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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破晓杀机,伏兵暗伺

天刚蒙蒙亮,子午岭的山风裹着寒气往衣领里钻,刮得人脸颊生疼。忽必中牵着驮着邓翠新的骡子走在最前,缰绳攥得发白;马飞飞跟在身后,掌心紧攥那枚磨白纽扣,指尖反复摩挲三道短纹一道长纹——昨夜邓翠新只来得及说刻痕是密道机关暗号,可怎么触发、触发后有什么动静,半字没提。

“忽叔,汪老二带的十五个兵,枪全上了膛,保险没关。”马飞飞突然凑到忽必中耳边,目光飞快扫过身后三步远的军统卫兵,“方才过山口时,我瞥见林子里有反光——是望远镜镜片,戴笠的伏兵早扎好圈子等咱们了。”

忽必中喉结滚了滚,眼角余光瞥向骡子上脸色惨白的邓翠新——她被戴笠的人用粗麻绳缠了胳膊,嘴上没封,却故意压低声音咳着,趁咳声掩护,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气音说:“过了前面那片松树林,左拐十步,有块嵌在山壁里的青石板,按刻痕敲……三下短、一下长,密道入口就开……”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炸起汪老二的呵斥:“邓翠新!少装死磨蹭!再慢一步,老子直接毙了你喂狼!”

忽必中猛地回头,正好撞进汪老二阴鸷的眼——那眼里全是杀意,早没了半分同行的虚情。“汪兄弟别急。”忽必中放缓语气,手却悄悄摸向腰间软剑的剑柄,“她额头上的伤没好,走不动道,咱们赶早到山洞,戴老板见人到得齐,才会高兴不是?”——他早算准,汪老二是戴笠安在身边的刀,只要稍有异动,这刀就会劈过来。

可没等他指尖碰到剑柄,马飞飞突然“哎哟”一声,脚腕一扭栽在地上,手里的纽扣“当啷”滚到骡子蹄边。邓翠新立刻心领神会,悄悄抬了抬脚尖,骡子受惊般嘶鸣着往前蹿了半步,正好横在忽必中和汪老二之间,挡住了汪老二的视线。

“废物!连路都走不稳!”汪老二骂着抬脚就要踹马飞飞,忽必中抢先一步扶起他,趁扶人的动作,指尖飞快在马飞飞掌心写了个“等”字——现在动手,正好撞进戴笠的伏兵圈,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这时,松树林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不是冲他们来的,是西北方向——正是延安游击队驻守的方向!

汪老二脸色骤变,“唰”地掏枪指向忽必中:“你敢通风报信?!是不是早跟延安的人串好了!”

“放屁!”忽必中一把推开他的枪管,声音压得狠,“戴老板让咱们来引延安的人,现在枪响,是他们自己撞进圈里来的!你现在杀我,怎么跟戴老板交差?是说我通共,还是说你办事不力,把诱饵提前宰了?”

汪老二盯着他看了两秒,指节攥得发白,最终咬牙收起枪:“走!先去山洞!要是抓不到延安的人,咱们都得死在戴老板手里!”

忽必中暗自松了口气,后背却惊出一层冷汗——这枪声来得太巧了。是游击队真的接了消息赶来?还是戴笠嫌他们动作慢,故意放枪逼他们进山洞?若是前者,他们就是把游击队往伏兵网里引;若是后者,戴笠定是早布好了下一个杀局。

二、密道迷局,刻痕惊魂

终于到了邓翠新说的青石板前。石板嵌在山壁下,覆着层薄土和松针,乍看和周围的石头没半点区别,只有蹲下身细看,才能发现边缘有道极浅的缝。

“快开!别耍花样!”汪老二冲上来,用枪顶在邓翠新的太阳穴上,十五个卫兵立刻呈扇形散开,枪口齐刷刷对准忽必中和马飞飞,连退路都堵死了。

忽必中蹲下身,指尖抚过石板表面——上面竟有和纽扣一模一样的浅痕,只是年深日久,被风雨磨得快看不见了。他回头递了个眼色给马飞飞,马飞飞立刻会意,假装扶邓翠新站稳,悄悄在她耳边问:“按完之后呢?会不会有动静?里面有没有机关?”

邓翠新刚要开口,林子里突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至少十个,正踩着松针往这边围!是戴笠的伏兵动了!

