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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尔那句“回音…凶”的余音,混着石窟深处那声沉闷的“咚!”,像两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江屿白手里那部电量告急的手机屏幕,还固执地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和那个简陋的骷髅头警告。

【警告!检测到超高密度声波能量聚合体!活性激增!危险等级:极高!能量图谱匹配度:87%→“谐律之枢”核心矿石(狂暴态)!建议:立刻投喂…呃…立刻远离!(⊙﹏⊙) 电量:3%…】

“投喂个头啊!这玩意儿是能喂糖的吗?!”江屿白心里疯狂吐槽,手指头却像被那红光烫着,嗖地缩了回来。

周墨宣的脸在手机屏幕的映照下,黑得能滴出墨汁。

他一把拂开江屿白挡在前面的胳膊,官袍袖口带起的风差点把手机扇飞。

“危言耸听!装神弄鬼!”老学究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手指头几乎戳到巴特尔那堵墙似的胸膛上,“蛮将!休要再故弄玄虚!让开!天音使团奉王命探查遗迹,岂能因几声怪响裹足不前?”

巴特尔抱着他那根油光水滑的铁棒,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浓密的络腮胡里,又挤出一个冷冰冰的字:“凶。”

乐瑶抱着琴匣,秀气的眉头也微微蹙起。

她侧耳倾听着那从黑暗深处传来的、越来越密集的“咚…咚…”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震得人胸腔跟着发闷。

“周大人,江大人,”乐瑶的声音清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将军所言非虚。此声…韵律暴烈,能量躁动,非寻常回音可比。似…活物搏动。”

“活物?”摩诃耶的光头在幽暗光线下反射着微光,他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惊恐,“阿弥陀佛!莫非是地母心窍所化之…石心魔?需以无上梵音…”

“魔你个头!”周墨宣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狠狠瞪了摩诃耶一眼,“是石头!是机关!是古谐律遗存的某种…某种尚未沉寂的韵律机关!”

他猛地转向江屿白,眼神锐利如刀:“竖子!你那‘法器’不是说像‘谐律之枢’的石头吗?枢石尚能被安抚,此物焉能例外?定是共鸣之法不对!”

江屿白看着手机屏幕上顽强闪烁的“3%”,又看看周墨宣那张“不进去看看我死不瞑目”的老脸,再看看巴特尔那副“你们想死就请便”的冷漠,以及乐瑶眼底的担忧和摩诃耶的佛号…

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混不吝劲儿涌了上来。

“得嘞!周老您圣明!”江屿白啪地一下把黑屏的手机揣回怀里,动作潇洒得像揣了块板砖,“不就是块脾气暴躁点的石头嘛!咱哄哄它!”

他变戏法似的又从袖袋里(天知道他袖袋里到底装了多少糖)摸出两颗特浓咸奶酥悦音糖,剥开糖纸,动作夸张地塞进自己左右腮帮子。

鼓着腮帮子,他含糊不清地嚷嚷:“弟兄们!把咱吃饭的家伙都亮出来!乐副使,您的琴!周老,您那宝贝音叉!摩诃大师,您…您就负责念经,声儿大点,压住那‘咚’!”

他转头,对着巴特尔那张冰山脸,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真诚、最无害的笑容,甚至还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将军,您看,咱就进去‘安抚’一下,绝不动粗!保证比您家羊羔还乖!成了,给您留一车糖!不成…您就当我们进去给那‘凶’玩意儿加个餐?”

巴特尔的眼皮终于掀开了一条缝。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江屿白鼓囊囊的腮帮子和乐瑶抱着的琴匣上周旋了一圈。

然后,极其缓慢地,他那堵墙似的身躯,又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

刚好够一个人侧身挤过去。

同时,一声极低的、带着浓重鼻音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滚出来,像是某种警告,又像是…“赶紧滚进去别烦我”。

“谢将军!”江屿白腮帮子里的糖还没化完,声音含混却透着喜气,他朝后面一挥手,“周老!您请!您打头阵!您学问大,石头见了您也得敬三分!”

