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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羊角辫的小女孩那句脆生生的“再来个碎罐子”,像根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在周墨宣摇摇欲坠的尊严上。老学究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定格在一种濒临脑溢血的酱紫色。他扶着台柱的手微微颤抖,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个完好无损、仿佛咧着嘴嘲笑他的瓦罐,嘴唇哆嗦着,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江屿白在角落里憋笑憋得肠子打结,肩膀抖得像风中的破旗。福顺急得满头大汗,想上前解围,又不知从何入手。台下百姓的视线在“周老神仙”和瓦罐之间来回扫射,气氛尴尬得能滴出水来。

“报——!!!”

就在这社死风暴即将席卷全场的千钧一发之际,驿卒那声带着哭腔、凄厉破音的嘶吼,如同惊雷般撕裂了凝滞的空气!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从那个要命的瓦罐上,瞬间聚焦到那个连滚爬冲上台前、浑身尘土、几乎要脱力的驿卒身上。

“北…北境军报!八百里加急!” 驿卒扑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乐司官…乐司官她…”

后面半句话,卡在了他因极度惊恐和疲惫而痉挛的喉咙里。他挣扎着抬头,脸上全是汗水和泥污混合的污痕,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乐瑶怎么了?!” 周墨宣猛地从“碎罐子”的噩梦中惊醒,一步抢上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几乎是半跪着抓住驿卒的肩膀,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尖利和颤抖,“快说!”

江屿白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乐瑶那双总是带着好奇和灵动的眼睛。他连滚爬爬地冲到驿卒另一边,声音都变了调:“人呢?乐司官人呢?!前线…前线怎么样了?!”

驿卒被两位大人一左一右抓着,吓得浑身哆嗦,舌头更是打结得厉害:“乐…乐司官…带…带着战歌…到…到了前线…开…开始…教…教唱…起…起初…有…有效!蛮…蛮军鼓声…乱…乱了阵脚!将…将士们…跟着吼…吼得…带劲!可…可…”

他猛地喘了口粗气,脸上血色褪尽,仿佛又看到了那恐怖的场景:“可…可没两天!北狄…北狄军中…又…又出现了一面…更大!更…更邪门的鼓!那…那鼓声!不…不光是吵!它…它像是…活…活了!专…专追着咱…咱战歌的调子…咬!咱…咱吼‘啊哦诶’…它就…就‘嗡嘎吱’…咱吼‘大刀长矛’…它就…就‘噗噗噗’…跟…跟鬼打墙似的!”

驿卒模仿着那诡异的鼓声,声音扭曲变形,听得人头皮发麻。

“更…更邪的是!” 驿卒眼中恐惧更甚,“那鼓声…撞…撞上咱的战歌…就…就炸!像…像在耳朵里…放…放炮仗!震…震得人…心…心口疼!脑…脑子…像…像被搅成了浆糊!好…好多兄弟…吼着吼着…就…就吐血倒下了!乐…乐司官…想…想找出那新鼓…在…在哪…带…带人…冲…冲得太靠前…被…被蛮军的箭雨…隔…隔开了!现…现在…下…下落不明!生…生死未卜啊——!”

最后四个字,驿卒几乎是嚎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悲怆和绝望。

“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周墨宣抓着驿卒肩膀的手猛地一松,踉跄着后退一步,花白的胡须剧烈颤抖,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脊梁骨,佝偻下去。乐瑶…那个聪慧灵动、在太学广场忍着笑记录“魔音”、临危受命奔赴前线的姑娘…

江屿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驿卒后面的话都模糊了。乐瑶…出事了?因为自己那首鬼哭狼嚎的《忐忑》战歌?!

“噗通!”

