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岳凝霜一开始还眉目清冷，神色端庄，静静地观战。
但很快，她的眉梢动了动，眼中透出几分惊疑。
“这人……是在故意挨打？”
她看得认真，发现秦长生步伐虽稳如老狗，但拳到不躲，腿来不闪，简直比木桩还木桩，甚至在对手挥拳时，还主动往拳头上迎了一寸。
“他在……迎拳？？”
旁边女弟子还在嘀咕：“这秦长生怕不是脑袋有问题……”
岳凝霜却越看越觉得不简单。
她是天玄宗出了名的冷眼美人，目光一向如雪，但此刻眼里第一次多了几分不解和……兴趣？
“这家伙的体魄……似乎越来越强。”
她眯起眼，赫然发现秦长生皮肤泛着一丝淡金，哪怕未真正动用真元，那挨打的架势里却带着几分练功时的吐纳节奏。
这不是被打——这是借打修行！
“……挨打还能修炼？他修的什么功法？”她心头震动。
赵天豹越打越虚，越揍越怵，真元像泄了的皮球，连打了百招，自己头发乱了、气喘如牛，汗湿了背心，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我认输……”
“轰！”
话音未落，赵天豹软趴趴倒地，全场鸦雀无声。
秦长生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意犹未尽：“怎么又打完了？才热身而已嘛……”
他弯腰去扶赵天豹：“师兄，你再坚持一会儿，我感觉就要突破了！”
赵天豹连滚带爬：“滚！我下个月出宗闭关避你还不行吗！”
而秦长生下了擂台后还不忘感慨：
“唉，天玄宗这些弟子下手真不行，这点拳劲，顶多也就按摩效果吧……”
岳凝霜实在忍不住，拦住他，冷声问道：“你这比试，是来修炼的，还是来找虐的？”
秦长生拱手一笑：“凝霜仙子所问极是，在下修的是炼体之道，讲究的是‘挨打三百遍，境界自通天’。”
岳凝霜忍俊不禁，轻轻一笑，竟美得让旁边几名男弟子耳朵都红了。
她很少笑。
但这一次，她是真的被逗笑了。
她轻声道：“你倒是特别得很,若你哪日被人打死，记得提前吩咐清楚衣裳是要烧的，还是埋的。”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希望你能一直特别下去。”
她转身离去，裙摆飘飞，却低声喃喃道：“有点意思……这人，是个宝。”
这一战过后，擂台下众弟子暗暗传开：
“你知道吗？秦长生不能打，不能骂，也不能碰。”
“为啥？”
“打了你疼，骂了你亏，碰了你倒霉，他皮厚得像乌龟壳，越打越强！”
“那怎么办？”
“你躲着他吧，千万别招惹他……现在连赵天豹都被打服了！”
于是第二日，秦长生带着满脸期待走出院门，想找个练“功”的，结果见人就躲，喊人没人应，连猴子都跳树上不下来了。
他望天长叹：“唉，练功靠人揍，今天怕是颗粒无收啊……”
自从岳凝霜在擂台下看见秦长生那副“靠皮糙肉厚挨打制胜”的独门身法后，她便觉得“秦长生”这名字……有点天命加身的意思。
一个后天六层的外门新丁，硬生生把先天一层打得服服帖帖，还能笑吟吟地从擂台上下来说：
“今天打得不够尽兴。”——如此风格，令人惊艳。
“此人必非池中之物。”她这样评估着，一抹朱唇轻勾：“他，配得上我。”
于是——她动了。
先是一本正经地“偶遇”秦长生，点拨几句修行；
再是“顺路”送些灵草灵茶；
再来就是，“路过”秦家小院，一不小心走进来喝茶吃饼，还喝了第三壶。
这一日，她便提着一壶清茶，优雅如云霞般出现在秦家小院门前。
“这位妹妹，请问秦长生可在？”
林若晴探头出来，愣是没认出她是谁，讪讪笑道：“他在……修炼。”
“那太好了，我正好进去陪他一块修炼修炼。”
她语气温婉，眼神凌厉，林若晴当即脖子一缩，转身就跑进屋通风报信去了。
不多时，屋内四女齐聚：唐婉儿、苏明媚、沈清秋、林若晴，彼此对视了一眼，罕见达成共识——
“不能再让人进来了！”
“尤其是这种气质清冷、腿长一米二的贵女。”
“她看着就不是来聊天的，是来拆家的。”
“我们得联手！”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家小院门口多了一个固定访客。
她素衣白裙，步履轻盈，气度雍容，一出场，春风都忍不住刮了个旋儿。
小院内几女看得直皱眉头，心头响起同一句话：
“完了，这女人不是来串门的，是来抢人的。”
岳凝霜却偏不急不躁，只每日清晨“路过”秦长生小院时，顺便送一壶亲手熬的养神茶，说是“修炼劳神，不可忘养”。
午后便又“恰好”携着几本功法，邀秦长生共研，言称“交流感悟，互通有无”。
到了夜里，还常常“路过”窗下，留下半句风情：“秦师弟，晚风寒凉，记得添衣。”
这哪是串门，这是长驱直入！
小院四女终于忍无可忍。
唐婉儿第一个发话，虽温婉如水，却轻轻一句：
“凝霜师姐，您是长老之女，身份尊贵，日日出入寒舍，若传入耳中，恐损您清誉。”
苏明媚笑盈盈接话：“就是啊师姐，你美貌天下第一，再这样走几趟，我们都要被比成庶女丫头了。”
沈清秋直接翻了个白眼：“我怕再让你来几次，这院子得改姓岳。”
林若晴抱着扫帚横在门前：“凝霜师姐要不改日再来？我哥今儿闹肚子，不宜见客。”
岳凝霜听罢众人围攻，依旧不疾不徐地一笑：“你们误会了，我来，只是想研究功法。”
众女齐道：“你研究的是功法？不是秦长生的脸？”
岳凝霜收起笑意，目光一凛：
“是又如何？天玄宗谁都能追秦长生，为何我岳凝霜不能？“
“放心，我不会抢，只是——若他心动了，那便不是我抢的。”
她语气柔和却句句带刺：“原来我秦师弟在府中还有四位红颜知己，怪不得每日修炼进展神速，原是有红粉助功。”
四女顿时一愣，心中大叫不妙：这女人会玩心战术！
而秦长生此时正在屋后练拳，冷不丁听到“红颜知己”“助功”之类词汇，脚下一滑，差点把“寸铁藏锋”打成了“寸铁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