周墨宣重重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被江屿白拽歪的官袍领子,挺直腰板,当先从巴特尔让出的那点缝隙里挤了进去。

那背影,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乐瑶紧随其后,琴匣抱得稳稳当当。

摩诃耶一边念着“佛祖保佑”,一边缩着脖子,几乎是贴着巴特尔的铁棒溜进去的。

江屿白落在最后,经过巴特尔身边时,手腕又是一翻,两颗浅绿色的糖精准地滑进了将军那只空闲的大手里。

巴特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紧,将那两颗带着微温的糖死死攥住,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只是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江屿白朝他龇牙一笑,也侧身挤进了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一步踏入,仿佛瞬间从嘈杂的人间跌入了地心深处。

外面的风声、守卫粗重的呼吸声,甚至那恼人的“咚”声,都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

死寂。

绝对的、压迫性的死寂,浓稠得如同实质,包裹着每一个人。

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

江屿白下意识地又去摸怀里的手机,摸到那块冰冷的“板砖”,才悻悻作罢。

黑暗中,一点微弱的幽绿光芒在前方亮起。

是周墨宣。

他手里举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绿光的矿石,像是某种萤石。光线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他身前一小片区域。

借着这光,众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条天然形成的巨大甬道,四壁并非粗糙的石块,而是覆盖着一层光滑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黑色物质。

石壁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比外围更加复杂、更加深邃的凹槽纹路。

那些纹路不再是简单的线条,而是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立体感,层层叠叠,蜿蜒盘绕,像是某种活物的经络,又像是被冻结的黑色闪电。

幽绿的矿光流淌在那些深邃的凹槽里,让整个甬道弥漫着一种神秘而阴森的氛围。

脚下的地面也异常平整光滑,同样覆盖着那种黑色物质,走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

“嘶…”摩诃耶倒吸一口凉气,光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这黑石…非金非玉,触之生寒…好重的煞气!”

乐瑶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旁边的石壁。

指尖传来的并非预想中的冰冷坚硬,而是一种温润中带着奇异弹性的触感。

“周大人,”她低声道,声音在死寂的甬道里格外清晰,“此壁非石,触感…似皮似革,却又坚韧异常。其上的音纹,繁复精妙,远超外围。”

周墨宣将手中的发光矿石举高,凑近一处纹路,浑浊的老眼射出精光,手指颤抖着沿着纹路的走向虚划。

“妙…妙啊!”他喃喃自语,激动得胡子直抖,“此乃…古谐律‘源初之纹’!典籍中仅有只言片语记载!其构型,暗合天地至理,穷尽声韵变化之极!外围那些…不过是其皮毛!”

他猛地转头,看向乐瑶:“乐副使!快!以古琴最轻柔之‘羽’音,试探此处!”他指向一处纹路汇聚的节点。

乐瑶依言,轻轻放下琴匣,取出那张造型古朴的七弦琴。

她席地而坐,将琴置于膝上,指尖微动,拨响了最细的那根弦。

“铮——”

一声极其清越、空灵的琴音,如同山涧滴泉,在死寂的甬道中骤然响起,余音袅袅。

这声音并不大,却仿佛拥有某种魔力。

琴音响起的刹那——

嗡!

整条甬道仿佛活了过来!

石壁上那些深邃的黑色音纹,骤然亮起幽绿的光芒!光芒如同水流般,沿着复杂的纹路急速流淌、蔓延!

更诡异的是,那流淌的光芒并非无声无息。

伴随光芒流动,一种低沉、浑厚、仿佛来自远古巨兽腹中的共鸣声,由弱到强,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这声音并非杂乱无章,而是蕴含着一种奇特的、充满压迫感的韵律!

轰!轰!轰!

那声音如同无形的巨锤,一下下狠狠砸在众人的胸口!

