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军透过猫眼往外看，发现走廊里已经没有谢萍的身影。
显然她已经被带走了。
“她被抓走了。”阿军沉声说道。
“什么？”谢飞眼中闪过愤怒，“我们要救她！”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阿军检查了一下手枪，“毒气什么时候能起效？”
“应该......应该很快。”谢飞不确定地说道。
砰！
门锁被撞坏了。
几个黑衣人准备冲进来，但刚跑到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老大，有股怪味。”其中一人说道。
“什么怪味？”
“说不上来，像是......像是化学品的味道。”
在门外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先退后。”领头的人做了个手势。
所有人都后退到安全距离。
“你们在里面搞什么鬼？”那人朝房间里大喊。
阿军没有回答。他现在需要确认毒气是否真的有效。
几分钟后，走廊里传来咳嗽声。
“咳咳......怎么回事？”
“我也......咳咳......感觉有点难受。”
“这味道越来越重了。”
看起来毒气开始起效了。
阿军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暂时安全了。
但谢萍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阿军叔叔，我们现在怎么办？”谢飞焦急地问道。
“等。”阿军简短地回答，“等毒气完全扩散。”
“可是姐姐......”
“放心，他们不会立刻伤害她的。”阿军分析道，“在拿到录像带之前，她是安全的。”
外面的咳嗽声越来越重，还有人开始呕吐。
“妈的，这是毒气！”有人大喊，“快撤！”
脚步声急促地远去。
走廊重新归于安静。
阿军等了几分钟，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才小心地打开门。
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化学气味，地上有几滩呕吐物。看起来那些人确实中毒了，而且跑得很急。
“毒气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要好。”阿军满意地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去救姐姐吗？”谢飞急切地问道。
“不急。”阿军摇头，“我们先要搞清楚他们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怎么搞清楚？”
阿军想了想：“录像带。”
“什么意思？”
“他们肯定会去取录像带。”阿军分析道，“而谢萍必须在场证明录像带的位置。所以我们只要赶到她的住处，就能找到她。”
这个分析很有道理。
“可是姐姐的住处在哪里？”谢飞问道。
“这个......”阿军想了想，“你知道吗？”
谢飞摇摇头：“我不知道。姐姐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这就麻烦了。
东莞这么大，想要找到一个人的住处无异于大海捞针。
“等等。”阿军忽然想到了什么，“谢萍的包里应该有身份证或者其他证件。”
他们之前搜查过谢萍的包，但主要是找武器，没有仔细翻看证件。
阿军重新打开谢萍的皮包，仔细翻找起来。
钱包、化妆品、钥匙......
最后，他在钱包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租房合同。
“找到了！”阿军兴奋地说道，“金沙花园小区3栋201室。”
“太好了！”谢飞也兴奋起来，“我们快去！”
“先别急。”阿军看了看表，“现在过去太早了，他们可能还在路上。我们需要计算好时间。”
“那要等多久？”
“至少一个小时。”阿军估算道，“这样既能避开他们的人，又能确保在合适的时机出现。”
一个小时的等待对谢飞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他不停地踱步，时而看表，时而望向窗外。
“阿军叔叔，你说姐姐会不会有危险？”
“暂时不会。”阿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那个陈老板需要她带路，不会轻易动手。”
“可是等他们拿到录像带后呢？”
这个问题阿军没有回答。
因为答案很明显——一旦录像带到手，谢萍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到那时，她的生命就真的危险了。
所以他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时针指向九点整的时候，阿军终于站了起来。
“走，我们该出发了。”夜色深沉，金沙花园小区显得格外安静。
阿军和谢飞蹲在3栋楼下的绿化带里，透过稀疏的灌木丛观察着201室的动向。
“有灯光。”谢飞压低声音说道。
二楼的一扇窗户里确实透出昏黄的光线，还能隐约听到人声传来。
“看来他们已经到了。”阿军皱起眉头，“人数不少。”
他数了数楼下停着的车辆——两辆黑色轿车，一辆面包车。按照一车四人计算，对方至少有十二个人。
而他们只有两个。
“怎么办？”谢飞焦急地问。
“先看看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姐姐！”谢飞腾地站起身，就要往楼上冲。
阿军死死拉住他：“别冲动！”
“可是姐姐在受苦！”谢飞的眼中满含泪水。
“现在上去就是送死！”阿军压着声音吼道，“你死了，谁来救她？”
谢飞浑身颤抖，却不再挣扎。
楼上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低沉的男人声音在讨论着什么。
“录像带到底藏在哪里？”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应该就是那个陈老板。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谢萍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妈的，别跟我装！”
随后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谢飞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老大，会不会她说的是真话？”另一个声音插话，“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不可能。”陈老板冷笑，“这种东西她怎么可能忘记藏在哪里？”
“那现在怎么办？”
“慢慢找呗。”陈老板显然有足够的耐心，“把这个房子翻个底朝天，就不信找不到。”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花瓶摔碎的脆响，家具被推倒的闷响，抽屉被拉开的吱呀声......
