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仙洞的晨雾，是揉碎了的月光拌着山露织成的。
天刚蒙蒙亮，洞外的雾气顺着藤蔓缝隙钻进来，在洞内凝成细细的水珠，挂在夜明珠的凹槽里，像谁不小心撒了一把碎钻。石锅就架在洞中央的土灶上，灶里的柴火还留着余温，橘红色的火星偶尔 “噼啪” 一声，溅起一点灰烬，又很快被潮湿的空气压下去。锅里的 “懒骨散” 已熬煮得浓稠如墨，表面泛着一层细密的油光，灰色雾气裹着淡淡的毒素气息，慢悠悠地飘向洞顶，遇到冰冷的石壁便凝结成水珠，“嗒 —— 嗒 ——” 地滴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个个浅灰色的印记，像谁用毛笔蘸了淡墨，轻轻点上去的。
慢墩蹲在石锅旁，毛茸茸的爪子握着一根干枯的桃树枝 —— 这是昨天石墩从洞外的老桃树上折来的，树枝顶端还留着一点没掉的桃花瓣，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搅动着锅里的液体。他的眼神很专注，圆溜溜的瞳孔紧紧盯着锅里的灰色浆液，连尾巴都下意识地绷紧了，尾尖的绒毛微微颤抖 —— 这是尊上复仇计划的关键一步，一旦出了差错，不仅他们这些小妖要遭殃，尊上东山再起的希望，恐怕也要彻底破灭。
“胖球醒了吗？” 慢墩头也没抬，声音压得很低，像一阵轻风吹过干草，既怕吵醒还在昏睡的胖球，又怕声音太大惊到洞外可能存在的窥探者。昨天胖球误食 “懒骨散” 昏睡后，石墩特意把它藏在内洞最里面的角落，用干燥的茅草铺了个小窝，还盖了片宽大的梧桐叶，就怕它着凉。今早忙着照看石锅，倒把这事忘了。
“醒了醒了！” 灰绒的声音从内洞传来，带着一点轻快的调子，紧接着，就见灰绒推着一个圆滚滚的 “毛球” 走了出来。胖球的眼神还有些惺忪，眼皮耷拉着，像粘了胶水似的，走两步就打个哈欠，嘴巴张得能看到里面粉嫩的舌头。它尾巴上的绒毛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顺着毛梢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 显然是按慢墩的吩咐，用内洞的仙泉把尾巴反复洗了好几遍，连绒毛缝里的毒素痕迹都没放过。
“慢墩哥……” 胖球的声音软糯，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它低着头，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爪子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青苔，“我…… 我再也不偷吃仙蜜了。昨天要不是我，也不会耽误炼药，还差点……” 说到后面，它的声音越来越小，尾巴也垂得更低了，像条做错事的小狗。
慢墩停下搅动的动作，回头看了它一眼。阳光从洞外的藤蔓缝隙里透进来，正好落在胖球的背上，浅灰色的绒毛泛着淡淡的光，倒显得它更憨态可掬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慢墩的语气软了些，却没完全放松，“今天的事比炼药更重要 —— 我们要去南天门，把‘懒骨散’倒进天河分支仙泉。只要成功了，尊上就能趁机越狱，到时候大家都有功劳。”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角落里的石墩：“石墩，你昨天找到的杂役衣服呢？拿出来给大家穿上。动作快点，别耽误了时辰。”
石墩立刻应了一声，它体型比其他小妖大一圈，绒毛偏深灰色，看起来憨厚又有力。它迈着小短腿，从洞角拖出一个破旧的蓝布包，布包的边角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上面还沾着几根干草 —— 这是它昨天傍晚去天庭边缘的杂役房偷来的。石墩一边打开布包，一边小声说：“慢墩哥，我昨天去的时候，杂役房里正好没人，只有个老杂役在门口打盹。我偷偷溜进去，拿了这几件灰布衣服，还在桌上摸了个竹篮，你看，衣服上还沾着蟠桃汁呢，正好能装送仙果的样子。”
慢墩凑过去一看，果然，几件灰布衣服的袖口和衣襟上，都沾着淡粉色的汁液，还带着一点甜甜的香气 —— 那是天庭常见的蟠桃汁，昨天正好是西仙府给各部门送蟠桃的日子，杂役们忙着搬运，衣服上沾点汁液再正常不过。这倒省了他们伪造 “送仙果杂役” 的功夫，真是歪打正着。
小妖们一听要穿衣服，都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抢着拿。衣服是给成年杂役做的，对它们这些圆滚滚的小妖来说，实在太大了。慢墩拿起一件衣服，往身上一套，袖子直接拖到了爪子尖，下摆更是垂到了膝盖，走起路来像拖着一块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把袖子往上卷了三圈，用草绳在手腕处系了个结，才勉强露出爪子。
胖球的情况更糟，它拿起一件衣服，往头上一套，整个人直接被罩在了衣服里，只露出两条小短腿在外面乱蹬，像个会移动的灰布袋子。“哎呀！我看不见了！” 胖球的声音从衣服里传出来，带着一丝慌乱，差点撞到旁边的石锅。
灰绒赶紧跑过去，帮它把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脑袋和眼睛，又把衣服的下摆往上折了几折，用别针别住 —— 这别针还是它昨天从杂役房的针线篮里偷来的。“好了好了，这样就不会绊倒了。” 灰绒帮胖球整理着衣领，笑着说，“你看你，穿个衣服都这么费劲，等会儿到了南天门，可别露馅了。”
