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果嘉编辑了文字选了9张照片，发朋友圈。
图片:
图一:自己带的班级大合照
图二:一个排的合照
图三:自己领奖的照片
图四:和学生的合照
图五:和教官的合照
图六:军训期间纠带训的照片
图七:自己露出大白牙，开了美颜额头还是比其他部位白（美颜都救不了）
图八:培训的照片
图九:一整套护肤品＋奶茶＋水果＋藿香正气水（拼图 ）
果嘉刚发完朋友圈就人评论了有人点赞了:
王晨艺:图九不简单啊
盛瑾:谁送的啊，好难猜啊
张嘉秀:是啊，真是伤脑筋
果嘉看着评论区里三个好友的“阴阳怪气”，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刚要点发送，手机就震了震，是张云雷发来的微信：“朋友圈发了？我去看看。”
她切回朋友圈，果然看见他秒赞，评论区紧跟着跳出一条：“图九的护肤品挺好用，我选的。”
王晨艺几乎是同时回复：“哦——原来是张先生啊。”
后面还跟了个吃瓜的表情。
盛瑾和张嘉秀也默契地跟上一串“懂了”，配着挤眉弄眼的表情包，把评论区搅得热热闹闹。
果嘉笑着摇头，点进图七仔细看——照片是王晨艺帮她拍的，当时刚换完便服，她对着饭店的镜子咧嘴笑，美颜把皮肤磨得发亮，唯独额头那圈白痕顽固地留在原地，像贴了块隐形的创可贴。
她想起拍照时王晨艺的调侃：“你这额头，比咱们训练用的白手套还干净。”
手指划到图九，拼图里的护肤品摆得整整齐齐，瓶身上的标签还没撕——是张云雷上周寄来的，附了张纸条说“晒了两周，该给皮肤补补了”。
旁边的奶茶杯印着学校门口那家店的logo，是张云雷点的，说“教官结营那天要喝甜的”。
水果篮里的葡萄还带着水珠，也是张云雷点外卖的，说“多吃点维生素，白回来快”。
藿香正气水则是带训前张云雷就帮果嘉备下的，最后剩了两盒，此刻倒成了最特别的纪念。
正看着，手机又弹出一条新评论，是二班的班长。
“果教官！您发的大合照里我闭眼睛了！能不能重拍一张啊[流泪]”后面跟着个哭唧唧的表情。
果嘉回复：“闭眼睛才真实，这叫‘青春的小遗憾’。”
往下翻，妈咪：“果教官您额头的白印好可爱！像月牙！”
下面跟着一串好朋友的点赞，有人接茬：
“+1！我们私下都叫它‘果教官的专属勋章’！”
王晨艺发来私聊：“你看李教官没？他刚把你发的图五（和教官的合照）转去他朋友圈了。
配文就俩字：“战友。”
果嘉点进李教官的朋友圈，果然看见那张合照——四个教官站在训练场边，穿着作训服，背后是列队的学生，每个人都笑得露出牙齿，黑黢黢的脸上，额头的白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她正看得出神，张云雷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接通时，他刚换好粉西装，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口。
“看见你发的照片了，露出大白牙那张挺精神，就是黑了点。”
（张小辫儿这嘴，谁也没逃过）
“那是太阳给的荣誉。”
果嘉举着手机走到窗边，饭店楼下的树影晃了晃了。
“你看我额头这印，美颜都救不了。”
他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弯成好看的弧度:
“没事，回来我给你敷面膜，一天一张，保证给你捂白了。对了，那奶茶好喝吗？我听你说学校门口那家最火，会不会太甜我选五分糖，我也不喜欢喝也不懂，感觉好甜的样子。”
“甜得正好。”
果嘉想起他喜欢喝茶，对于奶茶这样一律都不懂，肯为她去学，也就是很感动了。
“那水果呢？”他挑眉，“葡萄和西瓜甜不甜？”
“不太甜”
“不甜吗，我去跟老板，老板说包甜的”
“没你甜”果嘉说完就后悔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对面的张云雷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低声笑了。
张云雷的笑声透过听筒漫过来，带着点被戳中心事的喟叹，尾音轻轻颤着：
“你这张嘴啊……比戏文里的俏姑娘还会说。”他对着镜子抬了抬下巴，粉西装的领口被理得笔挺，却掩不住耳尖泛起的红——那抹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比他大褂上的朱砂痣还显眼。
