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远正准备向王政讨教一些问题，没想到王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静静地看着对方，心里猜测着来电者是谁，谈的又是什么事。
这通电话足足打了五分钟，已经算是相当久了。
高明远一边思索，一边观察王政的表情。
电话挂断后，王政放下手机，脸色异常兴奋：
“明远，我们的机会来了！”
“刚刚王为民打来电话，说他和刘鲁豫要下来一趟。”
“祁处已经告诉他们，中江省的项目有眉目了。两位领导今晚就到，还要和祁处彻夜详谈！”
“如果顺利，我们明天上午就能正式参与竞争。”
高明远张大了嘴，愣在原地。
他有些失态地问：
“祁处已经帮中江省定好了产业方向？”
王政笑着反问：
“王为民和刘鲁豫都亲自下来了，你觉得呢？”
高明远忍不住笑了：
“那肯定是定下来了。”
他顿了顿，感叹道：
“整个大汉，也只有祁处能让一省的两位一把手这么急着见面。”
王政点头附和：
“点石为金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我的级别还差得远，只是隐约听说，祁同伟同志在上层非常受重视。”
高明远微微一惊：
“连您的级别都不够？”
王政神色严肃：
“不够。”
“我只听王为民随口提过一句。”
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他说，祁同伟同志可以直接进海棠小院，连通报都不需要。”
吸气声在房间里响起。
高明远震惊地看着王政，像是见了鬼一样：
“这也太夸张了吧？”
王政反问：
“王为民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个？”
“他没理由骗我吧？”
高明远瞬间意识到，自己对祁同伟的定位明显低估了。
王政说得没错，王为民不会拿这种事来吹牛。
那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真的！
高明远心头一热：
“领导，如果项目真的落在绿藤市，还请您在几位领导面前多多提携。”
王政笑着说：
“咱们合作这么多年，用不着说这种话。”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高明远立刻请教：
“什么心理准备？”
王政神情认真地回答：
“祁处是个非常典型的‘大棋党’成员。”
“他推崇的是公有制，或者说是国有制，对私营企业也不排斥。”
“像我们这样的企业，他愿意接受社会资本参与。”
“但社会资金的比例，别想着占大头。”
“能拿到百分之二十就算不错了。”
高明远怔怔地看着王政：
“领导，我真能拿到百分之二十？”
王政反倒觉得奇怪：
“百分之二十你还满意？”
高明远摇头苦笑：
“领导，这个您完全不用操心。要是真能在120绿藤市的新项目里拿到百分之二十，我当场就去庙里还愿。”
“百分之二十……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的目标是能拿百分之十，哪怕百分之五的原始股也行。”
“您知道东风集团和彩虹集团的百分之五原始股值多少钱吗？”
王政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错话了。
他小心地问：
“多少？”
高明远解释说：
“一年前，华龙集团投了二十亿，拿到了东风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那是四家集团公司。”
王政震惊：
“二十亿才拿百分之二十？”
高明远补充道：
“准确地说，是他们在东风集团下属的四家子公司各拿了百分之五。”
“而且那百分之五还不是不可稀释的原始股。”
王政愣住：
“这种亏本买卖，华龙集团也愿意做？”
高明远笑着摇头：
“亏本？他们赚翻了。”
“按我估计，去年就已经回本了，今年全是赚的。”
“要不是东风集团现金流充足，没急着上市，股价早就冲上天了。”
“不过，我看也快了。”
“这么好的公司不上市，不就亏大了吗？”
“一旦上市，东风集团妥妥地会变成估值两三千亿的巨头。”
“注意，是美金单位。”
王政倒吸一口冷气。
他这下才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照这么算，十亿投进去占百分之二十，翻的可不是几倍，而是上千倍？
谁会这么傻，让高明远占这么大便宜？
他尴尬地端起茶杯，低头喝茶掩饰。
“是我太想当然了。”
高明远赶紧说：
“领导，我可没那么大胆子。祁处也不会让任何人占这么大的便宜。”
“我就是想向华龙集团看齐。”
“只要一年回本，我就满意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他清楚得很，只要一年回本，之后的每一分收益都是纯利润。
再者，商场上一般五年到七年回本才算正常。
投资，从来都是长期持有才赚得多。
前期都是在烧钱。
王政不懂这些，他又不是做生意的，哪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高明远赶紧给王政敬了杯茶：
“领导，感谢您抬爱。”
王政的尴尬早已过去，他笑着说：
“你大胆去做事。”
“今晚我帮你说话。”
“如果谈得顺利，我请两位领导来红楼看看。”
高明远一听，喜形于色：
“多谢领导提携。”
两人对视一笑。
高明远此时已经彻底被“祁同伟”和“大项目”这几个字搅得心神不宁。
警觉两个字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他脑子里全是祁同伟过去操作过的大项目，一个接一个地闪现。
心跳得厉害，
只要能在中江省的大项目中分到一点蛋糕，下半辈子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想想看，
华龙集团最开始也只是香江一家不起眼的天使投资公司而已，
可是一旦搭上祁同伟这条线，资金、规模、名气全都翻倍增长。
如今已经成为香江最出名的风投公司之一，
甚至可以跟红杉资本、软银这些国际巨头齐名。
高明远没那么大的胃口，
他只求每年能稳定分红几个亿。
到时候就能安心退休，走遍世界，哪像现在这样在绿藤市过着刀尖上的日子？
做绿藤市的地下组织部长虽然风光，但那是拿命在拼，稍有不慎就会翻车。
一旦出事，就是万劫不复。
他享受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但也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以前是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如果有人说这中间有风险，他怕是会直接甩过去一巴掌，根本听不进去。
王政拿起茶杯一口喝完，
“我得回去安排一下。”
“王为民和刘鲁豫今天要和骆山河、祁同伟碰头，我会在场。”
“你晚上晚点睡，等我消息。”
高明远一口答应，心里却想，
“今晚要是没你的准信，我能睡得着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