“别磨蹭!再不开,我先崩了她!”汪老二的枪顶得更紧,邓翠新的太阳穴立刻陷下去一块,“三——二——”

忽必中没辙,只能按刻痕敲下去——第一下短,敲在最左边的短纹处,声音闷沉;第二下短、第三下短,依次敲过另外两道短纹;最后一下长,重重敲在最长的那道刻痕上。刚敲完,石板突然“咔嗒”响了声,竟往山壁里缩了半尺,露出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洞口,一股混着霉味的凉风“呼”地灌出来。

马飞飞刚要探身往洞里看,忽必中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洞口的薄土上,有几个新鲜的鞋印!不是他们穿的布鞋,是皮鞋印,鞋跟处的纹路,和戴笠手下穿的军用皮鞋一模一样!

戴笠的人早就进过密道?!

邓翠新也看见了,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发颤:“不可能……我藏‘银叶’的时候,特意查过,洞口的土没动过……”

“少废话!进去!”汪老二推着邓翠新往洞里走,又用枪指了指忽必中,“你先上!敢回头,我立刻毙了她!”

忽必中没的选,只能弯腰钻进洞口。洞里漆黑一片,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身后汪老二的呼吸声,还有远处隐约的滴水声。走了约莫十步,脚下突然踢到个硬东西,他弯腰一摸——是个空的铁皮盒,盒盖上印着军统后勤处的标记!

戴笠不仅派人进过密道,还拿走了东西?“银叶”早就被他搜走了?那邓翠新拼了命引他们来这,是为了什么?是戴笠逼她设的局,还是她有别的目的?

正想着,前面突然传来“嘀嗒、嘀嗒”的滴水声,接着是一点微弱的光——是洞壁上插着的火把,火刚灭没多久,木柄还温着。

忽必中脚步瞬间放慢,指尖摸到腰间软剑的剑鞘——他敢肯定,前面有埋伏。可没等他做好准备,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是汪老二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只见洞口处,两个卫兵已经倒在地上,胸口插着短刀,鲜血正往土缝里渗;剩下十三个卫兵正围着一个黑影缠斗——那黑影穿的是延安游击队的灰布衫,可动作快得不像普通队员,拳脚间全是军统特工的路数!

“是自己人!”黑影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是延安派来接邓姑娘的,快跟我走!”

邓翠新一愣,刚要喊“小心”,那黑影突然掏出枪,枪口“唰”地对准忽必中!“戴老板说了,留着你没用!”黑影冷笑,“‘银叶’早就被戴老板拿走,引你来这,就是让你死在‘游击队’手里,好给戴老板栽赃延安的由头!”

原来如此!戴笠早就知道密道的位置,不仅搜走了“银叶”,还派了自己人伪装成游击队,等着在洞里杀他们灭口,再把罪名扣给延安!

忽必中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子弹,软剑“唰”地出鞘,直刺黑影咽喉。可黑影早有防备,翻身滚到卫兵身后,竟和剩下的十三个卫兵夹击过来——他们根本是一伙的!

马飞飞见状,立刻扶着邓翠新往洞深处退,慌不择路间,脚下突然一空——竟是个隐藏的斜坡!三人来不及站稳,顺着斜坡往下滚,直到“咚”地撞上块湿冷的石头才停下。

耳边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眼前的光也亮了些——是个地下暗河!河岸边的石头上,竟放着个半旧的木箱子,箱子上的铜锁,和那枚纽扣的形状一模一样!

“银叶”没被拿走?戴笠的人没找到这?

邓翠新挣扎着爬起来,指着木箱急声道:“‘银叶’就在里面……这锁是我爹亲手做的,只有用那枚纽扣才能打开……”

马飞飞刚要掏纽扣,忽必中突然按住他的手——暗河的上游,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不止十个,是戴笠的伏兵追进来了!

三、生死赌局,谁是棋子

“快开!”忽必中抓过纽扣塞进马飞飞手里,自己则握紧软剑挡在两人身前,“你开箱子,我拦着他们!晓梅还在戴笠手里,咱们只有拿着‘银叶’,才有谈判的本钱!”

马飞飞攥着纽扣的手全是汗——他颤抖着把纽扣塞进锁孔,刚顺时针转了半圈,“咔嗒”一声,铜锁竟真的开了。可箱子里没有“银叶”,只有一叠泛黄的电报,还有几张照片——电报是军统围剿延安游击队的详细计划,照片竟是戴笠私生活混乱的实证,背景里的陈设,正是戴笠在重庆的公馆!