“噗!”摩诃耶修为最浅,首当其冲,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发黑,一口逆气堵在嗓子眼,差点喷出来。

周墨宣也是脸色一白,举着矿石的手猛地一晃,幽绿的光线剧烈摇曳。

乐瑶更是闷哼一声,按在琴弦上的手指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指尖瞬间红肿。

只有江屿白,在琴音响起的瞬间就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此刻虽然也被那巨大的共鸣声震得两耳嗡嗡作响,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但反应反而最轻。

“哎哟我去!开演唱会也不带这么猛的混响啊!”他龇牙咧嘴地怪叫。

那巨大的共鸣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琴音余韵消散,石壁上的幽光也迅速黯淡下去,只留下淡淡的荧光痕迹,甬道再次恢复了死寂。

但众人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这…这…”周墨宣喘着粗气,老脸上又是惊骇又是狂喜,“音出而壁鸣!声律相生!此…此乃古谐律‘共鸣’至高境界!这遗迹…绝非死物!其核心…必有重器!”

乐瑶揉着发麻的指尖,眼中也闪烁着异彩:“周大人所言极是。方才那共鸣之力,磅礴浩瀚,非寻常器物所能激发。且其韵律虽强横霸道,却…隐隐与我所奏之‘羽’音相合,并非纯粹排斥。”

“相合?”摩诃耶好不容易把翻腾的气血压下去,脸还白着,“乐施主,方才那动静,老衲差点去见佛祖了,这叫相合?”

乐瑶认真点头:“大师,音律之道,共鸣并非只有和谐舒缓一种。方才那力量虽猛,但确实是对我琴音的‘回应’,只是这回应…过于‘热情’了些。就像…就像…”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就像你轻轻拍了下门,结果门里冲出来一头兴奋的藏獒,差点把你扑倒?”江屿白接茬,形象生动。

乐瑶:“……”

周墨宣没好气地瞪了江屿白一眼:“竖子!口无遮拦!”他再次举起矿石,眼神狂热地看向甬道深处,“走!继续!核心必在前方!小心避开那些能量节点!”

有了刚才的教训,众人更加小心翼翼。

乐瑶收起了琴,不敢再轻易尝试。

周墨宣举着矿石,像个探雷兵,每走一步都仔细端详着脚下的黑色地面和旁边的音纹,生怕再踩到什么“开关”。

摩诃耶紧紧跟在周墨宣身后,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念的是佛经还是“别响别响”。

江屿白则落在最后,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一会儿看看头顶垂下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奇异钟乳石,一会儿又瞄瞄石壁上那些深邃的纹路,心里琢磨着:

“这玩意儿…要是能抠一块回去研究,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的破手机充充电?”

甬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向下。

越往下走,空气似乎越沉闷,那股无形的压力也越发清晰。

石壁上的幽绿光芒纹路也越发密集、明亮,仿佛流淌着生命的脉络。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周墨宣手中的矿石光芒,瞬间被一片更加宏大、更加柔和、却更加神秘的光芒吞没。

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地下洞窟!

洞窟的穹顶高不见顶,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

洞窟的中央,是一座由同样闪烁着金属冷光的黑色物质筑成的巨大圆形祭坛!

祭坛分为三层,层层收缩,造型古朴厚重,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岁月感和力量感。

祭坛的表面,不再仅仅是凹槽纹路,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凸出表面的立体音柱!

那些音柱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有的细长如针,直指穹顶;有的粗壮如鼓槌,敦实厚重;有的扭曲盘旋,如同藤蔓;有的则雕刻成奇异的鸟兽形态,栩栩如生。

它们以某种玄奥的规律,星罗棋布地镶嵌在祭坛的每一层上。

祭坛最顶层的中心,则是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圆形平台,平台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周围幽绿的光芒。

整个祭坛,此刻正散发着一种均匀、柔和、却无比深邃的幽绿色光芒。

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微微明灭着。

每一次明灭,祭坛上那些形态各异的音柱表面,就会流淌过一层更加明亮的光晕,仿佛在积蓄着力量。

祭坛周围的空旷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巨大的、早已腐朽风化的兽骨残骸,以及一些断裂的巨大石柱,更增添了几分苍凉和神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和古老岩石混合的奇特气味。

洞窟内并非完全死寂。

一种极其低沉、极其缓慢的嗡鸣声,如同大地沉睡的鼾声,从祭坛深处弥漫开来,构成了这方空间的背景音。

这声音虽然低沉,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让所有踏入此地的人,都本能地感到自身的渺小。

“天…天工造化…”周墨宣举着矿石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狂热。

他手中的萤石矿石,在这宏伟祭坛散发的光芒面前,微弱得像一粒尘埃。

他下意识地想往前走,脚步却有些踉跄。

“周老,稳住!”乐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激动得有些失态的老学究。

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座宏伟的祭坛:“这…这就是核心?这祭坛…这音柱…这韵律…简直…匪夷所思!”

