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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展雄飞指尖触及那册泛黄的《疾风步》秘籍时,指腹先触到纸页边缘的毛糙质感——那是岁月沉淀的痕迹,纸页因常年翻阅微微卷起,边缘泛着陈旧的黄褐色。未等他细品这份古朴,胸前衣襟下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温热,如春日暖阳穿透布料,顺着肌肤蔓延开来。

他垂眸望去,隔着青色弟子服,能清晰看到衣襟下凸起的两道轮廓——左侧是刻着烈焰纹路的“炽火”令牌,右侧是缠绕电光的“惊雷”令牌。此刻,这两枚伴随他多年的令牌竟如被唤醒的灵物,同时发烫。那热度并非烈火焚身的灼痛,反倒带着一股温润的奇异暖流,从令牌边缘渗出,顺着他指尖与秘籍接触的缝隙缓缓蔓延。暖流起初细如发丝,触及《疾风步》纸页的瞬间,竟如溪流汇入江海般骤然扩张,顺着纸页的纤维纹路快速涌入秘籍深处,在泛黄的书页间无声流转。

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展雄飞瞳孔微缩,睫毛因惊讶轻轻颤动。尚未等他抽回手指,便见秘籍封面那三个墨色篆字“疾风步”骤然泛起淡淡金光。金光起初如晨雾般朦胧,在篆字边缘若隐若现,转瞬便凝聚成实质的光丝,在字缝间流转跳跃,宛如活过来的金蛇。紧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功法阁内窗棂紧闭,连一丝风都没有,可这本《疾风步》的书页却自行动了起来,“哗啦哗啦”地快速翻动,纸张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阁楼中格外清晰,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落在青瓦上。

不远处,三名挑选功法的外门弟子闻声转头,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其中一人眉峰微挑,伸手捅了捅身旁的同伴,低声道:“那不是展雄飞吗?他手里的秘籍怎么回事?”另一人眯起眼睛,盯着快速翻动的书页,语气带着疑惑:“没看错吧?书页自己动?难道是高阶功法的异象?”

“不好!”展雄飞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伸手按住秘籍封面,猛地将其合上。掌心触及封面的瞬间,他能清晰感觉到金光在纸页下挣扎跳动,像被困住的萤火虫。可那股从令牌涌来的暖流并未因书页闭合而消散,反而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愈发汹涌起来。暖流顺着他的手臂逆流而上,穿过肘部的“曲池穴”,掠过肩头的“肩井穴”,直冲入丹田气海。

丹田内,原本如平静湖面般平稳流转的灵力,此刻竟如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猛地泛起层层涟漪。紧接着,涟漪化作漩涡,带动着灵力疯狂旋转,连带着周身经脉都隐隐传来酸胀感,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轻轻穿刺。这是他修炼《破天诀》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异象——这门心法向来沉稳,哪怕遭遇强敌突袭,丹田灵力也只会加速运转,绝不会如此狂躁。

“怎么回事?”展雄飞脸色微变,垂眸看向胸前衣襟。隔着布料,他能清晰感受到两枚令牌的震颤,“炽火”令牌的震动频率渐渐慢了下来,“惊雷”令牌的震颤却愈发急促,片刻后,两枚令牌竟同步震颤起来,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仿佛在与某种未知事物进行跨越空间的对话。而这共鸣,竟直接干涉了他的功法运转。

功法阁乃剑王宗重地,不仅有执法弟子定时巡逻,还有宗门长老在此看管高阶功法。若是再任由异象持续,必然会引来盘问。他不敢多留,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将《疾风步》秘籍紧紧揣入怀中,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随后,他脚步匆匆地朝着阁楼外走去,衣摆掠过身旁的书架,带起一阵微弱的风。身后,那三名弟子的目光仍追随着他的背影,议论声隐约传来,却被他刻意忽略。

出了功法阁,展雄飞脚步不停,沿着青石铺就的山道快速前行。沿途遇到两名提着食盒的同门弟子,他只匆匆点头示意,便侧身绕过,生怕对方察觉他体内的异样。山道旁的松柏随风摇曳,树影落在地面上,如跳动的墨团,可他此刻毫无心思欣赏,只一心想着尽快回到洞府。

半柱香后,一座石质洞府出现在眼前——这是外门弟子的居所,洞口刻着“壹零捌”三个字。刚踏入洞口,展雄飞便反手关上的洞门,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的目光彻底隔绝。洞府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洞顶石缝中渗出的水珠滴落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他松了口气,快步走到洞府中央的蒲团旁,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他先将怀中的《疾风步》小心翼翼地放在身旁的石桌上,随后伸手探入衣襟,指尖触及令牌的瞬间,便感受到一股滚烫的温度——比在功法阁时更甚。他动作轻柔地将两枚令牌取出,放在掌心。