果嘉把脸往窗帘缝里埋了埋，玻璃的凉意贴着发烫的脸颊，才压下点慌。楼下的风吹得树叶沙沙响，像极了他唱《探清水河》时，三弦儿拨出的轻音。
“不闹你了。””
他忽然正经起来，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那张她与其他教官的合照，王晨艺不在，就只有她一个女生，其他都是男生。
“军训教官好费男生啊”张云雷吃醋了。
果嘉看着屏幕里他微微蹙起的眉，差点笑出声。
这人明明穿着一身亮眼的粉西装，此刻却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语气里的酸溜溜几乎要漫出屏幕。
“费是费点，但他们都把我当战友，”她故意逗他，举着手机往黄教官那边晃了晃，“你看黄教官，刚还说要把他那串没吃完的葡萄分我一半呢。”
黄教官听见动静，举着葡萄冲镜头咧嘴笑。
“张先生放心，我们对果教官那是纯纯的革命友谊，比蒸馏水还纯！”
张云雷轻哼一声，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果嘉的脸。
“我可看见了，李教官站你旁边，肩膀都快挨上了。”
“那是拍照时挤，”
果嘉解释，忽然想起训练时李教官总把阴凉地让给她，说“女同志经不起晒”，嘴上却凶巴巴地喊“果嘉你动作标准点，别给咱们排丢人”。
她忍不住补充，“他带的二班，昨天还集体给我送了幅画，画的是咱们四个教官站军姿，把李教官画成了个方方正正的火柴人。”
屏幕里的人终于松了点眉头，却还是嘀咕。
“反正……下次再有这种全是男教官的任务，你得提前跟我报备。”
“报备什么？”果嘉明知故问。
“报备……”他卡了壳，耳尖又红了，“报备我好给你准备防晒霜啊，不然下次晒得更黑，你都跟九龄有的一比，站在我身边，别人都看不到你。”
“好啊，张小辫儿我生气了”
这张云雷三番两次的说她黑，虽然是事实，这死直男疯狂的在她的底线边缘跳动，也想快点转移话题，费男生这个话题她承受不住。
张云雷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手忙脚乱地往镜头前凑，粉西装的领口都蹭歪了。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你这不是黑，是健康，是……是阳光吻过的颜色！”
他急得舌头都打了结，指尖在屏幕上胡乱划：“九龄那是炭黑色，你这是焦糖色！高级！比他那色号洋气多了！”
果嘉憋着笑，故意板着脸：“哦？焦糖色？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块糖？”
“是最甜的那块！”他顺杆爬，眼睛亮晶晶的。
“别人想晒都晒不出这匀净劲儿，你看你这胳膊，”他对着屏幕比划，“黑得发亮，像……像上好的绸缎！”
王晨艺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凑过来说：“张先生，你这彩虹屁吹得还不如黄教官呢，他昨天说果教官黑得像黑曜石，比钻石还稀罕。”
黄教官立马接话：“就是！我这叫有文化，不像某些人，就知道说自己女朋友黑。”
张云雷对着镜头作揖，语气委屈得像受了欺负。
“我这不是一时嘴快嘛……你回来，我把我那瓶没开封的美白精华给你，进口的，据说抹上能反光。”
“谁要你那精华，”果嘉终于绷不住笑了。
“我就要你新做的粉西装，借我穿一天，我也去晒个均匀的印子，看你还说不说。”
“别别别，”他赶紧摆手。
“那西装娇气，经不起晒。你要喜欢，我让裁缝给你做件同款，军绿色的，配你这‘焦糖色’肯定帅，比李教官那夹克精神多了。”
李教官刚好路过，闻言挑眉：“合着我也躺枪？”
他冲镜头扬了扬下巴。
“张先生，有空来我们训练场看看，保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气场黑’。”
张云雷乐了。
“去，怎么不去？到时候我拎两箱酸梅汤，给你们这群‘焦糖色’功臣降降温。”
挂电话前，他忽然正经起来。
“说真的，你太辛苦了，什么时候放假来我家给你炖点补品，补补这两周流失的气血。”
“不知道呢”
两人都沉默了，见面都是奢侈品。
因为张云雷那边要工作了，他们也吃饱了，就匆匆忙忙挂电话了。
挂电话时，果嘉听见他在那头小声嘀咕。
“其实黑不黑都好看……就是怕你晒伤疼。”
