纸页整洁,字迹工整。她写完最后一题,吹了吹墨迹,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小镜。

镜中映出她的脸——一半光滑,一半疤痕纵横。

她凝视良久,忽然伸手,轻轻抚过那道最深的伤痕。

然后,她拿起笔,在本子末尾添了一行小字:

“今日,我说出了我的名字。”

窗外,一颗星辰划过夜空,坠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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