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客厅地板上时，周正已经收拾好公文包。秦筝在厨房煎鸡蛋，锅里的油滋滋响，她把鸡蛋翻个面，金黄的边缘翘起来。餐桌上摆着两盒牛奶，是昨天秦筝从超市买的，还带着点凉意。
“军分区的车八点到楼下？”周正走过去，拿起牛奶盒拧开，递给秦筝一盒。他看见秦筝的军帽放在玄关柜上，帽檐上的徽章闪着光。
秦筝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嗯，张参谋刚才发消息，说已经在路上。你去开发区，要不要让陈明提前联系交警？早高峰可能会堵。”她把煎好的鸡蛋盛在盘子里，放在周正面前。
周正夹起鸡蛋咬了一口，蛋黄没全熟，是他喜欢的口感。“陈明已经跟交警支队打过招呼，会有警车开道。赵刚说今天三号路的施工队会进行岩层爆破，我得去盯着，避免出安全问题。”他放下筷子，看了眼手表，“我七点四十出门，比你早十分钟，到楼下能送你上车。”
秦筝点头，快速吃完剩下的鸡蛋。两人一起下楼时，周正的司机张师傅已经把车停在单元门口，旁边还停着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车旁站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是军分区的张参谋。
“周市长。”张参谋敬了个礼，然后转向秦筝，“秦少校，车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周正拍了拍秦筝的胳膊。“开会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中午如果结束早，我让陈明订个餐厅，一起吃饭。”
秦筝“嗯”了一声，钻进越野车。周正看着车子驶离，才上了自己的车。陈明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文件夹，见周正上车，立刻递过来。“周市长，这是王浩刚发的消息，国有资产运营公司那边已经把贷款材料报给银行，银行说最快后天能批下来，利息按基准利率走。还有李伟的补充预算报告，昨天已经给市委办送了一份，今天上午市委常委会会先过一下。”
周正翻开文件夹，扫了眼贷款材料的复印件，上面有银行的盖章。“让王浩盯着点，批下来后第一时间把钱拨到开发区账户，别耽误施工。”他抬头看向窗外，车子已经上了主干道，交警的警车在前面开道，车流往两边分开。
四十分钟后，车到开发区三号路路口。赵刚已经在围挡外等着，手里拿着进度表，旁边站着施工队队长孙强。孙强穿着橙色工装，安全帽放在手里，脸上沾了点灰。
“周市长。”赵刚迎上来，把进度表递过去，“昨天已经把爆破方案报给市安监局，今天上午十点爆破，现在工人正在清理现场，设置警戒区。”
周正接过进度表，手指在爆破区域那栏划了划。“警戒区范围够不够？周边有没有居民楼？”他跟着赵刚往围挡里走，脚下的土路有点坑洼，陈明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警戒区扩到了五十米，周边都是施工空地，没有居民楼。”孙强跟在后面，声音有点粗，“我们昨天给所有工人开了会，强调了爆破时的注意事项，还检查了爆破设备，没问题。”
周正走到爆破点旁边，看见几个工人正在搭防护网，网子是绿色的，上面印着安全标语。他蹲下来，摸了摸防护网的材质，转头对赵刚说：“让孙强再检查一遍，确保防护网牢固，别出意外。”
赵刚立刻点头，掏出手机给孙强安排。这时李伟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周市长，市委办刚才打电话，说上午的常委会提前到九点，让您结束这边的检查后，尽快回市政府参加。”
周正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半。“这边爆破九点半开始，我看完再回去。你先回市委办，帮我跟李书记说一声，我十点半前肯定到。”他又对陈明说，“你现在联系市安监局，让他们派个人过来，一起盯着爆破。”
陈明立刻拿出手机拨电话。周正继续往前走，看见不远处堆着钢筋和水泥，旁边有个牌子，写着“材料堆放区”，下面标着负责人姓名和电话。“这些材料的质量检测报告有没有？”他问赵刚。
“有，都在项目部办公室，等会儿让您看。”赵刚加快脚步，“还有临江路的拆迁，昨天已经跟拆迁户签了二十户，剩下的五户今天上午会再谈，争取这周内签完。”
周正点头，刚要说话，手机响了。是秦筝打来的，他接起。“开会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军分区和市国土局对接好了，演习场地定在郊区，下个月开始。”秦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很清晰，“中午我可能结束不了，军分区留了饭，你不用订餐厅了。”