胖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爪子还不小心勾到了衣服的线头，差点把衣服扯破。石墩则拿起最大的一件衣服，往身上一套，虽然也大，但它力气大，直接把衣服的腰带系得紧紧的，倒显得合身了些。溜圆和细毛也各自穿好了衣服，一个个都像裹了层灰布，看起来滑稽又可爱，只有眼神里的紧张，暴露了它们不是真正的杂役。
“大家都把衣服扯紧点，别让绒毛露出来。” 慢墩一边检查自己的衣服，一边叮嘱道，“石墩，你力气大，等会儿负责扛最大的仙果篮，记得把篮子扛稳了，别让里面的东西掉出来；灰绒，你跟在我身边，假装帮我递东西，要是遇到守卫盘问，你就低着头，别说话，我来应对；胖球，你跟在最后，眼睛盯着前面小妖的脚后跟，别到处看，更别贪吃 —— 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我们都没法向尊上交代。”
小妖们纷纷点头，一个个都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 “正经” 一些。胖球更是用力点头，爪子紧紧攥着衣服的衣角，生怕自己再犯错。
慢墩从布包里拿出几个竹篮，这些竹篮都是他昨天让细毛从洞外的竹林里砍来竹子编的，虽然不如天庭杂役用的精致，但也还算规整。他把从废弃仙山摘的野果一个个放进竹篮里 —— 这些野果长得和天庭的 “胭脂果” 很像，表皮鲜红饱满，上面还沾着晨露，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慢墩一边放野果，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熬好的 “懒骨散” 装进几个细长的楠竹筒里 —— 楠竹筒是他特意选的，质地坚硬，还能隔绝毒素的气息，最适合藏东西。他把竹筒放在竹篮底部，用野果层层盖住，又在上面放了几片新鲜的梧桐叶，看起来就像刚摘的仙果，天衣无缝。
“都检查一下自己的篮子，别让竹筒露出来。” 慢墩拍了拍自己的竹篮，确认没问题后，扛起篮子，率先朝着洞外走去，“走！我们分两批出去，我带石墩、灰绒先走，胖球、溜圆、细毛跟在后面，间隔十步远，别让人看出我们是一起的。”
小妖们立刻按照慢墩的吩咐行动起来。慢墩扛着竹篮走在最前面，石墩扛着最大的一个竹篮跟在后面，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生怕篮子里的竹筒晃动；灰绒手里拎着一个小篮子，时不时帮慢墩扶一下倾斜的竹篮，眼睛还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胖球、溜圆和细毛跟在后面，胖球走得最慢，时不时要小跑两步才能跟上，溜圆则在旁边提醒它：“胖球，你走快点，别掉队了！”
出了废仙洞，晨曦已经洒满天庭，金色的阳光透过云海，落在远处的南天门上，让南天门的琉璃瓦泛着耀眼的光芒，像镀了层金。远处的天庭街道上，已经有零星的神仙和杂役走动，有的杂役扛着水桶，有的抱着公文，还有的在打扫路面，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大家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愁容，脚步也比平时快了些 —— 昨天 “无味道长” 因涉嫌私通魔族被玉帝下令关押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庭，大家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被牵连。
“大家别紧张，跟紧我，就当我们是真正的杂役。” 慢墩压低声音，脚步放缓，朝着南天门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几个杂役，他们都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忙着赶路，没人在意这几个 “陌生” 的杂役 —— 毕竟天庭的杂役太多了，各个部门经常抽调人手，没见过也很正常。
走到离南天门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慢墩停下脚步，悄悄观察着门口的守卫。南天门的守卫平时有八个，分成两班，每班四个，个个都精神抖擞，对进出的人检查得很严。可今天，门口只有四个守卫，还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个守卫靠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长枪，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个守卫则在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皱着，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还有两个守卫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时不时还朝天庭内部的方向张望。
显然，无味道长被关押的事，让这些守卫也乱了心神，连最基本的巡逻和检查都松懈了不少。慢墩心里松了口气，却没完全放松 —— 越是松懈，越容易出意外，必须小心谨慎。
“走，我们过去。” 慢墩对着身后的小妖们使了个眼色，率先朝着南天门走去。