邓翠新倒吸一口凉气,眼泪瞬间涌上来:“我爹……我爹不是藏的‘银叶’,是这些密电和照片!他说‘银叶’,是怕被戴笠的人听出破绽……”

忽必中瞬间明白——邓翠新的爹根本不是普通商人,是潜伏在国统区的进步分子!他把能扳倒戴笠的证据藏在这,用“银叶”当幌子,就是等着有人能把证据送出去!

可现在,证据拿到了,他们却被堵在了暗河里——前面是未知的暗河下游,后面是追来的伏兵,出去就是死!

“往那边走!”邓翠新突然指向暗河下游,声音发颤却坚定,“我爹说过,暗河通到子午岭后山,有个隐蔽的出口,就是路远,得走半个时辰……”

三人刚要往河边跑,洞口突然传来戴笠的声音,阴冷得像洞壁上的寒气:“忽兄,别跑了。你以为你们能赢?从你拿到那枚纽扣的那天起,你就成了我的棋子——晓梅在我手里,你把密电和照片交出来,我留她一条命。”

忽必中猛地回头,只见戴笠站在斜坡顶端,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卫兵,手里的枪全对准他们;汪老二也没死,就站在戴笠身边,左胳膊上擦破了皮,脸上挂着得逞的狞笑。

“戴笠,你以为我会信你?”忽必中握紧软剑,声音发狠,“你杀了我,这些密电和照片就永远没人能送出去——一旦曝光,你私生活混乱的事传遍重庆,委员长饶不了你!”

戴笠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忽晓梅的军帽,帽檐上还沾着新鲜的血!“你看这是什么?”戴笠用手指捻着军帽的帽檐,语气轻佻却残忍,“你再不交,我现在就派人杀了她。你赌我敢不敢?”

忽必中的心瞬间揪紧——晓梅是他的命!可交了密电和照片,他们三个活不了,延安的游击队也会因为计划泄露被围剿,所有努力全白费!

就在这时,马飞飞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举起手里的纽扣:“戴老板,密电和照片可以给你,但你得放我们走——这枚纽扣不仅能开箱子、开密道,还能炸了这暗河!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按机关,咱们同归于尽在这洞里!”

戴笠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只知道纽扣能开密道和箱子,却从不知道还有炸暗河的机关!

忽必中也愣了——马飞飞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从没提过!

马飞飞冲他飞快使了个眼色,嘴唇动了动,用口型说:“骗他的!”

可戴笠不敢赌。暗河要是炸了,不仅密电和照片会被洪水冲毁,他和手下也得被埋在这山洞里。他盯着马飞飞手里的纽扣,咬牙道:“好!我放你们走!但密电、照片必须全给我,而且你们得跟我回重庆,不准靠近延安半步!”

“不行!”邓翠新突然喊出声,声音里满是倔强,“你得先放晓梅!让我们看见她平安,不然就算死在这,我们也不会把东西给你!”

戴笠盯着她看了三秒,又扫了眼忽必中紧绷的脸,突然从卫兵手里拿过对讲机:“把忽晓梅带过来,到暗河出口等着,别伤她——要是她少了根头发,你们都得死。”

挂了对讲机,戴笠冷笑道:“现在,把密电和照片全拿过来——别耍花样,我的人早把暗河出口围死了,你们跑不了。”

忽必中攥紧拳头,心里全是疑问:戴笠真会放晓梅?还是想把晓梅也骗到洞里一起灭口?马飞飞“炸暗河”的谎言能撑多久?暗河出口的伏兵有多少?就算出了洞,他们拿着证据,能跑得过戴笠的人吗?

马飞飞拿起密电和照片,慢慢往戴笠那边走。忽必中握着软剑跟在他身后——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戴笠布下的更大死局。戴笠绝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子午岭,晓梅就算来了,也定是被架在枪口下。

暗河的水流声越来越响,像催命的鼓点。忽必中抬头看向洞口的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得把证据送出去,得让晓梅活着——就算他死在这,也值了。

可他没看见,马飞飞握纽扣的指缝里,夹着个极小的纸团——是昨夜李医官趁递烟时塞给他的,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字:暗河出口左拐三十步,有游击队接应。

李医官,到底是谁的人?是戴笠的卧底,还是延安的同志?

就在这时,马飞飞悄悄摸出怀里的青铜罗盘——他想动用罗盘的玄冥功能脱困,指尖捏动神咒口诀,可罗盘的指针纹丝不动,连半点反应都没有。马飞飞心一沉——不是罗盘坏了,是整个子午岭,早被军统那个神秘人布下了法阵,所有玄幻功法全被禁锢了。

这下,连最后的退路都没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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