周墨宣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周老!” “大人!” 福顺和几个小太监魂飞魄散,七手八脚地扑上去搀扶。

广场上死寂一片。刚才还沉浸在“趴下保命”讨论中的百姓,此刻全都噤若寒蝉,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和太史公的晕厥惊得面无人色。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江屿白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他看着乱成一团的高台,看着被抬下去的周墨宣,看着驿卒那张涕泪横流、写满绝望的脸…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北狄!又是北狄!那面该死的、会“咬”人的新鼓!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怀里的“板砖”手机冰冷坚硬,硌得他生疼。兄弟…你要是在…该多好…

太医院。浓重的药味也压不住弥漫的低气压。

周墨宣躺在病榻上,脸色灰败,双目紧闭,花白的头发散乱在枕上,仿佛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福顺守在床边,唉声叹气,小眼睛红肿。几个太医围在外面低声商议,眉头紧锁。

江屿白像个游魂一样,在病房外的回廊下踱步。驿卒带来的消息如同魔咒,在他脑子里反复盘旋:新鼓…咬战歌…乐瑶失踪…生死未卜…

他猛地停住脚步,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朱漆廊柱上!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该死的!” 他低声咒骂,胸口剧烈起伏。愤怒过后,是无尽的懊悔和茫然。没有手机分析,没有“兄弟”开挂,他江屿白,一个靠写“坟头蹦迪”奏折起家的穿越客,还能做什么?拿什么去对抗那面邪门的鼓?拿什么…去找乐瑶?

就在他烦躁得几乎要抓狂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带着惊惶:“江…江大人!福公公!不…不好了!朝…朝堂上…打…打起来了!”

福顺闻声从病房里探出头,眉头紧锁:“慌什么!什么打起来了?说清楚!”

“是…是北狄!” 小太监咽了口唾沫,“北狄…派使者来了!正…正在紫宸殿上呢!那使者…狂得很!开口就…就押韵!说…说什么‘天朝上国已式微,乖乖纳贡莫推诿!牛羊美女速献上,否则铁骑踏帝畿!’满…满朝的大人们…气得浑身发抖!可…可一时…一时想不出更押韵有力的词儿…怼…怼回去啊!眼…眼看就要…就要动手了!”

押韵使者?下战书?还特么是押韵版的?!

江屿白和福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荒谬和怒火。这北狄蛮子,战场上用邪鼓恶心人,谈判桌上还要玩押韵羞辱人?欺人太甚!

“反了!反了天了!” 福顺气得直跺脚,尖细的嗓音都劈了叉,“区区蛮使,安敢如此猖狂!咱家这就去禀告陛下!” 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 江屿白猛地叫住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押韵?Rap?这不撞他枪口上了吗?虽然“兄弟”躺了,但他江屿白本人,可是个(过气)音乐搞笑博主出身!玩押韵?写段子?喷人?那是老本行啊!

一股久违的、属于直播间“嘴炮王者”的热血,瞬间冲上了他的脑门!

“福公公!带我去!” 江屿白一把拉住福顺的袖子,眼神灼灼,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不就是押韵骂街吗?哥们儿…啊不,下官专业对口!喷不死他!”

福顺看着江屿白那副“老子要去舌战群儒”的架势,小眼睛眨了眨,想起这厮写“坟头蹦迪”和“忐忑”战歌的“光辉战绩”,犹豫了一秒,随即重重点头:“好!江大人!跟咱家来!替陛下…替咱大谐律…喷死那蛮子!”

两人也顾不上病房里的周墨宣了,拔腿就朝紫宸殿狂奔。

紫宸殿内,气氛剑拔弩张,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殿中央,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北狄传统皮袍、满脸虬髯的使者,正倨傲地昂着头,操着生硬的官话,唾沫横飞地继续着他的“押韵羞辱”:

“尔等君臣…莫装睡!速速…备厚礼!金银珠宝…堆成山!骏马美人…排成队!若敢…说个不字…” 他故意拉长音调,眼神扫过龙椅上脸色铁青的赵衍和下面气得浑身发抖的文武百官,狞笑着吐出最后一句,“铁蹄…踏碎…尔等…美梦!嘿!押上了!”

最后那句“嘿!押上了!”,带着赤裸裸的挑衅和得意,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满殿大臣的脸上!

“狂徒!”

“放肆!”

“蛮夷!安敢如此!”

