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距符号仅三寸,掌心烙印忽然一颤,不是灼痛,而是某种深层共鸣,像是远古钟声在骨髓里震荡。林风瞳孔微缩,正欲下压,脚下岩层猛然炸裂。
数道暗红岩刺破土而出,呈环形包围之势,直刺三人咽喉。速度极快,轨迹刁钻,若慢半息,必被贯穿。
他瞬间抽手,右臂回撤,左眼“漏洞之眼”全开,视野中整片地面化作流动的数据网格,岩刺生成节点如红点暴闪。这不是自然地质活动,是地核能量被扰动后触发的防御残余,带有逻辑判定性质——有人闯入禁区,系统自动反击。
“掩护!”林风低喝,体内秩序之力轰然爆发。
蓝色光晕自他为中心扩散,半球形领域撑开,将苏然与大壮罩入其中。岩刺撞上护盾,发出刺耳摩擦声,火星四溅,护盾剧烈波动,边缘出现细微裂纹,但未破裂。
苏然反应极快,双手迅速结印,左眼绿纹一闪,生命灵丝自瞳孔蔓延而出,缠绕护盾表面。生机之力注入,原本泛白的裂痕迅速转为淡青,韧性增强,波动趋于平稳。
大壮怒吼一声,双足蹬地,战锤高举,黑气自手臂裂痕喷涌,却被他强行引导至武器顶端。混沌战锤重重砸向最近一根岩刺,“轰”地一声,黑气炸裂,岩刺从中断裂,碎石飞溅,尽数被护盾弹开。
第二根岩刺紧随而至,角度更险,直逼林风侧颈。他侧身避让,同时右手挥出,秩序战刀出鞘,一刀斩断岩尖。刀锋与岩石碰撞,竟发出金属交击之声,震得虎口发麻。
第三、第四根接连突刺,位置交错,封死退路。林风冷哼,脚尖一点地面,借反冲跃起,空中翻转,刀背横扫,将两根岩刺同时击偏。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瞬间,察觉脚下震动频率异常——不是随机震荡,而是有规律的脉冲式推进,像某种机制正在重启。
“停了。”苏然忽然出声。
最后一根岩刺悬在半空,尖端距大壮胸口不足十厘米,却不再前进。紧接着,所有岩刺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随后“咔”地一声,齐齐崩解,化为灰烬洒落。
地面震动未止,裂缝中渗出暗红岩浆,不沸腾,不外溢,只是静静流淌,如同血管搏动。空气变得厚重,土系能量浓郁到近乎凝固,呼吸都带着阻力。
三人沉默站定,各自调整状态。
林风掌心烙印仍在轻微跳动,识海尚有余波未平。刚才那场精神入侵虽被击退,但三重否定逻辑的反噬仍在,太阳穴隐痛,思维稍显滞涩。他闭眼一瞬,用漏洞之眼扫描四周,发现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规则残响——与创世遗迹同源,但更为古老,像是被封存已久的认证协议在被动响应。
“不是陷阱。”他睁眼,声音低沉,“是有意识的存在,在回应我们的通行。”
苏然靠在岩壁上,指尖轻抚左眼绿纹,刚才连续施术让她灵力消耗不小,额角渗出细汗。她抬头看向通道深处,目光微凝:“我们已经通过钥匙认证……它守的不只是门,是更高权限的边界。”
大壮握紧战锤,手臂裂痕处仍有黑气缓缓渗出,被他用意志强行压回皮下。他冷笑一声:“管它是神是鬼,敢冒头就砸烂。”
林风抬手制止,目光沉稳:“别冲动。我们过了心魔关,不代表能硬闯神域。它既然还能发声,就说明还没死透——而这声咆哮,是警告,也是考验。”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咆哮自通道深处传来。
声波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仿佛大地本身在开口。三人身体同时一僵,肌肉不受控地绷紧,心跳节奏被打乱。苏然指尖一颤,生命灵丝瞬间收缩回眼内;大壮战锤差点脱手,靠咬破舌尖才稳住意识;林风则猛地闭眼,漏洞之眼逆向运转,将声波解析为数据流——其中夹杂着原始意志,还有未完全失效的秩序编码。
这咆哮不是攻击,是宣告。
宣告闯入者已被锁定。
林风睁开眼,呼吸渐稳。他知道,真正的门槛到了。之前的所有考验——幻象、记忆篡改、身份验证——都是铺垫。眼前这个存在,才是地核核心的最后一道守卫。
它不杀他们,也不放行。
它在等。
等他们做出选择。
“通道还没完全打开。”苏然低声说,手指指向地面。那枚钥匙孔标记仍在,但光芒已转为暗红,像是被某种更高权限覆盖。她尝试用生命之力触碰,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大壮啐了一口,盯着前方黑暗:“就这么干站着?它不出来,我们冲进去就是。”
“冲?”林风冷笑,“你刚才没听懂那声咆哮的意思?它不是在威胁,是在测试我们的判断力。贸然前进,下一波可能就不是岩刺了。”
“那你说怎么办?”大壮皱眉。
林风没回答,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烙印依旧温热,与通道深处的波动隐隐同步。他忽然想起神兽闭眼前瞳孔形成的三角结构,还有刻痕上重组的新标记——那不是通行码,是提问。
它在问:你们为何而来?
是为了力量?为了真相?还是为了终结这一切?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去触碰钥匙孔,而是将手掌悬于半空,掌心朝下,仿佛在称量某种无形之物。
苏然察觉异样,轻声问:“你在做什么?”
“回应。”林风说。
他没有注入灵力,也没有启动漏洞之眼,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烙印与地核波动共振。几秒后,地面裂缝中的岩浆流动节奏变了,从规律脉冲转为缓和涟漪。那股压迫感并未消失,但不再带有敌意。
像是……在倾听。
大壮瞪大眼:“你跟它……沟通上了?”
林风摇头:“不是沟通。是让它知道,我们不是来夺权的,也不是来接管的。我们是来结束实验的。”
苏然嘴角微扬:“说得真伟大。”
“事实而已。”林风收回手,目光投向黑暗深处,“它守的是规则,而我们要打破规则。但它未必会阻止我们——如果它也厌倦了轮回。”
地面震动渐渐平息,岩浆退回裂缝,空气中土系能量开始稀释。那枚钥匙孔标记重新泛起幽蓝,不再是冰冷认证,倒像是等待确认。
大壮握紧战锤,眼神凶狠:“它要是再闹,我不介意帮它提前退休。”
林风没理他,而是向前迈了一步。
脚落下的瞬间,通道深处传来第二声咆哮。
比之前更低,更沉,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震动,仿佛整个地核都在共鸣。这一次,声波中多了一丝……认可?
三人站立原地,无人后退。
林风右手再次抬起,掌心对准钥匙孔。
烙印炽热,脉动如心跳。
他的手指刚刚触及符号边缘——
整片岩层突然下沉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