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虽好几年没有打过仗了,但一身的本事还在,一拳一拳的,砸的虎虎生风,拳拳到肉。不出几拳,丞相就没力气喊冤了,只忙着护住自己的脸,不要被护国公打得见不了人。
“你该庆幸现在乔安活的好好的,若是乔安真的被你派去的人杀死了,惹怒疯子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皇上静静的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自家伴读打人,不得不说真的畅快,他都有些手痒想上去添几拳了。
除此之外,皇上还把众朝臣的反应看在眼里,想上去劝架的人拉不住,而能拉得住护国公的人又不想去劝架,所以护国公狠狠的把丞相揍了一顿,直到出气之后才停手。
“再敢算计我,我要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护国公放完狠话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向皇上请罪,“臣失仪了,还请皇上恕罪!”
在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皇上佯装生气的训斥了护国公几句,然后罚了他一个月的俸禄就算完事。等那群被护国公震慑住的人反应过来想参护国公一本时,皇上已经对此事有了结论,他们再提只怕自己也得不了好。
好多人都以为皇上对护国公的态度是压制,毕竟护国公手里有二十万兵权,都说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皇上对护国公岂能没有猜忌之心?
可现在看来,皇上对护国公的态度是偏心维护还是捧杀还很难说。
因为看不透皇上对护国公的态度,原本群起激昂的朝臣都纷纷闭上了嘴,此事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到底要不要站在丞相这边,他们还需仔细的思量。
丞相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护国公打他的时候一点儿余力都没有留,刚有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要疼晕过去了,此刻他全身上下都疼,当然,最疼的还是脸上。
丞相以为会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然后他再顺势卖卖惨,先把护国公解决了,剩下的事就好办了。没有想到他躺在那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却听到了皇上对护国公的维护,丞相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
要就知道京城中的人最会的就是明哲保身,可轮到自己时,丞相才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心灰意冷。
“换上,臣真的是员外的。”丞相脸被护国公打肿了,说话也含糊不清了,配上那一脸青青紫紫的,皇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忍住不笑。
“丞相,之前顾文博的事你说的攀诬的,朕信了你,可这次买凶杀人又是!顾文博的案件人证物证不够齐全,可这次人证物证俱全,更有你的心腹当庭指证,你总要拿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来啊,总不能随随便便喊两句冤枉朕就信了你,那朕该如何向百官和百姓交代?”
“臣...臣没有证据。”本就是他做的,丞相能拿出什么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既没有证据,此事就按律法来处置吧!”皇上淡淡道,仿佛涉及此案件的根本不是丞相,而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大理寺卿,按律法,此案该怎么判啊?”
“回皇上,按夏朝律法,买凶杀人者,致死,主犯与从犯皆判死刑。伤而未死,主犯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参与谋划但没有动手的,判杖刑五十,流放一千里。”
“还请皇上开恩!”刘大人等人以为皇上最多让丞相闭门思过几月,再罚几年俸禄,毕竟乔安只是一介平民,而丞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两者之间本就有很大的区别。
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想到皇上会按律法来办,这不是要了丞相的老命吗?
再有,丞相可是他们的领头人,若是丞相下马,他们这些世贵之家还有谁能挑起丞相的担子与皇上斡旋?他们可不想放弃已经享有的荣华富贵!
“丞相只说自己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并不代表此事就一定是丞相做的,还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道:“你们说得也有道理!可此事只丞相一个怀疑人选,丞相又拿不出证明自己的清白的证据,若不是丞相做的,那是你做的?”
皇上随机指了一个为丞相求情的人,把那人吓得连连摆手,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不,不是微臣。”
“亦或者是你?”
“微臣冤枉,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一连点了好几个人,把那些人吓得够呛,“既然都不是你们,总不能是朕指使的吧!徐青阳的夫郎既然选择上京报案,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此事如果朕不给他一个结果,事情闹大了,你们谁愿意负责?”
皇上的话让那些人身上的冷汗冒得更厉害了,古往今来这民愤就是最让上位者忌惮的东西,稍不注意就会酿成大祸,他们谁敢夸下海口负责?
