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禁欲仙尊的叛逆魔徒(4)
时光悄然流逝，练剑的过程艰辛而漫长。最后，沐子瑜只觉浑身力气被抽空，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注，早已将他的衣袍尽数浸湿，那湿漉漉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让他感觉极不舒服。
墨宸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修长的手指间递过来一个水囊。这水囊以羊皮精心制成，还带着些许温暖的温度。
“喝点水。”墨宸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柔和。
沐子瑜微微抬头，眼中满是感激，接过水囊。他仰头轻饮一口，清凉的泉水顺着喉咙缓缓滑下，仿佛一股清泉流淌过干涸的心田，舒服得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他下意识地看向墨宸，只见墨宸那身洁白如雪的衣袂上，也沾染了些许晨露，额角挂着晶莹的汗珠，但他依旧身姿笔挺，宛如一棵在风雨中傲然挺立的竹子，坚韧而挺拔。
“仙尊，您练剑多少年了？”沐子瑜忍不住开口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囊的系带，眼中满是好奇。
“三百年。”墨宸缓缓收回水囊，倚靠在翠绿的竹子上，目光望向远处那被晨光染成金色的云海。他的眼神悠远而深邃，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回忆起往昔岁月。
“我入仙门时，比你还小两岁，那时候还握不稳剑，总被师父罚抄心法。”墨宸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岁月沉淀后的从容。
沐子瑜微微一愣，心中暗自盘算着，三百年……也就是说，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模样的仙尊，实际上已经三百多岁了。他忽然想起魔界长老曾经说过的话，仙界之人寿命悠长，却也活得无趣，每日不是练剑就是打坐，连糖葫芦是什么味道都未曾知晓。
“仙尊，您这三百年，除了练剑和打坐，就没别的事做吗？”沐子瑜忍不住再次问道，心中的好奇如潮水般涌起。
墨宸转过头，目光落在沐子瑜身上，眼神里似乎多了些别样的东西，宛如藏着一片璀璨的星光。“守着这九重天上的规矩，看着弟子们成长，看着三界太平，就够了。”墨宸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对责任的坚守和对使命的担当。
“可您不觉得无聊吗？”沐子瑜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墨宸身边，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清晰闻到墨宸身上那淡淡的檀香气息。
“下界有热闹非凡的集市，有香甜可口的糖葫芦，还有……还有夜市里卖的糖画，能画出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样子，可好看了。”沐子瑜的声音里满是向往，仿佛在描绘着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本想继续说，还有魔界热闹的篝火晚会，每次晚会，父亲都会温柔地抱着他，给他讲述魔界那些神秘而古老的故事；长老们会烤制出最香嫩的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小魔修们会手拉手围着篝火欢快地跳舞，那场景热闹而温馨。但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墨宸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纯净的仙力，在空中轻轻画了一个圈。
刹那间，光芒闪烁，圈中渐渐浮现出下界的景象。
那是一个热闹喧嚣的集市，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红色的糖衣紧紧裹着饱满的山楂，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孩子们在人群中欢快地追逐着蝴蝶，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还有一对老夫妻手牵着手，步伐缓慢而从容，手里提着刚买的新鲜蔬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沐子瑜看得眼睛发亮，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下界的样子。以前，他只能偷偷溜出魔界，远远地看上一眼，还没等靠近，就被长老们抓了回去。
他转头看向墨宸，却发现墨宸正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他从未读懂过的情绪，宛如清晨的雾霭，温柔而朦胧。
墨宸低沉而轻柔的声音，宛如这微风一般，带着几分温润，缓缓说道：“若是你喜欢，待日后得闲，我可带你去细细赏玩一番。”他的声音，似一缕春风，悠悠地吹过沐子瑜的耳畔。
沐子瑜听闻此言，心湖之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内心深处有个声音急切地想要脱口而出“好啊”。
然而，话到嘴边，他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他是来自魔界的少主，而墨宸乃是仙界高高在上的仙尊，他们二人，从身份立场而言，注定是站在对立的两端，宛如水火不容。
如此这般，又怎会有一同前往下界集市游玩的可能呢？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落寞与无奈，轻声说道：“弟子还是先专心学好剑术吧，免得总是在比试之时，败于仙尊您的剑下。”
墨宸闻言，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宽厚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袍，传递到沐子瑜的身上，使得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只听墨宸淡然说道：“起来吧，继续练剑。”
自那之后，沐子瑜每日都如影随形地跟着墨宸练剑。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渐渐发现，墨宸虽然平日里寡言少语，但在教授剑术方面，却是极有心得。
他仿佛有着一双洞察一切的慧眼，能够精准地根据沐子瑜的特点，灵活调整剑法的传授方式。
他知晓沐子瑜身形灵活，擅长走位，便着重教授他凌厉迅猛的快剑之术；每当沐子瑜练剑练得疲惫不堪之时，他总会适时地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那茶中，还特意加了些许蜂蜜，入口甜丝丝的，驱散了身体的疲惫，也温暖了沐子瑜的心。
有一日，沐子瑜在练剑时，一个不小心崴到了脚。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墨宸见状，立刻快步走上前，蹲下身来，动作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鞋子，仔细查看他的脚踝。他的动作轻柔无比，很难让人将他与修炼“无情道”的冷峻仙尊联系在一起。
“别动，脚踝有些肿了。”墨宸轻声说道，那低沉的声音中，竟隐隐带着一丝关切。
他的指尖轻轻按在沐子瑜的脚踝上，那冰凉的触感，让沐子瑜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而，紧接着，一股温和而纯净的仙力，顺着他的脚踝缓缓蔓延开来，如同一股暖流，迅速缓解了那钻心的疼痛。
“仙尊，弟子自己处理便可。”沐子瑜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他又羞又窘，赶紧想要缩回脚。长这么大，除了父亲之外，还从未有其他人如此细致地照顾过他，这般亲密的举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