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绝地寻踪
地下实验室内的空气骤然凝固，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远处玻璃格间内浑浊液体的翻涌声、标本苏醒时关节摩擦的“咔哒”声，与入口处传来的沉重脚步声、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响曲。
前有狼，后有虎，绝境已成！
“没时间了！”云破月银眸锐利如刀，瞬间做出决断。她一把抓起操作台上那个银色U盘塞入贴身口袋，语速极快地说道：“利用那些苏醒的怪物制造混乱！沈知白，干扰追兵传感器！小夏，试着影响最近的那些标本，让它们把注意力转向入口！”
生死关头，信任与默契无需多言。
沈知白灵体光芒骤敛，化作一道几不可见的虚影，如同鬼魅般迎向入口方向。她并非硬撼，而是将幽冥魂火凝聚成无数细如牛毛的冰刺，无声无息地射向通道顶部和墙壁的传感器探头、以及追兵头盔的目镜！
“嗤嗤嗤——”
“警告！光学传感失效！”
“热成像受到干扰！”
“失去目标锁定！”
通道内立刻传来p.p.c.追兵（很可能是后续赶到的清道夫小队）略显慌乱的电子提示音和呵斥声。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这短暂的感官剥夺和锁定失效，为她们争取到了宝贵的几秒钟！
与此同时，林小夏真灵赤芒大盛，将至情之力催发到极致。她没有试图控制那些充满怨恨和疯狂的苏醒标本——那几乎不可能——而是将一种极致的“被入侵、被攻击”的愤怒与恐惧情绪，如同涟漪般精准地传递向离入口最近的几个玻璃格间！
“吼——！”“嘶嘎——！”
格间内，那几个最先苏醒、形态最为狰狞的融合怪物，瞬间将猩红的目光投向了入口处那些散发着“秩序”能量和“威胁”气息的p.p.c.士兵！在它们简单混乱的意识里，这些全副武装的闯入者，就是导致它们痛苦苏醒的元凶！
“砰！哗啦——！”
坚固的强化玻璃被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撞碎！粘稠的防腐液混合着狰狞的怪物，如同出笼的饿兽，疯狂地扑向刚刚涌入实验室的p.p.c.小队！
“开火！自由射击！是失控的实验体！”通道口顿时枪声大作，能量光束乱飞，怪物的嘶吼与士兵的惨叫混杂在一起，场面瞬间陷入极度混乱！
“就是现在！走！”云破月低喝一声，强忍伤痛，匕首挥出斩断侧面一根垂落的电缆，激起一蓬耀眼的电火花暂时阻挡视线，随即带头冲向实验室深处另一个堆满废弃仪器的角落！她记得刚才匆忙一瞥间，似乎看到那里有一个向下延伸的、被杂物半掩的维修通道口！
沈知白灵体瞬间回归，幽冥魂火在前方引路。林小夏真灵紧随其后，情力屏障若隐若现，干扰着可能存在的能量探测。
三人险之又险地穿过混战区域，冲到角落。云破月奋力推开几个锈蚀的铁柜，果然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向下竖井，井壁有锈蚀的铁梯。一股更阴冷、更陈腐的空气从下方涌上。
“下去！”云破月毫不犹豫，率先攀梯而下。沈知白和林小夏紧随其后。
就在最后一人消失在井口的瞬间，一枚高爆手雷在她们刚才停留的位置炸响，烈焰和冲击波将杂物掀飞！但已经晚了。
竖井很深，向下爬行了近二十米才到达底部。底部是一条更加狭窄、仅能弯腰通行的管道，似乎是某种古老的排污或通风系统。管道内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恶臭，但暂时听不到上面的战斗声了。
三人不敢停留，沿着管道艰难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和流水声。爬出管道口，发现竟然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地下河道旁，河水浑浊漆黑，散发着恶臭，但空气流通了许多。远处隐约能看到城市的灯光——她们竟然从鬼市下方，一路逃到了城市边缘的废弃排水系统！
暂时安全了。
三人瘫坐在河岸边的碎石上，精疲力尽。云破月肋下的伤口因剧烈运动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绷带，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沈知白灵体黯淡，维持形态都显得有些勉强。林小夏真灵也消耗巨大。
但她们的眼神却异常明亮。云破月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银色U盘。
“需要能读取这玩意的设备。”她喘息着说，目光扫过周围废弃的环境。
沈知白灵体微微闪烁，传递意念：“我的魂火可以尝试模拟微弱的电流脉冲，刺激U盘的数据接口，或许能读取表层信息，但无法保证完整性，也可能损毁U盘。”
“试试看！我们需要线索！”云破月果断道。
沈知白灵体悬浮到U盘上方，指尖凝聚起一丝比发丝还细的幽白电芒，极其小心地贴近U盘的金属接口。
“滋啦……”微弱的电流声响起。U盘上的指示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沈知白闭目凝神，全力感知着电流反馈回的、杂乱无章的数据流碎片。几分钟后，她灵体一晃，电芒消散，脸色更加透明。
“怎么样？”林小夏急切地问。
“数据损坏严重……加密等级很高……”沈知白意念断续，“只捕捉到几个残缺的字段……‘归墟……容器……稳定性低于临界……样本……运输中……坐标……’ 还有一个模糊的……类似某种鸟类爪印的标记……坐标信息不全，只能确定一个大致的方位，在城北方向的远郊……”
“鸟类爪印？”云破月皱眉思索，“这个标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猛地想起老烟斗的提醒，以及之前在鬼市感觉到的那些“生面孔”。“难道……除了p.p.c.，还有另一股势力在盯着‘归墟’？”
就在这时，云破月随身携带的一个伪装成普通饰品的、极其微小的能量探测器，突然发出了极其微弱的震动警报！屏幕上显示，有微弱的、与p.p.c.制式能量类似但更具侵略性的信号源，正在快速接近这个区域！
“追兵又来了！他们放出了追踪无人机！”云破月脸色一变，挣扎着站起身，“不能待在这里了！”
新的线索指向城北，而危险紧随其后。她们必须拖着伤疲之躯，在追兵的围剿下，前往未知的城北远郊，寻找那神秘的“归墟”容器和背后的真相。
希望渺茫，但脚步不能停。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