成功的把众人唬住之后,皇上欣赏了一会儿那些人担惊受怕的脸色后才道:“不过丞相确实为朝廷鞠躬尽瘁了多年,朕看在丞相以往的功劳的份上,就免了丞相的板子和流放,改为回乡养老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还是丞相先开口,“臣,谢主隆恩!”
在官场多年的丞相要是到此刻还没察觉出来此事背后的推手是皇上那他就白做官这么多年了?只是丞相没有想到,皇上会把扳倒他最大的筹码放在一个乡下哥儿身上,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丞相自己都接受这个结果了,其他人自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道:“皇上圣明!”
闻言,皇上眸底的冷意总算是消散了,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
余光瞥见还心有惴惴的刘大人等人,皇上在心中暗道;接下来就看你们识不识相了。
护国公陪着皇上把戏演完了也没有见皇上说起给顾文博和丞相哥儿赐婚的事,不停的给皇上打眼色,这个时候不赐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他可见不得自己的干儿子整天被人惦记!
皇上自然是看见了自家伴读的眼色,可这件事不能现在说,今日上朝的时间已经比往日长了,他累了,要回去吃早饭了。
给旁边站着的管事太监稍稍示意,管事太监便高声喊道:“退朝!”
护国公不知皇上有什么打算,只得依礼退了出去,但刚走出金銮殿没多久,转道就去了朝阳宫,这事不赶紧确定下来他可没有办法安心!
皇上早就猜到护国公会来,见到护国公之后立马道:“快过来,先吃点东西。”
护国公此刻可没心思吃东西,“皇上,你什么时候打算给顾文博和丞相府的哥儿赐婚?”
皇上把口中的燕窝粥咽下去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着什么急啊!总得给丞相府的人一些缓冲的时间吧!”要是把丞相气死了,那多不好听。
护国公也知道这个时候丞相还不能死,所以接受了皇上的说辞,“在宫里吃饭就是不得劲,两三口就没了。”
皇上笑了笑没说话,到现在也只有护国公不会时时刻刻把他当做那个高高在上君威不可冒犯的皇上了。
因皇上已经有了决断,丞相就不必再回大理寺收押了,朝会结束后,丞相直接回了府。
又因他不是坐家里的马车来的,在宫门口的时候根本没有马车等他,以往那些巴结他的人此刻也恨不得与他划清界限,根本不会捎带他一程,所以丞相是自个走回去的。
幸而丞相府距离皇宫不是很远,要不就这段路走下来就能要重新半条命去。
丞相一回到丞相府守卫在丞相府外的人就撤了,丞相府内的人察觉到围困住他们的人已经撤了之后立马就把大门打开了,而后就看见了一个大汗淋漓的...丞相。
“丞相!”幕僚大惊,忙上前搀扶住丞相。
“爹!”要不是幕僚喊出了‘丞相’二字,璟哥儿压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暮气沉重的老者会是他的父亲!
丞相这一路走来嗓子早就冒烟了,养尊处优多年,他大半辈子都没走过这么多路了,“...水..”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丞相搀扶进屋,又给丞相倒茶又给丞相捶腿的,总算是让丞相活了过来。
“丞相,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幕僚被困丞相府,对外面的事那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丞相轻叹一口气,“我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之前他一直以为皇上对他下手的时机不会这么快到来,也没有想到心腹会背叛他,他输得不冤。
“输了?怎么会输了!?”幕僚惊诧,丞相离府之前他们还是商议接下来要做的事,怎么突然丞相就说输了,“丞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派人去刺杀徐青阳夫郎的事败露了。”丞相缓缓道:“徐青阳夫郎到大理寺报了案,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被大理寺的人带走的原因,皇上亲自过问了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在,我推脱不了,皇上就罢了我的官,让我回乡养老。”
“什么!?”幕僚还没开口说话,璟哥儿先炸了,“爹你被罢官了!那我和徐青阳的婚事该怎么办?”没了丞相府这个靠山,他还怎么让徐青阳娶他!
璟哥儿的话让丞相倍感寒心,挣扎着站起身,用力甩了璟哥儿一个巴掌,“你到现在还想着徐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