阿军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对方人多势众，正面冲突毫无胜算。但他们在搜查，注意力分散，这倒是个机会。
“谢飞。”他凑到谢飞耳边，“你还记得之前教你的吗？”
“什么？”
“制作简易爆炸装置的方法。”
谢飞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记得。”
“很好。”阿军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钱，“你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些材料——酒精、铁丝、打火机、还有空的玻璃瓶。”
“你要做什么？”
“给他们一个惊喜。”阿军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谢飞二话不说，接过钱就往便利店跑去。
阿军则继续观察着楼上的情况。
搜查声还在继续，偶尔能听到谢萍的呜咽声。每一声都像钢针一样刺痛着他的心。
不是因为对谢萍有什么特殊感情，而是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另一个女人。
同样的无助，同样的绝望。
而他，同样无能为力。
“不，这次不会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十分钟后，谢飞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东西都买到了。”
“很好。”阿军接过袋子，开始在黑暗中制作简易燃烧弹，“记住，等会儿我扔完这个，你就从楼梯冲上去。趁乱救人。”
“那你呢？”
“我从窗户爬上去。”阿军指了指楼外的雨水管，“两面夹击。”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
“没有不危险的救人方法。”阿军将制作好的燃烧弹装进口袋，“记住，救到人就跑，别恋战。”
谢飞用力点头。
阿军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悄悄朝雨水管摸去。
铁管很滑，而且已经有些生锈。但阿军的动作依然敏捷，像只夜猫般无声地爬着。
二楼，一楼......
当他爬到201室窗外时，里面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草，翻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一个年轻的声音抱怨道。
“再仔细点！”陈老板显然也有些急躁了，“肯定就在这里！”
透过窗帘的缝隙，阿军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客厅里一片狼藉，家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三个男人正在翻找着什么，汗水已经湿透了他们的衣服。
谢萍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脸颊红肿。
她的眼神里满含绝望，但当目光无意中扫向窗户时，突然僵住了。
她看到了阿军！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谢萍的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之光。
阿军对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保持冷静。
然后他掏出制作好的燃烧弹，用打火机点燃引线。
三秒钟的延迟时间。
二秒。
一秒。
阿军用尽全力，将燃烧弹砸向客厅中央。
玻璃瓶在地板上爆裂，酒精瞬间燃烧起来，火焰迅速蔓延。
“卧槽！着火了！”
“快灭火！”
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飞来了！就在火光四起的瞬间，谢飞从门口冲了进来。
“救命啊！失火了！”他故作惊慌地大喊。
三个男人本能地转向门口，没人注意到阿军已经破窗而入。
阿军趁乱扑向谢萍，三两下割断绳索，撕掉她嘴里的布条。
“快跑！”他低声催促。
谢萍双腿发软，刚想站起就差点摔倒。阿军一把搂住她的腰，半拖半抱往窗边移动。
“妈的，有人劫人！”陈老板终于反应过来，抄起桌上的砍刀就冲了过来。
谢飞见状，抓起地上的花瓶朝陈老板脑袋砸去。
“啊！”陈老板惨叫一声，血流如注。
其他两人也围了上来，客厅里的火势却越烧越旺。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
“从窗户走！”阿军推开窗户，先让谢萍爬到窗台上。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肩膀。
“想跑？没门！”
一个壮汉将阿军往后一拽，铁拳直奔他的面门。
阿军侧身闪躲，膝盖顶向对方的小腹。壮汉吃痛弯腰，阿军趁势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
壮汉应声倒地。
“姐夫快点！”谢飞已经爬上窗台，朝楼下的阿军伸出手。
谢萍颤抖着爬向雨水管，恐高症让她双腿发抖。
“别往下看，抓紧管子！”阿军一边指挥，一边应付另一个冲上来的家伙。
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在火光映照下寒光闪闪。
阿军后退几步，抓起烧着的窗帘甩向对方。
“啊！”那人被火焰烫到，惨叫着后退。
趁这个空当，阿军翻身上了窗台。
“你们别想跑！”陈老板捂着头上的伤口，咬牙切齿地冲过来。
但客厅里的火势已经完全失控，他根本无法靠近窗户。
阿军快速下滑，双脚刚着地就听到楼上传来愤怒的咆哮声。
“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
谢萍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几分钟对她来说简直是地狱。
“能走吗？”阿军蹲下检查她的伤势。
“我......我没事......”谢萍强撑着站起身，但明显双腿无力。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应该是有人报火警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阿军搀扶着谢萍，三人快步离开现场。
身后的201室火光冲天，几个黑影正从楼梯狂奔而下。
“他们追上来了！”谢飞惊恐地回头望去。
阿军咬咬牙，几乎是抱着谢萍在跑。
她的体重不轻，很快他就气喘吁吁。
“这样下去会被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