摩诃耶已经彻底看呆了,双手合十都忘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光头上反射着祭坛幽绿的光,像个巨大的夜明珠。

“佛祖啊…这…这莫不是地母的…丹田?”他喃喃自语,词汇量显然有点不够用。

江屿白也看傻了眼。

他穿越前虽然是个搞短视频的,见过不少大场面特效,但眼前这种真实存在的、散发着古老气息和神秘能量的宏伟造物,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家人们!老铁们!这波素材…绝了!”他习惯性地低吼一声,手已经下意识地往怀里摸,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手机早罢工了,顿时捶胸顿足,“靠!没电!关键时候掉链子!这要是拍下来,分分钟上王朝热搜第一啊!”

他痛心疾首的样子,跟眼前庄严肃穆的氛围格格不入。

周墨宣被他一嗓子吼回了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竖子!噤声!此地神圣,岂容喧哗!”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挣脱乐瑶的搀扶,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那宏伟祭坛,极其郑重地躬身一礼。

“后世末学周墨宣,携王朝天音使团,奉王命拜谒古谐律圣坛!惊扰先灵,万望恕罪!”他的声音庄重而虔诚,在空旷的洞窟里回荡。

行礼完毕,他才直起身,眼中闪烁着学者特有的探究光芒。

“乐副使,”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兴奋,“你看这祭坛构造!三层环抱,暗合天、地、人三才之数!这些音柱…这些音柱的排布,绝非随意!定是某种…某种失传的巨型音律阵列!”

乐瑶早已被那些奇异的音柱吸引。

她目光灼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掠过祭坛上那些形态各异的凸起。

“周大人请看,”她指向祭坛最底层边缘一根相对细小、形似某种禽鸟长喙的弯曲音柱,“此柱形态纤巧,位置却在最外围,其音色必属高亢清越,或为引动阵列之‘起’音。”

她又指向中层一根粗壮敦实、表面布满螺旋纹路的鼓槌状音柱:“此柱厚重沉雄,位置承上启下,当为稳定韵律之‘承’音。”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顶层几根形态最为复杂、甚至带着镂空雕花的音柱上,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至于顶层…尤其是中心平台周围的…其律动…恐为整个阵列之核心,变化最为精微繁复…”

“妙!妙啊!”周墨宣激动地直拍大腿(拍的是自己的),“乐副使果然天赋异禀!此等眼力,当世罕见!这祭坛,分明就是一座…一座巨大的‘自动音律机关’!”

“自动?”摩诃耶终于从“丹田”的震撼中回过神,好奇地问,“周大人,您的意思是…这大石头台子…自己会唱歌?”

周墨宣捋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非是唱歌,而是奏乐!奏响蕴含天地至理的乐章!只需…只需找到引动它的正确方法!”

他目光扫视着祭坛,最终定格在乐瑶刚才最先指的那根形似禽鸟长喙的纤细音柱上。

“乐副使,老夫观此‘起’音之柱,位置最易触及,形态也最似…似某种触发之钥。不如…你再以古琴‘羽’音试探一次?方才在甬道,那共鸣之力虽强,却也证明此法或可行!”

乐瑶看着那根在幽光下散发着诱人光泽的纤细音柱,又想起甬道里那恐怖的共鸣冲击,心里有些打鼓。

“周大人,方才甬道之力已如此强横,这核心祭坛之威…恐更甚百倍。贸然触发,万一…”

“没有万一!”周墨宣斩钉截铁,眼中是近乎狂热的执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乃千载难逢之机!乐副使,你只管奏响最纯正的‘羽’音!一切后果,老夫承担!”

