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涵握着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文化部的通报和《霍比特人：史矛革之战》的预告片，如同两记重锤，将他最后一丝侥幸砸得粉碎。
恐慌和绝望之中，一个被他刻意遗忘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苏琪的警告。
“听我一句劝，到此为止吧，别再回应了，更别去惹柳如烟了。”
当时他只以为那是苏琪惧怕柳如烟，不敢和柳如烟站在对立面。
如今想来，那分明是苏琪洞悉了柳如烟可怕实力后的忠告！
他再也顾不上面子，几乎是颤抖着拨通了苏琪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苏琪略带慵懒和一丝了然的声音：“喂？路涵？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路涵此刻：“苏琪姐！我……我错了！当初没听你的！
现在……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苏琪轻笑一声，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幕：“现在知道怕了？
华涛那个老狐狸自身难保，你指望不上他了。想活路，只剩下一条。”
“什么路？”路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柳如烟不是说，有机会想跟你合作么。你就借着这个机会，亲自去一趟魔都找她。”
“这样就行了？”
“去年《歌手》节目大爆，其中有一期韩红退赛，你应该知道吧？”
“嗯，知道！韩红因为去抗灾……”说到这里，路涵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苏琪笑道：“看来你已经想到了。这个柳如烟对真正做公益的人，非常欣赏！
没准这次《魔都堡垒》口碑崩盘，或许还是你的一个机会呢。”
“我明白了！谢谢苏琪姐！”
挂断电话，路涵在原地仔细思考苏琪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
这暴雪娱乐的造星能力，整个娱乐圈谁不羡慕？
那个诗诗原本只是个小咖二线，但只是短短两年，一跃晋升为国际一线顶流！
如果自己能借这个机会，就算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路涵一想到这里，猛地转向身边还焦头烂额的经纪人和助理。
“订机票！最快的航班去魔都！把我这些年做的公益项目全部准备好，资料要详尽！”
经纪人有些犹豫：“涵涵，我们这样主动送上门，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路涵打断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现在还有比这更糟的情况吗？按我说的做！”
几个小时后，路涵带着核心团队，异常低调地出现在了魔都创意园，暴雪娱乐的门口。
没有粉丝围堵，没有媒体长枪短炮，只有一种近乎凝重的安静。
路涵带着经纪人，向前台表明身份和来意后，甚至能感受到周围员工投来的好奇、审视、甚至带点同情的目光。
小离接到前台电话时，惊讶地挑了挑眉。
她捂住话筒对柳如烟低声道：“柳总，路涵和他的经纪人来了。说想拜访您，当面道歉并请教。”
“让他们去会客室，我随后就到。”柳如烟停下画笔，眼中闪过讶异。看来，这是得到高人指点了。
“明白。”小离点了点头，对话筒说道：“带客人去会客室。”
会客室里，路涵和经纪人坐在沙发上，立刻有人端来热茶。
没过多久，柳如烟和小离推开会客室门走了进来。
路涵和经纪人立刻站了起来：“柳总，冒昧来访，打扰您了。”
路涵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客气了，快请坐——”
柳如烟等人全都坐下后，路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柳总，我是专程来向您道歉的。我……”
“别这样，”柳如烟一摆手，打断了路涵的道歉：“其实也怪我，性格太好斗了。”
“不不不，是我先挑事的。”路涵万万没想到，柳如烟在没有攻击性的时候，竟然会这么好说话！
“不打不相识嘛！”
柳如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纠缠，她直接换了一个话题：“路涵，我听说你现在是自己开了工作室？”
路涵的经纪人刚要说话，却被路涵拦下了：“嗯，柳总说的没错。
现在接通告、代言、形象管理等，都是我自己在打理。”
柳如烟笑道：“同时还拓展了体育公益等事业？”
“嗨——投入的没有韩红多，但慢慢做嘛。”
柳如烟点点头，她仔细打量着路涵，发现他的形象其实非常有亮点。
顶流需要的一切因素，他都具备，而且这个气质，特别适合仙侠剧！
路涵被柳如烟看的有点发毛。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柳如烟忽然说道：“路涵，想不想拍仙侠剧呀？”
“啊？”路涵现在信心严重不足，他犹豫道：“我，我拍仙侠剧，能行吗？”
“气质非常合适！”柳如烟语气非常确定：“再说，你也可以借影视剧挽回一下形象。”
路涵不甘心地说道：“其实，我想拍电影……”
“路涵，选剧，适配很重要！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你拍电影去和人家拼演技，你有优势么？”
柳如烟这句话问得直白又犀利，像一根针，轻轻一挑，就戳破了路涵心底那点不甘和虚荣。
路涵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说起。
自身优势？在电影圈，尤其是在经历了《魔都堡垒》的惨败后，他哪还有什么演技上的优势可言？
他的票房号召力，在如今日益挑剔的观众面前，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
柳如烟继续说道：“电影的时长有限，而且目前大夏影视圈，无论是电影还是影视剧，全部都是在谈恋爱。
你想在这样的环境下飙演技？”
“那，影视剧不也是在谈恋爱吗？”
柳如烟笑道：“影视剧不同，因为它的观看模式是碎片化的、陪伴式的。
观众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一边做家务一边听个响。
而且你的优势是颜值，是气质！你不去谈恋爱，你的粉丝愿意吗？”
路涵的经纪人算是听明白了，小声劝道：“涵涵，你想想，《琅琊榜》、《伪装者》、《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白夜追凶》、《人民的名义》……这些影视剧都爆成什么样了？
那些参演影视剧的演员，谁不是一炮而红啊？”
路涵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连连点头：“柳总，您准备什么时候拍影视剧？”
柳如烟苦笑：“我这里剧本有的是，但是没有导演愿意跟我合作啊！”
“啊？不能吧？”路涵和经纪人都懵了，以暴雪娱乐目前的体量和产出作品的质量，怎么会没有导演呢？
“你们忘了？当年我一口气把导演的国籍都给掀了，已经彻底得罪死了国内导演。”
路涵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柳总，你就暴雪娱乐这一家公司吗？”
“是啊。”柳如烟好奇，路涵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路涵和经纪人相互对视，眼睛瞪得溜圆。
经纪人试探着说道：“柳总，你可以在偷偷成立一家工作室，单独将影视剧这个业务，放在新工作室来做啊。
这样，就不会有人抵制了。”
柳如烟像是被闪电击中了，她一拍脑门，懊恼道：“笨啊，怎么就灯下黑了？”
一家新的，独立的影视制作工作室。
表面上与暴雪娱乐毫无关联，由职业经理人出面打理。
这样，就不会再引起影视圈的集体抵制了。
而暴雪娱乐，可以在幕后提供资金、剧本库和发行渠道支持……完美！
路涵和经纪人也不打扰。
柳如烟将想法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就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
现在路涵和经纪人还在呢，这些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说。
柳如烟对小离说道：“小离，把《择天记》的剧本取出来。”
“好的。”小离微微点头，立刻就回去取剧本。
柳如烟笑道：“新公司的事情，我会尽快搞定。一会儿你们先把剧本拿回去看看，如果你们那边没问题，我们合作一次？”
“好的柳总，非常期待这次合作！”
路涵和经纪人拿着《择天记》的剧本，离开了暴雪娱乐。
坐进车里，路涵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