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刚好落在她心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确实黑得发亮，却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那是两周汗水和坚持的证明，也是被人放在心尖上惦记的痕迹。
王晨艺递过来一颗葡萄：“别傻笑了，再不吃都被黄教官啃完了。”
果嘉咬了口葡萄，甜味在舌尖散开时，手机又震了震，是张云雷发来的消息：
磊磊:下次给你做糖醋排骨，多放糖，甜到盖过所有“黑”的话题。
她笑着回了个“好”，抬头时，看见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每个人的笑脸上，黑黢黢的皮肤在光里闪着亮，像撒了把星星。
果嘉望着屏幕里他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那身粉西装也没那么扎眼了，反而像团暖融融的光，照亮了训练场上所有的汗和泪。
手机揣回兜里时，还带着屏幕传来的温度。
果嘉看着窗外，李教官正和黄教官勾肩搭背地说笑着下楼，王晨艺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那沓星星纸。
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张被风吹起的网，网住了这两周所有的热辣和温柔。
她忽然想起张云雷最后说的话，忍不住笑了——原来吃醋的人，连“抢水喝”这种小事都记在心上。
回学校的路上，果嘉再次打开朋友圈刷朋友圈评论就看到了陈晓悦发的，她是发朋友圈没多久就评论，只不过被顶上去了。
陈晓悦:哪个男人送的啊
果嘉皱了皱眉，很是不舒服看到这七个字。
果嘉刚想要回复她。
发现张嘉秀和盛瑾她们已经出动了，开始阳阳陈晓悦了，是她跟张云雷视频聊天的时候回复的。
张嘉秀的评论先跳出来，带着点慢悠悠的调侃。
“怎么？现在评论还带性别预设了？万一是我们几个凑钱送的‘慰劳礼’呢？”
紧接着盛瑾跟上，语气更直接：“晓悦姐这关注点挺清奇，咋不问问图九的藿香正气水是谁买的？那可是军训救命恩人。”
果嘉看着屏幕，眉头慢慢松开了。
她知道张嘉秀她们是在帮她解围——陈晓悦说话总带着点探听隐私的急切，在大学里面常这样，此刻那句“哪个男人”确实戳得人不舒服。
王晨艺凑过来瞥了眼：“这评论有点冲啊，需要我下场帮你说两句不？就说图九是我买的，顺便夸夸我眼光好。”
“不用不用。”
果嘉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条：“是朋友送的，不管男女，心意最珍贵。”
发送的瞬间，张嘉秀立马点赞，还追加了句：“说得对！友情爱情都是情，别总盯着‘男人’俩字不放嘛。”
盛瑾更绝，直接甩了张截图——是她和果嘉的聊天记录，里面全是讨论军训伙食的吐槽，每天的最后一句是“你的杨枝甘露已经到啦”，配文：“喏，‘送奶茶的朋友’在这呢。”
陈晓悦大概是被这阵仗噎住了，过了好几分钟才回了个“哦”，再没下文。
车厢里安静下来，李教官忽然开口：“这种人少搭理，总爱扒别人私事。”
他说着往窗外看了眼，学校的教学楼已经近在眼前。
“你看咱们带的学生，虽然咋咋呼呼，但心思纯，送颗糖都恨不得揣怀里捂热了再给你。”
果嘉想起七班女生送她的那幅漫画，把她画成张飞却偷偷在旁边画了颗心，忽然笑了。
手机震了震，是张云雷发来的：“刚看你朋友圈有点热闹，没事吧？”
她回：“没事，朋友帮我挡了。”
那边秒回个“那就好”，附带一张照片——他手里举着个保温杯，杯身上印着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给你泡了菊花茶，等你回来喝，败火。”
车缓缓停在宿舍楼下，黄教官率先跳下去，伸了个懒腰：“还是回来踏实，这俩礼拜虽然是睡好的床，但是我还是想自己的小床。”
王晨艺拽着果嘉的胳膊：“走，上去收拾东西，下午请你喝杨枝甘露，我请，这次我选七分糖。”
果嘉跟着她们往楼上走，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地上，像铺了层金箔。
她摸出手机，把陈晓悦设置成“仅聊天”，然后点开和张云雷的聊天框，发了张刚拍的走廊照片：“快到宿舍了。”
那边回了个奔跑的表情包，配文：“等你。”
有些声音不必在意，有些温暖却值得攥紧。果嘉抬头笑了笑，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