离南天门还有五步远，靠在栏杆上的守卫突然抬起头，看到了他们，立刻举起长枪拦住了去路。这守卫看起来二十多岁，面容严肃，眼神锐利，胸前的铠甲上还刻着 “李” 字 —— 应该是守卫队长李甲。“站住！” 李甲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警惕，“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杂役？我在南天门守了三年，从没见过你们。”
慢墩心里一紧，手心瞬间冒出了汗，爪子紧紧攥着竹篮的把手，生怕自己露出破绽。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挤出一副憨厚的笑容，弯腰行了个礼，语气恭敬又带着一丝怯意：“回李大人，我们是西仙府的杂役，奉张管事的命令，来给南天门的各位大人送仙果的。您也知道，昨天西仙府忙着处理蟠桃宴的后续，杂役不够用，我们是临时抽调来的，您没见过也正常。”
他特意提到了 “张管事”—— 这是他昨天让细毛去打探到的西仙府管事的名字，还知道张管事昨天确实因为杂役不够，从其他地方调了人帮忙。果然，听到 “张管事” 的名字，李甲的眼神松动了些，但还是皱着眉头，眼神扫过竹篮里的野果，又看了看小妖们穿着的灰布衣服，还有衣服上沾着的蟠桃汁，心里依旧有些怀疑：“西仙府送仙果，怎么不提前通报？而且你们这仙果，看起来和平时的胭脂果不太一样。”
慢墩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大人有所不知，这是今年新摘的‘晚胭脂果’，比平时的胭脂果熟得晚，味道更甜。张管事说，这是特意给南天门的各位大人留的，让我们赶紧送过来，免得放坏了，所以没来得及提前通报。您要是不信，可以尝一个，看看味道怎么样。” 说着，他从竹篮里拿出一个野果，递到李甲面前。
李甲犹豫了一下，接过野果，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确实有一股甜甜的果香，和胭脂果的味道很像。他刚想咬一口，旁边的守卫王乙凑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说：“李哥，算了算了。最近出了无味道长的事，玉帝还在派人查，咱们别惹麻烦。西仙府的张管事和李将军关系好，要是我们拦着他们，回头张管事告到李将军那里，咱们可担不起责任。再说，不就是送仙果的吗，让他们进去吧，送完赶紧走就行了。”
王乙平时胆子小，最怕惹事，昨天听说无味道长私通魔族，更是吓得一夜没睡，生怕自己被牵连。现在看到李甲要较真，赶紧劝他 ——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出乱子，谁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杂役。
李甲想了想，也觉得王乙说得有道理。最近天庭不太平，玉帝的脾气也不好，要是因为几个送仙果的杂役闹出什么事，确实不值得。他把野果还给慢墩，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行了行了，进去吧。送完仙果赶紧走，别在里面乱逛，最近天庭查得严，要是被巡逻的天兵抓到，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谢谢李大人！谢谢王大人！” 慢墩连忙道谢，腰弯得更低了，带着小妖们快步走进了南天门。走过李甲身边时，他能感觉到李甲的眼神还在盯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直悬着，直到走出十几步远，才悄悄松了口气。
进了南天门，里面比外面更热闹。各路神仙来来往往，有的穿着华丽的仙袍，有的骑着仙鹤，还有的驾着祥云，却都面带愁容，时不时停下来小声议论着什么。慢墩竖着耳朵听了几句，大多是在说无味道长的事 ——“听说无味道长的府邸里搜出了魔族的令牌，说不定他早就和魔族勾结了”“玉帝现在正在凌霄宝殿发火，要严查所有和无味道长有过接触的人”“我昨天还和无味道长说过话，不会被牵连吧”……
这些议论声让慢墩心里更有底了 —— 天庭越乱，他们越不容易被发现。但他不敢停留，按照之前细毛打探到的路线，带着小妖们朝着天河分支仙泉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天兵，慢墩都低着头，假装整理竹篮里的仙果，天兵们也只是扫了一眼，就忙着去其他地方巡逻了，根本没在意他们。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面出现了一片清澈的泉水 —— 正是天河分支仙泉。这仙泉位于天庭中心，泉水从天河引来，顺着白玉渠道流到这里，汇聚成一个圆形的泉池，周围围着一圈汉白玉栏杆，栏杆上刻着精美的云纹，泉池中央还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 “天河支泉” 四个大字，是玉帝亲笔写的。泉池边只有两个天兵看守，一个叫赵虎，一个叫孙豹，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起来有些无聊。
赵虎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一根草，正在逗泉池里的小鱼；孙豹则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皱着眉头抱怨：“这破差事，天天守着这破泉，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昨天听说无味道长被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换岗，我都快闷死了。”
