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的秀眉紧紧蹙起，她显然也没料到冥河的态度如此强硬和决绝。土黄色的神光在她周身流转，抵挡着那滔天的杀意和血海污秽，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僵持不下。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血色的琥珀，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冥河老祖那毫不掩饰的拒绝和杀意，如同冰冷的血浪，拍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后土秀眉紧蹙，周身土黄色的神光微微荡漾，显然也在飞速思考对策。硬抢？且不说能否打过占据地利、灵宝无数的冥河，就算赢了，打碎的血海还能不能作为轮回根基都是两说，平白结下死仇，绝非良策。可好言相商，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
牛德趴在后土的神光护罩里，心已经凉了半截，绝望的情绪像血海里的水鬼，死死拽着他的脚脖子往下拖。
“完了…芭比q了…彻底没戏了…”他内心哀嚎，“冥河老祖这老梆子，简直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油盐不进啊！功德不要，净化不理，他到底想要啥？难不成真想留我们下来当点心？”
一想到“血海一日游”的惩罚，牛德就感觉自己的牛魂都在颤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警告！警告！任务失败风险已达99%！宿主濒临惩罚边缘！请立刻！马上！采取最终忽悠策略！立刻！”
系统那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此刻在牛德脑海里跟催命符一样疯狂尖叫，面板红光闪烁，几乎要占据他全部的视线，甚至盖过了外面那滔天血浪带来的恐惧。
“采取行动？我采取个锤子行动！”牛德在心里对着系统咆哮，“没看见对面是谁吗？冥河老祖！杀人不眨眼的老魔头！我一开口，他怕是直接元屠阿鼻就招呼过来了！我拿头去忽悠啊！”
“最终方案启动：宿主可尝试使用【现代商业话术洪荒魔改版】进行最后努力。提示关键词：股权、VIp、股东、优先权、核心资产、去芜存菁…”
系统冰冷地丢出一连串牛德之前跟后土画大饼时用过的词，然后再次陷入沉寂，只留下那刺眼的红光和倒计时般的压迫感。
牛德：“……”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这破系统是真不把宿主的命当命啊！
可那“血海一日游”的惩罚描述实在太有画面感，太具有冲击力了。牛德仿佛已经闻到那深入灵魂的恶臭，感受到万魂撕咬的痛苦…
拼了！
横竖都是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万一…万一这老魔头就吃这一套呢？
就在后土深吸一口气，似乎准备再做最后一次努力尝试劝说时，牛德猛地一咬牙，四蹄发软却硬是凭借着对系统惩罚的极致恐惧，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哦不，是半蹲半站，四条腿跟安装了弹簧似的抖个不停。他努力想举起一只前蹄示意（像课堂上想发言的小学生），结果因为抖得太厉害，举了好几次才勉强成功。
“那…那个…冥…冥河老祖前辈…请…请稍等！贫…贫道…有…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牛德的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细若蚊蚋，还带着哭腔，要不是后土的神光罩着，怕是直接就被血浪声淹没了。
冥河老祖那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把血色的刮骨刀，瞬间就钉在了牛德身上，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轻蔑几乎要凝成实质。
“嗯？”冥河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冰冷的音节，带着极度的不耐烦和一丝被蝼蚁打扰的愠怒，“小牛妖，你是活腻了，想提前尝尝老祖元屠阿鼻的滋味？就你，也配在老祖我与后土祖巫说话时插嘴？”
恐怖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再次加重，牛德腿一软，差点又趴回去。他赶紧疯狂运转《大道阴阳无极功》，那一点点微薄的“骚气值”（欢乐值）和“苟命”本能支撑着他，心里疯狂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不对，是看得见我看得见我…啊呸！是为了任务！为了不被泡血水！”
后土也略带诧异地回头看了牛德一眼，眼神里有关切，也有一丝疑惑，但还是微微移动脚步，更好地将他护在身后。
