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她又揉起了面团,葛粉加面粉,一般开水烫面,一般凉水和面。
咸肉切成丁,拌进面团里,揉匀后揪成小剂子,按压成薄饼,放进刷了猪油的锅里煎。
葛粉的细腻混着咸肉的油脂,煎的两面金黄,外酥里嫩,第一锅一下就被抢光了。
赵子回先给淑云拿了一块,自己立马又抢了一块,烫的嘴里“斯哈斯哈”叫,还是忍不住要吃。
小夏单独给陆寒野留了一个,放在碗里递了过去,“我好吧,特地给你留的。”
“确实好。”陆寒野的眼神盯着小夏的嘴唇。
他更想尝这个。
人多,小夏准备做烙锅,前段时间她馋这一口特地打了一口新锅。
先洗配菜,冬笋去皮切得厚薄均匀,后山挖的野葱,翠绿水灵;还有泡发的蕨菜干、洗净的野荠菜,嫩生生的白菜……
最关键的是咸肉,上次淑云买的拜师腊肉正好还剩几块,她拿回来重新晒了几个日头,腊肉肥瘦相间,油亮发光,一看就很好吃。
“今天带你们吃个不一样的,烙锅,保准你们喜欢。”
小夏在院子里架起烙锅,其他人坐在不远处看着。
“烙锅?没吃过,跟着小夏有口福。”赵子回两眼放光。
他看向王淑云,“淑云,你吃过吗?”
淑云摇头。
火烧起来,待锅烧的发烫,锅里放一点底油,小夏把切好的腊肉倒进去。
油脂瞬间化开,冒着细密的油泡,肉香气飘的满院子都是,勾的人只咽口水。
待肉炒的微微卷曲,边缘带点焦香,小夏舀了一大勺辣椒酱倒进锅里。
洪亮的辣酱裹着咸肉翻炒,鲜辣的香气炸开。
小夏抓起一把野葱段,放在一起翻炒,接着藜蒿嫩邵、蒲公英嫩叶、苦苣菜、野荠菜陆续下锅。
最后把冬笋片放上去。
“今天是野菜宴。”
小夏调好蘸料,自家做的辣椒面,在配上芝麻油和蒜末。
“来,尝尝。”
赵子回夹了一筷子野蒜腊肉,配着鲜嫩的冬笋片,沾了下蘸料,放进嘴里,“好吃,谁想吃来的,冬天这么吃,太带劲了。”
小夏进屋,把家里的酒拿出来,一人倒了一杯。
蒲公英微苦,沈夜白还挺喜欢。
王鹤安筷子不停,他夹着一块葛粉咸肉饼,放在锅边烙了下,沾了点辣酱,咬一口,外酥里嫩,“过瘾。”
陆寒野坐在小夏边上,时不时帮她添炭火,把烙的最香的咸肉、冬笋夹到她的碗里。
青山夹了个野鸡翅膀啃,他觉得里面的蘑菇好像比肉还香。
一顿饭一直吃到天快黑,大家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沈夜白感受了下身体,基本没有难受的感觉了。
“小夏姑娘的东西,不简单呐。”
赵子回跟王鹤安坐一辆马车,紧紧跟在王淑云的车后面。
“你说我要是去坐淑云的车,她会答应吗?”
王鹤安回的毫不客气:“她会把你从马车上扔下来。”
赵子回垂头丧气,“你说淑云为什么就不愿意答应我呢,我就差掏心掏肺了。”
“那是因为她是和离之身,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所遇非人此生就毁了,你能懂吗?你觉得自己好,但淑云姑娘不知道,她必须为自己慎重考虑。”
“还有,你爹娘会答应吗?你娶回一个和离的女子。”
“他们为什么不答应,我爹说他不管我。”
王鹤安无语,“那就是气话,还真能不管你,你首先得搞定你的爹娘,让他们接纳淑云姑娘。
不然得话,就算有一天,淑云姑娘被你的真心打动,你爹娘阻扰,你们还是走不到一块儿。”
“是吗?这个好办。”
“不好办,长辈多为晚辈考虑,淑云姑娘能跟,正好可以弥补你的短处,你需要让你爹知道这一点。”
“不知道,兄弟,怎么能干就成了我的短处了?”
王鹤安不语,只一味地看着赵子回。
赵子回败下阵来,“行,我承认,我是不够能干,但我以后的媳妇能干啊。”
“成了再讲吧。”
赵子回垂头丧气。
“你知道吗,那天我看到淑云的前夫了,好大的气派,难怪淑云看不上我。”
王鹤安简直想要扒开这家伙的脑瓜子看看,里面到底长芯子没有。
“猎虎山的事情安排怎样了?”
赵子回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应该没有偷听的。
他压低声音:“安置的差不多了。收编的土匪除了每日操练,还会参与农桑,油菜已经种植下去,再加上葛根和红薯,过冬没问题。”
“你说陆兄为何要养着这批土匪?还对上面说已经遣散?这不是欺君吗?”
赵子回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富贵险中求。”
“你若是想要压顺安侯府的那位一头,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怕不怕?”
“鹤安,你总把我当傻子,你以为我真猜不出陆兄的身份?顺安侯府的那位就是为陆兄而来的吧。”
“这次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赵子回得意,不是他突然开窍了,而是淑云点拨的他。
他媳妇真聪明。
享受着王鹤安的震惊,赵子回别提多快活了。
“你要想好,我家里那些人,”王鹤安顿了顿,“我本就无所谓,只是你,”
“我一直仰慕陆兄,现在能跟陆兄一起成就一番事业,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肯定不会错过,你放心吧,我已经深思熟虑,绝不是一时冲动。”
“嗯。”王鹤安点头,心潮澎湃。
*
“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又回来干什么?我早当你死在外边。”
赵员外家鸡飞狗跳。
这要从早上门房开门,发现失踪了好几个月的大小姐突然回来说起。
原本赵员外听到这个消息欢喜的鞋都差点跑掉。
结果刚到门口,只见女儿挺着肚子站在门口,旁边的小白脸舔着张笑脸,冲他鞠了个躬:“小婿拜见岳丈大人。”
赵员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当场就走了。
下人掐人中的掐人中,喂水的喂水,忙活好一通,赵员外才醒过来。
他以为自己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