武将们怒目圆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当场扑上去把这蛮子撕碎!文官们气得胡子直翘,脸色涨红,搜肠刮肚想找出最恶毒、最押韵的词汇反击,可越是着急,脑子越是空白!平时引经据典、出口成章的本事,在这赤裸裸的押韵挑衅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岂…岂有此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使者,“尔…尔等…化外…野人…不…不知…礼义廉耻…呃…” 他“耻”了半天,死活憋不出下一个押韵的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晕厥。

使者见状,更是得意,哈哈大笑,声震殿宇:“老大人…词穷矣?不如…回家…抱孙子!哈哈哈!”

哄笑声中,满殿屈辱!赵衍端坐龙椅之上,面沉如水,但紧握龙椅扶手的指关节已经泛白,手背上青筋隐现。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殿中,文官武将们或愤怒、或羞愧、或茫然地低下头,无人敢与他对视,更无人能站出来,用敌人的方式…痛快淋漓地怼回去!

就在这时——

“呔!那个满脸毛的!”

一声中气十足、带着浓浓市井气息的暴喝,如同平地惊雷,在殿门口炸响!

所有人,包括那个得意洋洋的北狄使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其不“官方”的吼声惊得一愣,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只见殿门口,江屿白不知何时溜了进来(福顺在后面拼命给他打掩护),正叉着腰,指着北狄使者,脸上带着一种街头混混约架的痞气,声音洪亮得能掀翻屋顶:

“你丫搁这儿嚎丧呢?押个破韵把你嘚瑟的!鼻孔朝天以为自己是rap star(说唱明星)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押韵水平?比我第一次写奏折还烂!‘堆成山’对‘排成队’?‘美梦’对‘踏碎’?幼儿园大班肄业吧你?丢不丢人?啊?!”

他语速极快,如同连珠炮,一口标准的京片子夹杂着不明觉厉的“rap star”,喷得那北狄使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虬髯都气得抖了起来!满殿文武更是目瞪口呆!这…这江屿白…也太…太粗鄙了!可…可为什么听着这么…解气?!

江屿白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火力全开,指着使者继续喷:“还‘牛羊美女速献上’?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当你谁啊?天王老子?玉皇大帝?哦!我懂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状,“你是不是在家被你婆姨揍得找不着北,跑我们这儿来找存在感了?啧啧啧,真可怜!要不要我们陛下开恩,赏你两斤棉花把耳朵塞上?省得回去听河东狮吼?”

这通夹枪带棒、市井俚语夹杂人身攻击的“押韵(?)怒喷”,彻底把北狄使者整懵了。他有限的官话词汇量,根本跟不上江屿白这机关枪似的语速和花样百出的损人话,气得脸色由红转紫,由紫转黑,指着江屿白:“你…你…粗鄙!野蛮!不…不讲规矩!”

“规矩?” 江屿白嗤笑一声,双手抱胸,下巴抬得比使者还高,“跟你们这帮敲邪鼓、玩阴招、战场上打不过就派个嘴皮子不利索的来恶心人的玩意儿讲规矩?你也配?!”

他最后那句“你也配”,吼得掷地有声,在寂静的大殿里久久回荡。

使者被怼得哑口无言,脸憋成了猪肝色,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手指哆嗦着指着江屿白,半天憋不出一个押韵的屁来。

满殿文武,从最初的震惊,到错愕,再到此刻…一种莫名的舒爽感,如同电流般窜过每个人的脊背!虽然江屿白骂得粗俗不堪,毫无文采可言,但…真他娘的痛快啊!比听一百篇骈四俪六的檄文都解恨!

龙椅上的赵衍,紧握扶手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松开,紧绷的下颌线也柔和了一丝。他看着殿中那个像斗鸡一样梗着脖子、把北狄使者喷得哑火的江屿白,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极快、几乎难以捕捉的笑意。

然而,就在江屿白准备乘胜追击,再给这蛮子来一套“祖安问候”全家桶时,一个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韵律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竖子…退下。”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压下了殿中所有的嘈杂。

江屿白愕然回头。

只见回廊下,周墨宣不知何时醒了,竟在福顺和一个太医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出现在了紫宸殿门口!他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官袍皱巴巴的,甚至来不及戴正官帽,几缕花白的头发散落在额前,整个人虚弱得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但他的腰,却挺得笔直!那双因愤怒和担忧而布满血丝的老眼,此刻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了殿中那个狂傲的北狄使者!一股属于太学首席史官、史学泰斗的凛然正气,如同沉睡了千年的火山,在他佝偻的身躯里轰然爆发!