他拍着胸脯保证,官袍上的补子都跟着颤。

江屿白在旁边看得直撇嘴:“周老,您承担?拿啥承担?您这身板儿,够那大石头台子震一下不?”

周墨宣老脸一红,怒道:“竖子!休要扰乱军心!”

乐瑶看着周墨宣坚定的眼神,又看看那宏伟神秘的祭坛,心中的求知欲和对音律的向往终究压过了担忧。

“好!”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晚辈便试上一试!”

她再次盘膝坐下,将七弦琴置于膝前。

这一次,她调息凝神,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指尖与琴弦的联系中。

指尖拂过琴弦,并未立刻拨响,而是悬于最细的那根“羽”弦之上,感受着琴弦细微的震颤。

洞窟内,那低沉的背景嗡鸣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节奏出现了极其细微的紊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乐瑶的指尖和那根纤细的音柱上。

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

江屿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身体微微后倾,做好了随时被音波掀飞的准备。

摩诃耶又开始念经,语速飞快。

周墨宣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溜圆。

乐瑶的指尖,终于落下!

“铮——”

一声清越到了极致、也纯粹到了极致的琴音,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骤然响起!

这声音比在甬道里更加凝聚,更加空灵!

琴音响起的刹那!

嗡!

祭坛最底层边缘,那根形似禽鸟长喙的纤细音柱,顶端猛地爆发出一点刺目的翠绿色光芒!

光芒如同活物,顺着音柱的弯曲形态急速流下!

紧接着——

轰!!!

不是一声,而是整个祭坛!所有的音柱!在同一瞬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璀璨光芒!

赤、橙、黄、绿、青、蓝、紫…无数种色彩交织、流淌、旋转!

整个地下洞窟,瞬间被一片光怪陆离、绚丽夺目的光海彻底淹没!

与此同时!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洪荒远古的宏大声音,如同亿万口巨钟同时被敲响,又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

庄严!肃穆!神圣!磅礴!

那声音并非杂乱无章的巨响,而是蕴含着清晰无比、却又复杂精妙到了极致的旋律!

每一个音符都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空间之中!

嗡!嗡!嗡!轰!

强烈的声波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扭曲气浪,以祭坛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这一次的威力,远超甬道那次百倍!

“噗——!”

首当其冲的摩诃耶,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被无形的声浪掀飞出去,像个滚地葫芦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在一根断裂的石柱上才停下,光头鼓起一个大包,眼冒金星。

周墨宣离得稍远,但也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老脸煞白,胸口剧烈起伏,手里的萤石矿石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江屿白虽然捂紧了耳朵,又站得最远,也被那恐怖的声浪推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撞得他龇牙咧嘴,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耳朵里除了尖锐的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了。

唯一还勉强站着的,只有乐瑶。

但她此刻的状态也极其糟糕。

琴音响起的瞬间,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就顺着琴弦猛地反噬回来!

“噗!”她喷出一小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膝盖上的古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七根琴弦竟齐齐崩断!

强大的冲击力将她整个人向后推去,在地上滑行了数尺才停下。

她单膝跪地,用断了弦的琴身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但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眼神却死死盯着光芒万丈的祭坛,充满了惊骇和…一丝奇异的明悟。

“完了完了!这下真把祖宗惹毛了!”江屿白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降临又如同末日降临的景象,心里哀嚎。

那宏大神圣的乐章还在继续,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众人。

祭坛的光芒越来越盛,无数道色彩各异的光束从不同的音柱上冲天而起,在穹顶之下交织、碰撞,形成一片光怪陆离、不断变幻的立体光幕。

光幕之中,隐约可见山川起伏、江河奔流、星辰运转、草木枯荣…种种宏大而模糊的景象飞速流转!

仿佛在演绎着天地的开辟,文明的兴衰!

整个祭坛,变成了一台疯狂运转、自动演奏着创世史诗的超级点唱机!

就在这宏大乐章进行到某个庄严的转折点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机括转动声,穿透了宏大的乐声,传入离祭坛最近的乐瑶耳中。

她猛地抬头!

只见祭坛最顶层,那个光滑如镜的中心圆形平台,边缘处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迅速扩大!