牛德深吸了一口气——结果吸进去满满的血腥和怨戾味，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更是显得狼狈不堪。
他强行压下喉咙眼的恶心和恐惧，脑子飞速旋转，把系统提示的那些词和前世在网上冲浪、看各种沙雕营销号、资本骚操作案例的记忆胡乱拼凑在一起，豁出去了！
“老祖…前辈！您…您误会了！后土祖巫娘娘…她…她不是那个意思！”牛德的声音依旧发颤，但稍微大了点，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点底气，“她说的‘净化’，那…那根本不是要削弱您血海的本源力量！恰恰相反！那是为了…为了【优化结构，提升品质】啊！”
“优化结构？提升品质？”冥河老祖眼神微动，似乎被这从未听过的词勾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兴趣，但更多的是嘲讽，“哼，花言巧语！污秽就是力量，何须优化？”
“不不不！老祖您听我细说！”牛德见对方没立刻动手，胆子稍微肥了一丝丝，语速加快，“您想啊！咱们这血海，乃是盘古大神肚脐污血所化，绝对是洪荒顶流，至尊品质！这个毋庸置疑！”
先拍个马屁准没错！牛德偷偷观察冥河脸色，好像…没啥变化？继续！
“但是！您看这血海里，除了您那精纯无比、霸道绝伦的本源污秽之力，是不是还掺杂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那些陨落生灵的残魂怨念啦、天地间的各种戾气啦、还有那些互相吞噬产生的渣滓废物啦……”
牛德用蹄子指着外面翻滚的血浪和那些哀嚎的怨魂：“这些东西，它们档次低啊！它们无序啊！它们就像…就像一锅绝世好汤里掉进去的老鼠屎…呃，这个比喻不恰当…就像…对！就像灵脉里的杂质！它们淤积在血海里，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堵塞血海本身的‘灵性’循环？有点拉低咱们血海的整体‘逼格’…呃，是整体品质？”
冥河老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血海是他的本体，也是他的道场，他自然能感觉到那些驳杂的怨气戾气，但他从未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污秽即是力量，越多越杂不是越好吗？但这小牛妖的说法…似乎有点歪理？
牛德一看有门！赶紧趁热打铁，把系统给的“去芜存菁”概念抛出来：
“所以啊！后土祖巫娘娘建立轮回，它不是来抢地盘的！它是来帮忙的！它相当于在咱们血海边上，开凿一条【排污引流专用通道】！专门负责把那些低级的、无序的、不上档次的怨戾之气、残魂碎片，统统吸走！引入轮回里面去分解、转化、再利用！”
他越说越顺溜，恐惧都被急智暂时压下去了一点：“把这些‘杂质’排走之后，留下来的，是什么？那不就是更精纯、更浓缩、更契合老祖您杀伐大道的【核心污秽精华】了吗？这就叫——去芜存菁！提纯！这是大好事啊老祖！”
冥河老祖眼中的讥讽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深思。他本能觉得这小牛妖在胡说八道，但“核心污秽精华”、“提纯”这些词，又莫名地戳中了他的一点心思。谁不希望自己的力量更精纯呢？
牛德察言观色，感觉火候到了，立刻祭出第二招——画大饼！
“而且！老祖，这事儿对您麾下的阿修罗族，更是天大的好事啊！”牛德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夸张的诱惑力，“您想，阿修罗族的兄弟们，个个威武雄壮，杀伐果断，天生就是战士！但一直窝在血海里，跟这些怨魂残渣打架，是不是有点…有点屈才了？格局能不能再打开一点？”
“轮回一建，那就等于给阿修罗族的兄弟们开了一条通往洪荒世界的【高速公路】啊！他们以后要是想换个环境历练一下，见识一下洪荒的广阔天地，体会一下不同的天道法则，比如去人道体验一下七情六欲，去天道享受一下清福…哎，只要通过轮回转生那么一下，就行了！”
牛德唾沫横飞，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美好的未来：“等他们在外面历练够了，变强了，见识涨了，再回归血海！我的天！那带回来的将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和多深的领悟？这简直就是【为血海培养多元化顶尖人才】啊！稳赚不赔的战略投资！”
冥河老祖的目光闪烁不定。阿修罗族是他的造物，也是他重要的势力组成部分。如果能让他们变得更强大，见识更广，反过来确实能增强血海的力量。这个角度…他确实没想过。
眼看冥河似乎意动，但那双血眸中的疑虑仍未散去，牛德知道，必须放出终极杀招了！他心一横，把“股权”和“VIp”这俩大杀器抛了出来！
“最关键的是！老祖！”牛德几乎是吼出来的，试图增加说服力，“后土祖巫娘娘只是借您血海最边缘、最不重要的一块【非核心资产】！就那么一小块地方！但换来的，可是地府建成后，您作为创始【股东】的崇高地位啊！”
“股东？”冥河对这个词表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