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本想尽力相救，于是挨个请教自己那些师门前辈，有没有稳妥的法子。
大家倒是有主意，但手段极其残酷——开膛破肚，一刀一刀把附在老人内脏上的残魂碎片从血肉里剥离出来。
虽说是见效最快的方法，可陆白一听就摇头拒绝了。
这招太险。
成功了，自然是名动江湖；可一旦失败，不光人救不回来，他自己也会沦为圈子里的笑柄，以后在这一行恐怕连头都抬不起来。
反复权衡之后，他最终决定放弃。
说到底，这是那老头自找的苦果。
妻子走了，好好安葬便是，清明寒衣节带上几样供品，烧点纸钱，念几句悼词，哪不比这种疯魔般的执念来得真切？
回头再看艾瑞克的情况，陆白反而觉得顺眼多了。
这身体里头除了癌症，别的毛病几乎没有，纯粹是年纪大了加上操劳过度所致。
平日饮食都是管家精心准备，清淡健康，几乎不吃外头那些油腻重口的玩意儿。
要是他也顿顿吃外卖快餐，现在恐怕不只是长肿瘤那么简单，拉出来的屎可能都带着荧光色。
叶子刚把药含进嘴里没一会儿，就已经捂着嘴直犯恶心。
老爷子皱着眉看向陆白：“我说，你这煮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一点药材味都没尝出来，反倒一股子泥巴土腥气？”
这种反应，陆白早有预料。
毕竟药引是跟山土一起炼制的，要真没点泥土味，那才奇怪。
“别管味道了，喝下去就对了。
我又不会害你。
等药效上来，你会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在体内奔腾，所到之处，那些癌细胞全都会被碾成灰。”
陆白这番解释说得细致入微，老爷子听得明白，心里也清楚他在说什么。
可问题在于，老爷子这辈子山珍海味吃惯了，突然让他喝这种粗陋的草根汤水，简直比要他命还难受。
老爷子抹了抹嘴角，一脸为难地开口：“兄弟，能不能稍微调和一下？加点玫瑰香露，或者搁点红糖进去？”
“这味儿实在太冲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一口没咽下去就得吐出来，真不是开玩笑。”
这话一出，陆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没想到老爷子从哪儿翻出一堆奇奇怪怪的调料瓶，叮叮当当摆了一桌。
只见他小心翼翼滴进一滴玫瑰香精，然后抿一口药汤，那模样，像是在品什么稀世佳酿。
这操作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边上几个丫鬟掩嘴偷笑，低声议论：“等着瞧吧，老爷子最恨被人蒙在鼓里，这小子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看根本治不了病。”
“等老爷子发现被骗，非得把他扔进大牢不可，到时候看他还敢不敢耍花样！”
“也不一定，人家确实有点本事。
你们仔细瞧瞧老爷子的脸色，是不是不像之前那么发青发白了？反倒透着血色？”
这话一提醒，众人立刻盯紧了老爷子。
果然，先前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如今竟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嘴唇也不再乌紫，连眼珠都亮了几分，整个人像是换了副筋骨。
老爷子放下碗，皱着眉头说：“太难喝了，这辈子再也不想碰第二次，真够恶心的。”
陆白笑着点头：“那你让医生和管家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都聋了吗？”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冲着那群呆立一旁的私人医师吼道，“人家陆白刚给我把病压下去，你们倒好，一个个杵在那里刷手机！平日拿高薪不干事也就罢了！”
“现在连个基本体检都做不利索？赶紧过来！别等我亲自动手赶人！”
几位医生面面相觑，极不情愿地拎起医药箱走了过来。
脸上写满了不满，眼神里甚至带着杀意——全因陆白这一来，他们饭碗不保。
这些人心中委屈：这些年鞍前马后，精心伺候，结果一夜之间被个无名小子顶替，从此再无缘这豪宅里的锦衣玉食。
换谁谁能甘心？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集体愣住。
检测结果显示，老爷子各项指标竟已趋于正常。
更惊人的是，体内癌细胞数量下降了整整五个百分点，而且每五六分钟就进一步消退。
这速度，别说化疗达不到，连最先进的靶向治疗都望尘莫及。
“不可能！”一个医生失声叫道，“仪器是不是坏了？刚才测的数据完全不一样！再测一次，肯定哪里出错了！”
“没错，必须重来！”
“你脑子才坏了吧？”另一个冷声道，“这台机器可是从德国进口的，医院当年花了上百万，院长天天盯着我们保养，出了差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数据能有假？”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么说来，这仪器出错的概率其实很小吧？”
“真的假的？我得问清楚，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怎么所有癌细胞一下子全没了？这也太离谱了吧，根本不合常理！”
艾瑞克老爷子听完几位私人医生的汇报后，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盯着他们，一字一顿地问：“你们确定……我现在体内已经没有癌细胞了？”
“这些数据，真没被人动过手脚？”
医生们反复核对了好几遍，结果始终一致——干净得像是从未得过病。
“天呐！陆白老弟，我简直崇拜死你了！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简直是神迹啊！”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简直超出医学常识！”
话音刚落，老爷子竟猛地从椅子上弹起，一跃而起，足足跳了三米多高。
这一幕看得众医生目瞪口呆。
要知道，以前艾瑞克连起身去趟洗手间都得靠五六个人搀扶，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医生诊断说，他双脚长满了尿酸结晶，每走一步，那些硬块就不断挤压神经末梢，疼得钻心，走路如同残废。
可现在，医生拿着扫描仪重新检查了一遍，结果令人震惊——结石没了，炎症没了，甚至连旧伤留下的组织损伤也完全修复了。
这病好得太彻底，彻底到让人心里发虚。
这群受过几十年专业训练的医学专家，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学过的每一本书、做过的每一次实验。
他们熬过无数个通宵，背过成千上万份病例，考过数不清的药理测试，只为掌握救人的本事。
可如今，一个被他们视为江湖术士的人，只用一碗散发着泥土味的草药，就把他们束手无策的绝症给治好了。
这不叫奇迹，什么叫奇迹？
“陆白兄弟，你要是愿意，直接来我们医院上班得了！何必回去摆摊算命呢？你那点收入能有几个钱？我们这儿随便一个主治医师，月入七八万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