伴随着低沉而充满质感的摩擦声,平台中央,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台,正缓缓地、平稳地,从下方升起!

石台通体漆黑,材质与祭坛、甬道墙壁如出一辙,却更加温润内敛,仿佛沉淀了亿万年的时光。

石台之上,静静地躺着一卷东西。

那东西非皮非帛,非金非玉,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半透明的灰白色。

它被卷成筒状,用一根同样材质的细带束着,表面流转着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乳白色光晕。

这光晕虽然微弱,却仿佛拥有某种奇异的力量,在祭坛那光怪陆离、喧嚣磅礴的光芒海洋中,开辟出一方独立而宁静的空间。

乐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周墨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狼狈,连滚带爬地往前冲了几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那卷灰白色的东西,嘴唇哆嗦着,激动得语无伦次:

“升…升起来了!原…原典?!是它吗?!非皮非帛…光蕴流转…天外奇石?!不…不!这气息…更古老!更…更本源!”

他的声音在宏大的乐声中被淹没,但那狂喜到近乎癫狂的表情,却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眼中。

摩诃耶捂着脑袋上的大包,也挣扎着坐起来,看着那升起的石台和上面那卷东西,一脸茫然:“那…那是什么宝贝?地母的…肚兜?”

江屿白靠着石壁,耳朵还在嗡嗡响,但也被那石台和灰白卷轴吸引了目光。

他下意识地又去摸怀里的“板砖”。

这次,那冰冷的“板砖”竟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江屿白一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赶紧把手机掏出来。

只见那漆黑的屏幕上,毫无征兆地,突然跳动起一片雪花般的乱码!

乱码之中,几个歪歪扭扭、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像素字,艰难地挤了出来:

【…检测…到…高密度…声波…信息…存储…介质…】

【…材质…匹配…天外…奇石…本源…】

【…警告…需…特定…频率…解码…钥匙…】

【…能量…不足…1%…即将…休眠…滋滋…】

最后那个“滋”字还没完全显示出来,屏幕猛地一暗。

那块“板砖”,彻底没了动静。

江屿白:“……”

他看着祭坛上那卷在宏大神圣乐章中静静躺着、散发着宁静乳白光晕的灰白色“书简”,又看看手里这块彻底死透了的“板砖”,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猛地缠上了他的心脏。

特定频率解码钥匙?

这玩意儿上哪儿找去?!

就在这时,那宏大神圣、仿佛来自远古的乐章,演奏到了最后几个庄严的音符。

嗡——!

随着一个悠长、肃穆、仿佛能涤荡灵魂的尾音缓缓消散。

冲天而起的光束瞬间收敛!

祭坛上所有音柱的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恢复成之前那种均匀呼吸般的幽绿微光。

那震撼人心的声浪和光幕,如同退潮般消失。

洞窟内,再次恢复了那种低沉的背景嗡鸣。

只有祭坛顶层,那方升起的石台,以及石台上那卷流转着乳白光晕的灰白“书简”,静静地存在着。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自动点唱”,只是为了迎接它的出现。

周墨宣已经踉踉跄跄地冲到了祭坛脚下,仰着头,贪婪而敬畏地看着石台上的“书简”,老泪纵横:“天佑王朝!天佑王朝啊!此乃…此乃失传的古谐律原典!真正的…源头!”

乐瑶也挣扎着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望着那“书简”,眼神复杂。

摩诃耶摸着光头上的包,看着那“书简”,又看看激动得快抽过去的周墨宣,小声嘀咕:“原典?那玩意儿…看着也不厚啊,够写那么厉害的曲子?”

江屿白靠着冰冷的石壁,看着那卷安静得诡异的“书简”,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死寂的手机。

那“特定频率解码钥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脑仁疼。

巴特尔将军那沙哑的警告,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凶…”

他总觉得,这玩意儿能被这么“隆重”地请出来,恐怕…没那么好拿。

洞窟内,只剩下祭坛低沉的嗡鸣,和周墨宣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激动喘息。

一股无声的、更加令人心悸的寂静,悄然笼罩下来。

那卷灰白色的“书简”,在石台上,散发着宁静却神秘的乳白光晕,静静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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