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如同石雕站在原地。
分手说了几次,因为都是假的。
而和好是真心的,只用说一句。
让心脏痛麻的,也不是这三个字,而是吴所畏本来也不打算说什么,他是怕没机会说了。
门再关上,吴所畏就忍不了一点了,说怎么会这么疼,这么粗的针头,真的要扎吗,他只能接受扎屁股里面。
等马上要开始手术了,吴所畏又忽然请求,让他看下手机行吗,他想起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主刀医生实在没见过这么话多的,又看那双大眼睛,让人把放在柜子里的手机取来了。
吴所畏打给出租屋的师傅,是小醋包的那个生态箱,出租屋那边房租到期了,东西都搬了,只有一个生态箱,师傅打电话给吴所畏说这个箱子重的有点过分。
吴所畏觉得奇怪的很,答应旅游回来亲自看看。本来他们住进出租屋之前,小醋包有好几个小生态箱都是吴所畏后来做的,走的时候就拿的一个比较便捷常用的。
但那一个有些磨损了,池骋后来回去拿了吴所畏第一次做的生态箱,也就是师傅们说重量不对的。
这个生态箱明明是吴所畏做的第一个,手把手,很清楚一个成年人完全能抱的起来。
吴所畏视频打过去,“师傅,我在生孩子呢,实在不方便过来,你们这样吧,拍给我看看。”
刚好师傅们现在也在出租房,旁边的主刀医生看吴所畏注意力被转开,都互相点点头。
这里是医研所,一般不让带手机的手术室,在这却是可能需要用到的,甚至可以使用。
吴所畏感觉背上一痛,瞬间就快要没有知觉。
而视频通话里的搬运师傅,正两个人抱起生态箱检查,听吴所畏这句生孩子,汉子一个手晃,竟打翻了生态箱!!
我靠。
吴所畏眉头痛苦一拧。
生态箱破开在地上,无数的一块钱硬币,从里面蹦出来。
他给的零花钱生活费,给的大钢镚,那些以为对方恨不得当成十块钱用的一块硬币,池骋一块钱都没用,确切说是舍不得。
和票面的不一样,每一个一块钱,都好像照下了小抠精,怎样精打细算的,爱人的模样。
如同散落的银河,每一个都映着记忆的光点。
吴所畏?这么拽?
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凭什么给你碰?
大宝,因为只有你生气,我会真的着急。
我舍不得你。
池骋,你都不着急,你不计较吗?
咱们相处这么久了,你对我,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爱吧,只要你说了,我既往不咎。
没有!
其实,我攒这些是为了和你一起养老的。
我恨你!
不是恨,是爱你。
我们有家了。
吴所畏疼昏了,眼角湿润,打麻醉睡了过去。
一门之外,过去了一个小时,没有一个人说话。
姜小帅忽然对郭城宇主动说话,“城宇,那条删了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郭城宇望着姜小帅,把截图给了他。
那天月光下,墙角倚一人,居高临下气场,用力吸了两口烟,旁人学不到传神的动作,堪比天上人间独一的绝品。
池骋,“城宇,这辈子,被这对师徒钓的账就这么算了?”
郭城宇,“不能算。”
池骋,“他现在是什么?”
郭城宇,“祖宗他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