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立刻补充：
“可是，同一天制毒，气味更容易被人察觉。”
“除非……”
“他们有办法掩盖那些难闻的气味，或者说，就算有人闻到了，也会觉得是别的原因。”
祁同伟笑了笑，说道：
“好，我们就从这个方向入手，找到他们掩盖气味的手段！”
破案最难的就是没有方向，一旦找到了突破口，接下来的事情就轻松多了。
特殊案件调查处立刻开始研究东山市那边，是怎么做到在制毒过程中不被人发现气味的。
制毒过程中产生的异味，是化学反应带来的自然结果，很难彻底消除，无论用什么方式处理，总会有残留。
除非像祁同伟以前在海州药业那样，用全封闭的无菌车间操作，把所有气味都封在设备里，这样才有可能做到无味。
但调查处的三人都不认为东山市具备这种条件。
那他们一定用了别的办法来掩盖。
特殊案件调查处有一个共识，哪怕东山市是亚洲毒源的核心，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制毒。
毕竟毒贩的数量在整个社会中还是极少数。
而且，东山市也有缉毒警察驻守，否则“缉毒困难乡镇”这个称号也不会轻易落在他们头上。
目标明确后，调查处迅速展开行动。
说到底，警方掌握的资源远超普通人的想象，而特殊案件调查处又比一般警力更加高效。
林奇一向心细如发，很快便有了发现：
“老大、严队，我这边有点线索。”
祁同伟和严良立刻凑了过来。
林奇继续说道：
“东山市宗族观念很重，他们有一个传统，叫‘祭祀’。”
“这是宗族里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每到祭祀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烧纸钱、点香火、放鞭炮。”
严良立刻反应过来：
“这确实是个掩盖异味的好办法。”
林奇点头补充：
“还不止这些。”
“祭祀期间，每家每户都会开灶做饭，准备各种好吃的。”
严良一拍大腿：
“鞭炮味、香火味、食物的香味混在一起，的确可以盖住毒味。”
林奇还没说完：
“除了祭祀，还有一些别的节日也差不多。”
严良眉头一皱：
“还有？”
林奇肯定地回答：
“有。”
“东山市属于临海省，那边有拜老爷的风俗。”
严良一脸疑惑：
“老爷？是指什么？”
林奇解释道：
“就是各种神明。”
严良顿时愣住：
“什么？！”
“你的意思是……”
林奇神情凝重：
“没错，那边节日特别多。”
“每当有神明诞辰的日子，东山市都会大肆焚香、烧纸、做各种美食。”
“虽然不如宗族祭祀热闹，但也差不多。”
嘶——
严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制造毒品？”
林奇脸色有些难看地回答：
“很有可能是这样。”
“别忘了，还有春节，也是个问题。”
严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春节，气氛更加热闹！
空气里弥漫着烟火味和各种美食的香气，正好能掩盖制毒产生的气味！
严良瞪大眼睛看着祁同伟：
“老大，如果我们猜对了，接下来的工作量会大很多。”
祁同伟摆了摆手：
“现在就已经不轻松了。”
海关正在翻查过去十八年的护照记录，禁毒局的同事在分析东山市多年来的经济数据，还有人倒查这十八年间在东山市任职的公职人员……
哪一项工作都轻松不了。
祁同伟点了点桌上的资料说：
“我不怕工作多，怕的是没有方向。”
“没有方向，我们就没法推进。”
严良笑了笑：
“好在我们现在有方向了。”
“我们已经搞清楚了掩盖气味的方法，再通过交叉比对，肯定能找到东山市的毒贩头目。”
林奇点头附和：
“没错！”
祁同伟沉声说：
“案子一天不破，我们一天就不能松懈。”
“你们再想想，除了这些节日，还有没有其他可以掩盖气味的办法。”
严良和林奇对视了一眼，满脸疑惑地看着祁同伟：
“老大，这些还不够？”
祁同伟语气坚定：
“不够。”
“我们要把所有可能的情况都考虑进去，然后一个一个去排除。”
“破案就是这样，大胆推测，细致验证。”
“考虑得越全面，越不容易出错。”
“而且，别忘了，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罪犯，是毒贩头目！”
“只要有一点疏忽，就可能付出生命代价。”
严良和林奇立刻肃然。
祁同伟提醒他们：
“我们面对的是心狠手辣的毒枭。”
但两人想了半天，还是没头绪。
祁同伟突然开口：
“我倒是想到几个地方，可以掩盖气味。”
严良和林奇差点惊掉下巴，还是老大厉害，两人立刻追问：
“老大，是哪儿？”
祁同伟神情认真：
“平常有异味，我们会警觉。但在某些地方有味道，我们根本不会多想。”
“因为，那些地方本来就有味道。”
严良和林奇心中一震。
祁同伟继续说：
“比如养鸡场、养猪场，这些地方的气味本来就不小。”
两人不得不服气。
祁同伟接着说道：
“再说那个垃圾处理厂……你要是走进去，估计得捏着鼻子憋住气！”
严良皱着眉头问：
“这些人真敢把制毒窝点放那种地方？”
林奇给了一个明确的回答：
“我觉得，完全有可能！”
严良一脸疑惑：
“真的行得通？”
林奇语气坚定：
“行得通！”
“他们制冰本来就要戴防毒面具，那地方的环境又能差到哪去？”
严良愣了一下：
“你这话有点道理。”
林奇马上纠正：
“不是我有道理，是老大说的有道理。”
她若有所思地补充了一句：
“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人故意把这种地方选在村里？”
严良一脸惊讶：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林奇翻了个白眼：
“你初中化学课白上了？”
“有些人为钱什么事不敢干？你得想清楚。”
严良坐不住了：
“我现在就去查！”
祁同伟伸手拦住他：
“别急，我们还得考虑另一个问题。”
严良皱眉：
“老大，还有什么遗漏的？”
祁同伟语气认真：
“环境污染。”
——环境污染？
严良和林奇互看了一眼，都露出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