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碧水阁的危机
凌云在千湖泽水底的“悠闲”狩猎仍在继续。对他而言，寻找水魄珠和评估水产品质是同步进行的两件 equally important 的事情。
就在他研究一种会发光的蓝紫色水母是否适合凉拌时（结论是毒性未褪尽，口感发涩，不建议食用），他的神识微微一动，感知到侧前方不远处的水域传来一阵异常剧烈的灵力波动，其中还夹杂着惊慌的精神意念和浓郁的血腥味。
“嗯？”凌云抬起头，望向那个方向。波动传来的地方已经超出了碧水阁划定的安全狩猎区域，进入了千湖泽更深处未经仔细探查的危险地带。
“好像挺热闹？”他嘀咕了一句，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以及“说不定有好食材”的心态，身形如同融入水流般，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个方向潜去。
越靠近，灵力波动越发混乱剧烈，还伴随着妖兽狂暴的嘶吼和修士焦急的呼喝声。
穿过一片茂密巨大的水下森林，眼前的景象让凌云稍微提起了点兴趣。
只见五名碧水阁弟子正结成一个水蓝色的防御光罩，苦苦支撑。而攻击他们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其他宗门弟子，而是三头体型庞大、形态狰狞的怪异水兽！
那水兽形似巨鳄，但通体覆盖着暗蓝色的鳞甲，头颅更加硕大，口中利齿如同匕首般参差不齐，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最奇特的是它们的眼睛，猩红一片，充满了暴戾与混乱的气息，完全不像正常妖兽应有的灵智！
“是变异铁甲鳄！”凌云认出了这种妖兽。铁甲鳄本是千湖泽常见的二阶妖兽，性情相对温和，但眼前这三头，不仅体型大了近一倍，气息更是狂暴无比，达到了二阶巅峰，甚至隐隐触摸到三阶的门槛！它们疯狂地撞击、撕咬着碧水阁弟子的防御光罩，光罩已然摇摇欲坠，上面布满了裂痕。
为首的碧水阁女弟子嘴角溢血，脸色苍白，显然维持阵法消耗巨大，她焦急地对同伴喊道：“坚持住！我已经发出求救信号，师叔他们很快就能赶到！”
然而，水下传讯速度受限，等救援赶到，恐怕他们早已葬身鳄腹。
“师姐！阵法快撑不住了！”一个年轻男弟子惊恐地叫道，他的一条手臂无力垂下，显然已经受伤。
“该死的！这些畜生怎么会突然变异？还变得如此狂暴！”另一人咬牙骂道，拼命向阵盘输入灵力。
眼看防御光罩就要破碎，三头变异铁甲鳄猩红的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张开血盆大口，酝酿着更猛烈的攻击！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在紧张的水域中响起，甚至盖过了水流的涌动和妖兽的嘶吼：
“喂，打扰一下。你们打架归打架，能不能别把水搅这么浑？我都看不清下面有没有‘黑纹贝’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修士和妖兽的耳中。
所有人和鳄鱼都是一愣，攻击动作都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他们愕然转头，只见一个穿着普通杂役服饰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战圈之外，正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因为打斗而变得浑浊不堪的湖水。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刚挖出来的、沾着泥的黑乎乎贝壳，似乎在检查品相。
碧水阁弟子们懵了。
这谁啊？！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杂役弟子？！而且……他在关心水浑不浑，有没有贝类？！
那三头变异铁甲鳄也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气息平淡却让它们本能感到一丝不安的生物吸引了注意力，猩红的眼睛暂时从碧水阁弟子身上移开，警惕地盯向凌云。
为首的碧水阁女弟子最先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眼看生机出现，急忙喊道：“这位道友！快走！去求援！这三头畜生变异了，极其危险！”
她以为凌云是哪个宗门误入此地的弟子，赶紧让他去搬救兵。
凌云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警告，反而游近了一些，仔细打量着那三头变异铁甲鳄，摸了摸下巴：“肌肉纤维粗大，血气旺盛过头，眼神混乱……嗯，像是被某种外来的狂暴能量侵蚀了神智。这肉估计又柴又腥，不好吃。”
碧水阁弟子：“？？？”大哥！现在是讨论肉质的时候吗？！
“吼！”一头变异铁甲鳄似乎被凌云那审视食材般的目光激怒了，放弃攻击光罩，猛地转身，粗壮的尾巴带起恐怖的水流，狠狠扫向凌云！那威力，足以轻易拍碎巨石！
“小心！”碧水阁女弟子惊呼！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凌云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对着那扫来的巨大鳄尾，轻轻一点。
指尖与覆盖着坚硬鳞甲的鳄尾接触。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
那狂暴扫来的鳄尾，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却绝对无法撼动的壁垒，猛地停滞在半空！尾巴上蕴含的恐怖力量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变异铁甲鳄猩红的眼中露出一丝拟人化的茫然，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一股难以形容的、细微却霸道无比的震荡之力，顺着凌云的指尖，瞬间传入鳄尾，并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至巨鳄全身！
“噗——”
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被震碎了一般，那头变异铁甲鳄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猩红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变得空洞无神，然后软软地向着湖底沉去，激起一片泥沙。外表看不出任何伤痕，但其体内的生机已然被彻底震散！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两头变异铁甲鳄似乎被同伴的瞬间死亡吓到了，本能地后退了一些，发出不安的低吼。
