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漫过四合院的灰瓦，槐树影在砖墙上婆娑摇晃。许大茂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屋内飘着没来得及收拾的冷饭味。自从李厂长将全厂宣传方案的重任托付给他，他便像被上了发条的钟摆，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字典被他翻得哗哗作响，主席语录的边角都卷了边，钢笔尖在稿纸上戳出一个个小坑，满桌狼藉见证着他的焦灼与努力。
秦京茹趴在桌子上早已沉沉睡去，均匀的鼾声轻轻响起。许大茂第五次揉着发酸的手腕抬头，困意像潮水般汹涌袭来。他狠狠掐了把大腿，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后 “啪” 地一声重重拍在斑驳的木桌上，震得桌上的稿纸都微微颤动。
“你能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吗？帮我举着这书，我要忙工作。” 许大茂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喉结上下滚动，语气中满是烦躁。
秦京茹猛地惊醒，睡眼惺忪地望着丈夫涨红的脸，声音里裹着未消的困意：“你忙你的工作就好了，我睡觉也不影响你工作呀！”
许大茂见秦京茹竟然还敢还嘴，怒火瞬间被点燃：“我在这儿拼死拼活地工作，你在旁边呼呼大睡，害得我都困得不行了，让你帮个忙还这么多话，快给我举好书！”
秦京茹委屈地咬住下唇，眼神里满是无奈，却还是接过书举在胸前。可她实在困得厉害，眼皮不住地打架，书渐渐歪斜，最后 “啪” 地一声扣在许大茂头上。
“我刚来灵感，被你这么一弄，全没了，真是的！” 许大茂扯下书摔在桌上，书页哗啦啦散开。但瞥见媳妇苍白的脸色，想起她肚子里还揣着许家的血脉，他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我刚来灵感，被你这么一弄，全没了，真是的。” 许大茂满嘴牢骚地嘟囔着。然而秦京茹实在太困了，刚举着书没一会儿，眼睛又闭上了，书也慢慢被举到了许大茂的头顶上。
许大茂边写材料还边叮嘱道：“给我举好了啊，我能不能升职就看这个了。” 当他抬头看词典时，发现书都快到自己头顶了，而秦京茹又陷入了沉睡。许大茂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可一想到媳妇怀着孕还在支持自己的事业，不看秦京茹的脸面，也要看自己未来孩子的脸面，他只好强压下火气，轻声叫醒秦京茹，让她去睡觉，自己则继续挑灯夜战。
第二天清晨，朝阳初升，洒下一片金色的光辉。何雨柱哼着小曲儿推着自行车准备去轧钢厂上班，正巧看见刘海中低着头，神色沮丧地从后院快步走出来。何雨柱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故意提高嗓门喊道：“哟，这不是咱们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吗？昨儿个我可是搬好小板凳，眼巴巴地等着您开全院大会呢！您这突然不开了，我这心里空落落的，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刘海中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昨天被许大茂当众羞辱的场景如潮水般涌现在脑海，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让他怒火中烧。他攥紧拳头，刚要发作，又想起自己已经被撤了职，如今没了往日的威风，只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何雨柱，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 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何雨柱望着刘海中的背影，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得嘞，看来咱们一大爷这回是真栽在许大茂手里了。不过也是活该，整天端着个官架子，不把大伙儿当回事，这下好了，摔了个大跟头……”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车铃声。“叮铃铃 —— 让开让开！别挡道！”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满脸得意地从后院出来。看见何雨柱，他故意把车铃按得更响，眼神里满是挑衅：“哟，这不是傻柱吗？一大早就在这儿挡道？怎么，是在等我呢？”
何雨柱扭头看向许大茂，心中暗自吐槽：这许大茂真是蹬鼻子上脸，我都不想搭理他了，他还上赶着来犯贱。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开口道：“怎么的，傻茂你是不是想你柱爷了，一大早就喊你柱爷我呀！我还以为是谁在这儿穷咋呼呢，原来是你啊，我当多大能耐呢！”
许大茂本想在何雨柱面前好好嘚瑟一把，没想到被反将一军，顿时涨红了脸：“傻柱你少得意，爷们我马上升职了！现在我老婆秦京茹也怀孕了，爷们我现在是爱情事业双丰收！怎么样，羡慕不？嫉妒不？你就眼馋着吧！” 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胸，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何雨柱突然一拍脑门，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呦，您不提我都忘了。您那媳妇前阵子不是吐得昏天黑地吗？这几天怎么没动静了？该不会是……” 他故意拉长声调，眼神里满是调侃，“假孕吧？我可听说啊，有些人就爱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就为了充个面子！”
“你放屁！” 许大茂气得跳脚，脖子上青筋暴起，“秦京茹的孕吐是我亲眼所见，医院都检查过了！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你就是嫉妒我，见不得我好！”
“傻茂呀，哥们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放着城里如花似玉、温柔贤惠的媳妇娄小娥不要，你偏偏娶个大傻妞！柱爷我必须诚心诚意跟你说一句，这事你真是瞎了眼了！真的，你就等着后悔半辈子吧！傻茂你这，哎呀哎呀” 说完，何雨柱还故作心疼地叹了口气，连连摇头，那模样仿佛真在为何雨柱的 “不幸” 感到惋惜。
听到何雨柱这话，许大茂被气得脸涨得通红，活像个猪肝色。可静下心来一想，确实啊，媳妇这几天怎么又没了反应？不行，过几天说什么也得带她去医院好好查查。但何雨柱这话实在太气人了，士可忍茂爷不可忍，许大茂只恨自己打不过何雨柱。等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走远后，他怒气冲冲地朝何雨柱的背影连吐口水，恶狠狠地骂道：“傻柱你个乌鸦嘴！你就是嫉妒我！呸呸呸！有本事你别跑，跟爷们我理论理论！” 骂完，他还不解气地踢了踢路边的石子，这才推着车，气呼呼地往厂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