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毒雾弥漫，辨证施解
涿鹿战场的风，带着血腥与尘土的气息，刮得人脸颊生疼。轩辕站在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眉头紧锁，望着对面蚩尤部落的营垒。连日来的厮杀让双方都疲惫不堪，可蚩尤部显然并未打算就此罢手，营中隐约传来的号角声透着一股不安的躁动。
“先生，您看那边。”身旁的弟子忽然指向蚩尤营地方向，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轩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股灰黑色的雾气正从蚩尤营中缓缓升起，像一条慵懒的毒蛇，在风的裹挟下，慢悠悠地朝着轩辕军的阵地蔓延。雾气所过之处，原本在田埂上啄食的麻雀纷纷跌落在地，翅膀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不好，是毒雾！”轩辕心头一紧，多年的行医经验让他瞬间判断出这雾气的凶险。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喊道：“快！传令各营，紧闭寨门，所有人用湿布掩住口鼻，不得擅自外出！”
传令兵领命而去，脚步匆忙。轩辕又看向身边的医队弟子，眼神锐利如刀：“都打起精神来！这毒雾非同小可，等会儿必有大批士兵中毒，我们的担子重了！”
弟子们齐齐应声，虽然脸上难掩紧张，但握着药箱的手却稳得很。这些日子跟着轩辕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批连见血都会手抖的雏儿了。
说话间，毒雾已经飘到了阵前。那雾气看着轻薄，却带着一股刺鼻的腥甜味，闻着就让人头晕目眩。几个反应慢了些的士兵没来得及用布掩住口鼻，吸入几口后，顿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脚步也开始踉跄。
“先生，他们……他们好像不对劲！”一个弟子指着那些士兵，声音发颤。
轩辕快步走过去，扶起一个咳嗽最厉害的士兵。那士兵嘴唇发紫，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胸闷……喘不上气……”
轩辕伸手按在他的脉搏上，只觉得脉象浮而无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他又翻开士兵的眼皮看了看，眼白处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
“是湿毒犯肺。”轩辕沉声说道，“这毒雾性属湿热，侵入人体后阻塞肺气，导致气机不畅。”他转头对弟子们下令：“快！取艾草和苍术来，在各营寨门口焚烧，这两种草药能燥湿解毒，或许能挡住毒雾的蔓延！”
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抱着早就备好的艾草和苍术奔向各个营寨。不一会儿，袅袅青烟便从轩辕军的营寨中升起，与那灰黑色的毒雾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特的草药香气，那刺鼻的腥甜味似乎被冲淡了些。
“还有，把佩兰和藿香拿出来，让士兵们含在嘴里。”轩辕继续下令，“这两种药能化湿浊、醒脾开胃，能缓解中毒症状。”
佩兰和藿香都是常见的草药，医队里储备了不少。弟子们将草药分发给士兵，士兵们含着草药，那股胸闷的感觉果然减轻了不少。
可还是有不少士兵中毒较深，被抬到了临时搭建的伤营里。伤营里顿时挤满了人，咳嗽声、呻吟声此起彼伏，乱成了一团。
轩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一个躺在草席上的士兵身边，那士兵已经开始抽搐，嘴里吐着白沫。轩辕探了探他的鼻息，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快，给我银针！”轩辕喊道。
弟子赶紧递过银针。轩辕凝神定气，找准士兵胸前的“膻中穴”，快速刺入。他手指捻动银针，手法娴熟而精准。片刻后，那士兵的抽搐渐渐停止了，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再给他灌一碗解毒汤。”轩辕说道。所谓的解毒汤，是他用甘草、绿豆、金银花等几味解毒的草药熬制而成的，之前对付蚩尤的毒箭时用过，效果不错。
弟子们手忙脚乱地给中毒的士兵施针、灌药。轩辕穿梭在各个病床之间，时而把脉，时而施针，时而叮嘱弟子们该用什么药。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浸湿了鬓角的头发，可他却浑然不觉，眼里只有那些痛苦的士兵。
一个年轻的弟子在给士兵喂药时，不小心被士兵吐出来的秽物溅到了手上。他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来。
轩辕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没有斥责，只是走过去，拿起旁边的布巾，默默地帮弟子擦干净了手。“医者仁心，”轩辕轻声说道，“在这些士兵面前，我们不是高高在上的医者，而是能救他们性命的人。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我们在后方救治他们，这是我们的责任。”
那弟子脸上一红，羞愧地低下头：“先生，我知道错了。”
轩辕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又去救治其他士兵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西斜，那灰黑色的毒雾在艾草和苍术的烟气阻挡下，终于慢慢散去了。伤营里的士兵们经过救治，大多已经脱离了危险，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一个士兵拉着轩辕的手，感激地说：“先生，谢谢您……要不是您，我们恐怕都活不成了。”
轩辕笑了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好好休息，等养好了精神，还要上战场呢。”
他走到伤营门口，望着渐渐放晴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幕真是凶险，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会有更多的士兵遭殃。
“先生，您看。”一个弟子指着远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轩辕望去，只见蚩尤的营寨里一片混乱，似乎也有人中了毒。想来是那毒雾在风的作用下，也飘到了他们自己的营地里。
“真是自作自受。”一个弟子忍不住说道。
轩辕却摇了摇头：“战争本就残酷，没必要幸灾乐祸。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这毒雾也给我们提了个醒，蚩尤部还有后招，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他转身对弟子们说：“今晚大家轮流值守，密切关注士兵们的情况，一旦发现有异常，立刻报告。另外，再多准备些艾草、苍术、佩兰和藿香，以防他们再次使用毒雾。”
“是，先生！”弟子们齐声应道。
夜色渐浓，伤营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咳嗽。轩辕坐在灯下，翻看着手头的医书。他在思考那毒雾的成分，想着有没有更好的解毒方法。
“先生，您还没休息啊？”一个弟子端着一碗热汤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轩辕抬起头，笑了笑：“睡不着，再琢磨琢磨这毒雾的事。”
弟子叹了口气：“这蚩尤也太卑鄙了，竟然用这种阴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毒来药解。”轩辕淡淡地说道，“无论他用什么手段，我们都有应对的办法。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弟子看着轩辕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顿时消散了不少。他点了点头：“先生说得对，我们一定能赢。”
轩辕拿起那碗热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驱散了些许疲惫。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但他有信心，只要医队在，只要这些草药在，就能为士兵们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地上，仿佛在为这些守护生命的医者们默默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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