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冷硬特工的病弱小少爷(2)
墨宸在屋顶的阴影里，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不明白，这个体弱多病的豪门少爷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是真的发现了自己，还是仅仅出于一种偶然的好奇。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沈子瑜，那眼神中既有警惕，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在他以往的认知里，像沈子瑜这样的豪门子弟，应该是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可眼前这个看似脆弱的少年，却让他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沈子瑜坐在书桌前，目光透过窗户，似乎穿透了黑暗，看到了隐藏在对面屋顶的墨宸。他嘴角上扬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狡黠。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墨宸的存在。
从墨宸踏入沈公馆附近的那一刻起，他敏锐的直觉就告诉他，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自己。但他并不害怕，反而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一夜，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沉沉地压在大上海的上空。墨宸如一尊沉默的雕像，在屋顶坚守至凌晨三点。
沈子瑜书房那昏黄的灯光，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缓缓熄灭。仿佛一道无声的指令，墨宸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屋顶滑落，脚步轻盈得未惊起一片瓦上的尘埃，回到了那间临时租住的阁楼。
阁楼内，昏暗而逼仄。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岁月的侵蚀下摇摇欲坠；一张缺了角的破桌子，孤独地立在角落，上面堆满了灰尘。
墨宸蹲下身子，从床底翻出一个陈旧的铁盒，盒盖上的铁锈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沧桑。
打开铁盒，里面静静躺着这些年执行任务留下的纪念品——一颗子弹壳，那冰冷的金属质感，仿佛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半块染血的布条，殷红的血迹早已干涸，却依然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息；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身着军装的年轻男人，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
那是他牺牲的战友，曾经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兄弟。
“保护少爷……”墨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将铁盒轻轻放回床底，“真是浪费时间。”他自言自语着，声音在空荡荡的阁楼里回荡。
然而，当他闭上眼睛，沈子瑜的身影却如鬼魅般在脑海中反复浮现。那苍白的面容，咳嗽时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有望向窗外时，那双清澈得如同深潭，却又似乎藏着无尽秘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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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晨曦的微光刚刚穿透云层，墨宸便接到了联络人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告知他沈子瑜要前往法租界的圣玛利亚医院复诊，让他暗中跟随保护。
上午九点，一辆黑色的轿车如一头沉默的巨兽，缓缓驶出沈宅。沈子瑜端坐在后座，依旧身着月白色的长衫，那淡雅的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宛如一幅水墨画中的翩翩公子。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外套，更添了几分沉稳与内敛。
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礼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
轿车平稳地停在医院门口，沈子瑜下车时，脚步有些虚浮，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身旁的佣人连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胳膊。
墨宸坐在不远处的黄包车上，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在周围的人群中扫视着。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有穿着笔挺西装的商人，脚步匆匆，脸上带着精明的神色；有提着菜篮的妇人，嘴里嘟囔着菜价，眼神中满是生活的烟火气；还有几个穿着短打的闲散人员，在街边无所事事闲逛，看起来并无异常。
沈子瑜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医院，墨宸也随即下车，假装成一位等待就诊的病人，在医院大厅里徘徊。
大厅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墨宸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心中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大约半小时后，沈子瑜从诊室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药袋。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脚步依旧虚浮，但眼神却透着一丝从容。
就在他准备上车时，变故陡生。
一个身着黑色短打的男人突然从旁边的角落里冲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如同一头饿狼，直刺向沈子瑜的胸口。
墨宸的反应快如闪电，几乎在男人冲出来的瞬间，他的手已经熟练地拔出了腰间的勃朗宁手枪，枪口稳稳地对准了男人的后背。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只要轻轻一扣，就能结束这个男人的性命。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子瑜突然动了。
他没有像常人一样惊慌失措地后退，反而微微侧身，展现出一种临危不乱的镇定。左手迅速抬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折扇“唰”地一声打开，如同一道绚丽的光影，正好挡在匕首的前方。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匕首撞在扇骨上，被硬生生地弹开了一寸。沈子瑜的手腕轻轻转动，如同灵动的舞者，折扇顺势往下一压，扇尖精准地戳在男人的手腕上。男人吃痛，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整个过程如电光火石般短暂，不过两秒的时间。墨宸的手指停在扳机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满是惊讶。他从未想到，这个看起来病弱的沈子瑜，竟然有着如此敏捷的身手和冷静的头脑。
沈子瑜依旧保持着那副病弱的模样，脸色更加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握着折扇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望向那个男人，轻声说道：“这位先生，怕是认错人了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