江屿白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周墨宣挣脱了搀扶,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走进了紫宸殿。他的脚步虚浮,但每一步踏在光洁的金砖上,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满殿的目光,包括赵衍,都聚焦在这位刚刚从病榻上挣扎起来的老臣身上。

他走到殿中央,与那北狄使者隔着几步距离站定。他微微喘息着,目光却如同实质的利剑,刺向使者。

北狄使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周墨宣那骇人的气势弄得有些心慌,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老…老头!你…你又待如何?莫…莫非也要学那粗鄙小子,口吐污言?”

周墨宣没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仿佛在调动毕生所学,凝聚胸中那口浩然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浑浊的老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一甩袍袖(动作太大,差点把自己带倒),腰板挺得如同标枪,中气十足地、用字正腔圆、铿锵有力、且…完美押韵的官话,开始了他的反击!

“蛮使竖耳——听端详!” (声音洪亮,字字如锤!)

“尔祖茹毛——饮血浆!” (押韵!气势陡升!)

“沐我王化——得温饱!” (节奏加快!)

“不思感恩——反吠狂!” (怒斥!直指本质!)

标准的四字一顿,工整的对仗,精准的押韵(ang韵),配合着周墨宣那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字字千钧的嗓音,瞬间形成了一股磅礴的、充满碾压力量的语言洪流!这不再是江屿白那种市井骂街,而是融合了史学泰斗的深厚底蕴、太学首席的凛然正气、以及被彻底激怒的护犊之心的——史诗级Rap battle(说唱对战)!

北狄使者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磅礴的押韵怒斥彻底打懵了!

周墨宣攻势不减,步步紧逼,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使者脸上:

“妄称铁蹄——踏帝畿?” (反问!充满不屑!)

“蚍蜉撼树——不自量!” (比喻!碾压!)

“前朝余孽——丧家犬!” (揭老底!诛心!)

“跳梁小丑——也狺狺?!” (终极蔑视!)

最后一句“也狺狺”(像狗一样狂吠),配合着周墨宣那睥睨的眼神和微微抬起的下巴,将极致的轻蔑和嘲讽演绎得淋漓尽致!每一个字都如同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北狄使者的脸上!

满殿文武,集体石化!眼珠子掉了一地!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古板严肃、满口之乎者也、被“坟头蹦迪”奏折气得差点升天的周墨宣吗?这押韵!这气势!这骂人不带脏字的狠劲儿!简直是…是…文曲星下凡附体了啊!

江屿白更是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卧槽!周老头…深藏不露啊!这Rap水平…吊打十个我!专业!太特么专业了!

北狄使者被骂得面无人色,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周墨宣,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老匹夫…安敢…安敢…” 他“安敢”了半天,在周墨宣那如同实质的威压和满殿文武看小丑般的目光注视下,硬是憋不出一个押韵的屁来!巨大的羞辱感和挫败感让他眼前发黑,喉头一甜,“噗”地一声,竟真的喷出一口血来!身子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使者大人!” 随行的北狄护卫惊呼着扑上去搀扶。

紫宸殿内,死寂一片。只有周墨宣微微的喘息声,和那北狄使者昏迷中无意识的呻吟。

周墨宣看着倒地吐血的使者,胸膛剧烈起伏,刚才那番怒斥仿佛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后倒去!

“周老!” “大人!”

福顺和江屿白同时惊呼,抢步上前搀扶。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那个昏迷的北狄使者,在被护卫抬起时,一只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一个黄豆大小、毫不起眼的灰褐色蜡丸,“嗒”地一声,轻轻掉落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悄无声息地滚进了龙椅下方…厚重的织金地毯边缘的阴影里。

蜡丸表面,似乎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形似扭曲兽角的诡异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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