“行，那你下午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让张师傅去接你。”周正挂了电话，对陈明说，“记一下，下午三点去接秦少校。”
十点整，爆破准备就绪。周正站在警戒区外，看着孙强给工人发耳塞。十点半，爆破按时进行，一声闷响后，烟尘往上飘，孙强立刻让人喷水降尘。周正走到爆破点，看见岩层被炸开一个缺口，形状和方案上的一致。
“没问题，按这个进度，三号路月底能完成地下管网改造。”赵刚松了口气，把水杯递给周正。
周正喝了口水，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我先回市政府参加常委会，你留在这里，盯着后续的清理工作。下午让孙强把工人的安全培训记录送到我办公室。”他转身往外走，陈明赶紧跟上。
车子往市政府开，路上陈明汇报常委会的议题，除了补充预算报告，还有开发区变电站的选址问题。“供电局局长刘勇已经把选址方案做好了，想放在开发区东边，离产业园近，供电方便。”
周正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下午常委会结束后，让刘勇来我办公室，我看看选址方案。”
十二点半，周正回到市政府，直接去了常委会议室。李书记和其他常委已经到了，桌上放着补充预算报告。周正坐下，拿起报告，听李伟汇报超支原因。会议开了一个半小时，最后通过了补充预算报告，要求财政局尽快把钱拨到位。
散会后，周正回到办公室，刘勇已经在门口等着。他把选址方案递过来，上面标着变电站的位置和周边的线路图。“周市长，这个位置离产业园只有一公里，能满足未来五年的用电需求，而且不会影响周边居民。”
周正看着方案，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周边的线路改造有没有计划？不能影响现在的施工。”
“有，我们计划下个月开始改造，和开发区的施工错开时间。”刘勇回答。
周正把方案放在桌上。“行，你把方案再完善一下，下周报给市委常委会。”
刘勇走后，陈明进来，说秦筝已经结束会议，在军分区门口等着。周正拿起外套，往外走。车子到军分区门口，秦筝正站在越野车旁边，和张参谋说话。看见周正的车，她挥了挥手。
“今天开会累不累？”周正下车，走到秦筝身边。
“还好，就是谈场地的时候，跟国土局的人确认了好几次边界。”秦筝钻进周正的车，“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超市买食材。”
“不用，昨天买的还有，晚上煮面条就行。”周正上车，让张师傅开车回家。
回到住处，秦筝去厨房煮面条，周正坐在客厅，翻看下午常委会的记录。面条煮好后，两人坐在餐桌旁吃。秦筝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周正。“今天开发区的爆破顺利吗？有没有出问题？”
“顺利，安监局的人也去了，没问题。贷款后天能批下来，月底就能完成地下管网改造。”周正吃着面条，汤很鲜，是秦筝用骨头熬的。
吃完饭后，秦筝洗碗，周正站在旁边帮忙擦碗。他看见秦筝的肩膀有点酸，伸手帮她揉了揉。“今天开了一天会，累了吧？”
秦筝靠在周正怀里，点了点头。“还好，就是明天要回部队，有点舍不得。”
周正抱紧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下个月你生日，我一定回去，陪你好好过。等开发区的项目稳定了，我申请几天假，去你部队看你。”
秦筝“嗯”了一声，转身抱住周正的腰。客厅的灯光很暖，照在两人身上。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偶尔有汽车开过，灯光闪过窗户。
周正低头，在秦筝的额头亲了一下。“明天我送你去车站，早上七点的车，我让陈明早点来接我们。”
“不用太早，六点半起就行。”秦筝抬头看周正，眼睛里有光，“到部队后，我给你发消息。”
周正点头，牵着秦筝的手，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他打开电视，放了个纪录片，两人靠在一起看。秦筝的头靠在周正的肩膀上，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划着。周正握着她的手，感觉很踏实。
过了一会儿，秦筝打了个哈欠。周正关了电视，起身。“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两人一起走进卧室，秦筝铺好床，周正把明天要带的文件整理好，放在公文包里。关灯后，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秦筝往周正身边挪了挪，周正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晚安。”秦筝轻声说。
周正收紧手臂，在她耳边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