慢墩远远看到他们，心里有了主意，对石墩使了个眼色。石墩立刻会意，扛着最大的竹篮，朝着赵虎和孙豹走去，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容，声音洪亮：“两位大人辛苦了！我们是西仙府来送仙果的，张管事特意让我们给两位大人带了些新鲜的晚胭脂果，快尝尝，解解闷。”
赵虎和孙豹听到 “仙果” 两个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们守在这里，平时除了巡逻的天兵，很少有人来，更别说有人送仙果了。赵虎立刻扔掉手里的草，凑了过来，孙豹也从石头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石墩身边。
“西仙府的？还是张管事让送的？” 赵虎接过石墩递过来的野果，咬了一口，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嗯！这果子真甜，比平时的胭脂果还好吃！”
孙豹也拿起一个野果，一边吃一边说：“还是西仙府懂事，知道我们辛苦。不像其他部门，连瓶水都不给我们送。对了，你们这果子还有多少？能不能多给我们几个？”
“有有有！” 石墩连忙说，“篮子里还有很多，两位大人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够我们再回去拿。”
赵虎和孙豹一听，更开心了，接过石墩递过来的竹篮，坐在石头上吃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夸赞果子好吃，早就把看守仙泉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慢墩趁机带着灰绒和胖球绕到泉池后面 —— 这里是汉白玉栏杆的转角处，有一块大石头挡住了赵虎和孙豹的视线，正好是个隐蔽的地方。慢墩快速从竹篮底部拿出楠竹筒，拔掉塞子 —— 塞子是用软木做的，拔的时候发出 “啵” 的一声轻响，在周围的环境音里，几乎听不见。
他拿着竹筒，快步走到泉池边，将里面的 “懒骨散” 全部倒进了泉池里。灰色的液体融入清澈的泉水，瞬间消失不见，只在水面留下一丝极淡的灰雾，像一层薄纱，很快就被泉水的波纹打散了。慢墩又拿出第二个竹筒，刚想倒，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灰绒的小声提醒：“慢墩哥，小心！有个仙童过来了！”
慢墩心里一惊，连忙把竹筒藏回竹篮，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仙童，手里拿着一个水壶，朝着泉池走来，应该是来打水的。慢墩立刻假装整理竹篮里的野果，灰绒也赶紧帮着摆果子，胖球则低着头，爪子紧紧攥着衣服的衣角，生怕被小仙童发现异常。
小仙童走到泉池边，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在意，拿起水壶，从泉池里打了一壶水，就转身离开了。慢墩一直看着小仙童走远，才松了口气，赶紧拿出第二个竹筒，将里面的 “懒骨散” 倒进泉池里，然后又拿出第三个竹筒，重复之前的动作。
“好了，快走！” 慢墩把空竹筒藏回竹篮，对着灰绒和胖球使了个眼色，转身朝着赵虎和孙豹的方向走去。路过泉池边时，他特意看了一眼泉水 —— 依旧清澈见底，没有任何异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两位大人，仙果送完了，我们还要回西仙府复命，就先回去了。” 慢墩对着赵虎和孙豹拱了拱手，语气恭敬。
赵虎和孙豹正吃得开心，嘴里塞满了野果，挥了挥手，含糊地说：“走吧走吧！下次有这么好的果子，记得再给我们送点过来！”
“一定一定！” 慢墩连忙答应，带着石墩、灰绒和胖球，快步离开了仙泉。
走出很远，慢墩才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天河分支仙泉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懒骨散” 已经成功倒入，这泉水是天庭神仙的核心饮水源，用不了多久，喝了泉水的神仙就会陷入昏睡，整个天庭都会陷入瘫痪。到时候，尊上就能趁机越狱，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胖球也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慢墩哥，我们成功了！尊上知道了，一定会夸我们的！”
“别高兴得太早。” 慢墩说，“我们还没走出天庭，等回到废仙洞，才算真正安全。大家再坚持一下，别出什么岔子。”
小妖们纷纷点头，加快了脚步，朝着南天门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没人注意到，泉池边的石头上，掉了一个小小的楠竹碎片 —— 正是慢墩刚才倒 “懒骨散” 时，不小心从竹筒上碰掉的，而这个碎片，将成为日后计划暴露的第一个伏笔。
也没人注意到，一只黑色的小麻雀，正悄悄跟在他们身后，那双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翅膀偶尔扇动一下，朝着凌霄宝殿的方向飞去 —— 这正是玉帝派来的探灵鸟，专门负责侦查天庭各处的异常情况，刚才慢墩他们倒 “懒骨散” 的一幕，正好被它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