碧水阁的五名弟子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缓缓收回手指的少年，大脑一片空白！
一……一指？！
秒杀了一头二阶巅峰的变异妖兽？！
这真的是杂役弟子能做到的吗？！就算是筑基后期修士，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吧？！
凌云甩了甩手指，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看向另外两头还在犹豫的变异铁甲鳄，有些不耐烦：“还打不打了？不打就让开，别挡着我找贝壳。”
那两头变异铁甲鳄虽然神智混乱，但求生本能还在，对视一眼，竟发出一声恐惧的低鸣，转身就要逃窜！
“啧，弄浑了我的水就想跑？”凌云撇撇嘴，左右手同时伸出食指，对着那两头逃跑的巨鳄，隔空轻轻一点。
噗！噗！
两声轻微的闷响从水底传来。
那两头正在奋力逃窜的变异铁甲鳄，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身躯猛地一颤，然后便同样眼神黯淡，生机断绝，缓缓沉向湖底。
转眼之间，三头让五名碧水阁精英弟子陷入绝境的变异妖兽，便被凌云如同碾死三只小虫子般轻松解决。
凌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蹲下身，在刚才被搅浑的淤泥里摸索起来：“嗯，让我看看刚才那个黑纹贝还在不在……”
碧水阁弟子们僵在原地，看着那个在妖兽尸体旁淡定摸贝壳的少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寸寸崩塌。
过了好一会儿，为首的女弟子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游上前，对着凌云的背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声音还带着颤抖：“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晚辈碧水阁内门弟子，林婉清。”
其他四名弟子也连忙跟着行礼，态度敬畏到了极点。
凌云摸到了那个黑纹贝，擦干净泥，看了看，满意地收进一个特制的网兜里，这才转过身，看了他们一眼：“哦，没事，顺手而已。我是青云宗的，叫凌云。”
青云宗？凌云？
林婉清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猛地想起昨日宗门内流传的关于青云宗那个神秘杂役弟子的传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是他！那些传闻……竟然都是真的？！甚至比传闻更加离谱！
“原……原来是凌前辈！”林婉清态度更加恭敬，“前辈，此事恐怕非同小可！铁甲鳄突然变异，实力暴增，且充满攻击性，这绝非正常现象！千湖泽深处恐怕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变故，必须立刻上报宗门！”
凌云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是有点不对劲。这些鳄鱼体内的能量很杂乱，像是被强行催谷出来的，源头嘛……”他目光扫向更深、更黑暗的湖底深处，眼神微动，“好像是从那边扩散过来的。”
他指了一个方向，那里是千湖泽真正的禁区，连碧水阁长老都很少深入。
林婉清脸色一变：“那是‘幽暗深渊’的方向！传说那里连通着地下暗河，甚至可能有上古遗迹……难道异变源头在那里？”
“谁知道呢。”凌云耸耸肩，对所谓的异变源头兴趣不大，反而问道，“对了，你们碧水阁有没有擅长处理这种变异妖兽肉的大厨？虽然肉质差了点，但扔掉浪费，或许能卤一下试试？”
林婉清：“……”前辈的关注点永远这么清奇吗？！
她哭笑不得，但还是恭敬回答：“阁内膳堂应该有人会处理……前辈若需要，晚辈可以……”
话未说完，凌云忽然抬起头，看向远处，眉头微挑：“哦？又有人来了，速度还挺快，看来是你们的援兵到了。”
果然，片刻之后，数道强大的水流急速涌来，碧波仙子带着几位碧水阁筑基后期的执事，一脸焦急地赶到了现场。
当他们看到沉在湖底的三头变异铁甲鳄尸体，以及安然无恙的林婉清五人，还有那个站在一旁、正在检查网兜里贝壳的凌云时，都愣住了。
“婉清，你们没事吧？这……”碧波仙子迅速检查了一下弟子们的情况，发现并无大碍，又看向那三头明显变异了的妖兽尸体，美眸中充满了震惊和凝重。
“师叔！”林婉清连忙游过去，将刚才发生的事快速说了一遍，重点描述了凌云如何一指一个轻松秒杀变异妖兽，以及他指出的异变可能方向。
碧波仙子和几位执事越听越是心惊，看向凌云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敬畏。
一指秒杀二阶巅峰变异妖兽？这实力……恐怕远超金丹期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碧波仙子压下心中的骇浪，对着凌云郑重一礼：“多谢凌小友再次出手，救我阁弟子于危难！”
凌云摆摆手：“碰巧遇上。你们还是赶紧查查那个什么深渊吧，感觉里面的东西不太安分，别影响了水质和里面的水产。”
碧波仙子神色凝重地点头：“小友所言极是！此事关乎千湖泽安危，我阁必将彻查！婉清，你们立刻随我回去，详细汇报！至于这三具妖兽尸体……”她看向凌云。
“你们处理吧，我只要这个贝。”凌云晃了晃网兜。
碧波仙子立刻对一位执事道：“将妖兽尸体带回，仔细研究！同时加派人手，封锁前往幽暗深渊的水路，严禁任何弟子靠近！”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因为凌云的“顺手”而化解。
但更大的阴影，似乎正从千湖泽的深处蔓延开来。
碧波仙子带着弟子和尸体匆匆离去，临走前深深看了凌云一眼，眼神复杂无比。
凌云则继续他的水下探索，仿佛刚才只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幽暗深渊……听起来不像有好吃的的样子，算了，不去了。”他嘀咕着，朝着另一个方向游去，寻找他的下一个“食材目标”。
然而，他并未察觉，或者说并不在意，在他刚才指出异变源头方向时，一丝极其隐晦、冰冷、充满恶意的神识，曾从那黑暗的深渊方向一扫而过，在他身上略微停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