此刻的“炽火”与“惊雷”令牌,已不复往日的沉寂。巴掌大小的令牌通体灼热发烫,入手竟有些烫手,展雄飞不得不运转一丝灵力包裹手掌,才勉强握住。“炽火”令牌表面的火焰纹路像是活了过来,红色的光晕在纹路间流转,宛如跳动的真实火焰,纹路中央的火焰图案甚至微微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令牌中喷薄而出;“惊雷”令牌上的雷电纹路则闪烁着紫蓝色的电光,纹路边缘不时有细小的电弧噼啪作响,落在空气中,激起细微的火花。

更神奇的是,两枚令牌被取出后,竟缓缓挣脱了他的手掌,自动悬浮在他身前半尺处。“炽火”令牌的红色火焰与“惊雷”令牌的紫蓝雷电在空中交织,火焰被雷电缠绕,雷电被火焰包裹,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椭圆形光罩。光罩表面红紫双色流转,像一层流动的彩纱,将展雄飞整个人笼罩其中。

光罩之内,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开始涌动。一股是来自“炽火”令牌的炽热火焰之力,如地底深处的熔岩般滚烫,顺着展雄飞的手掌心钻入体内。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温水浸泡,带着融融暖意,连原本酸胀的部位都舒缓了不少;另一股则是“惊雷”令牌的狂暴雷电之力,如夏日骤雨般凌厉,沿着手臂的经脉快速穿梭,带来一阵阵轻微的麻痹感,却并不疼痛,反而让他的精神愈发清醒。

这两股力量一刚一柔,一热一烈,本该相互排斥,此刻却异常和谐地顺着他的四肢百骸涌入丹田。火焰之力走的是奇经八脉,雷电之力行的是正经十二脉,两条路线并行不悖,最终在丹田气海汇合,与原本的淡金色灵力交融在一起。

丹田内的《破天诀》心法,此刻彻底被惊动了。原本平稳运转的淡金色灵力,在火焰与雷电之力的刺激下,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如脱缰的野马般在经脉中快速奔涌。展雄飞凝神内视,视线穿透皮肉,清晰地看到丹田内的景象:淡金色灵力形成的漩涡越来越大,火焰之力融入其中,让漩涡边缘泛起红色;雷电之力加入后,漩涡内部又多了紫蓝色的电光。三者交织在一起,让灵力的运转速度比平时修炼时快了三倍不止。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这是……《破天诀》在升级?”展雄飞又惊又喜,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他从筑基境初期开始修炼《破天诀》,如今已是元婴初期,整整五年,这门心法始终停留在最初的“筑基篇”,无论他如何苦修、如何尝试冲击瓶颈,都像是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连一丝裂缝都打不开。宗门长老曾告诉他,《破天诀》残缺,能修炼到元婴境已是极限,想要功法升级,除非找到缺失的残篇。可现在,仅仅是两枚令牌的共鸣,竟然引动了功法的升级迹象!

经脉中,灵力奔涌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穿刺,尤其是胸口的“膻中穴”与小腹的“关元穴”,更是疼得他眉头紧锁。但展雄飞死死咬着牙,强忍着不适——他知道,这是功法突破的关键时机,一旦错过,下次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他缓缓闭上双眼,集中全部精神,按照《破天诀》的心法口诀,在心中默念:“气沉丹田,意守涌泉,引气归元,淬体炼神……”

随着口诀响起,他引导着那两股火焰与雷电之力,如同两条驯服的蛟龙,缓缓融入丹田的灵力漩涡之中。火焰之力如同高温熔炉,将原本略显驳杂的淡金色灵力淬炼得更加炽热凝练,那些隐藏在灵力中的细微杂质,在火焰的灼烧下化为青烟,从经脉末端逸散而出;雷电之力则像是催化剂,让灵力的运转速度再次提升,经脉中仿佛响起了细微的雷鸣之声,“嗡嗡”作响。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原本呈淡金色的灵力,此刻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紫双色。红色源自“炽火”令牌的火焰之力,在灵力边缘流转,如燃烧的光带;紫色来自“惊雷”令牌的雷电之力,在灵力中央闪烁,似跳动的电弧。两种颜色在灵力中交织流转,让灵力看起来既凝练厚重,又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狂暴威慑力。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洞外的天色从正午的明亮渐渐转为黄昏的橘红,又从黄昏的橘红陷入黑夜的墨黑。洞府内没有烛火,只有展雄飞身前的光罩散发着红紫双色光芒,将他的身影映照在石壁上,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当展雄飞感觉体内的刺痛感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舒适感时,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看向身前的两枚令牌。

此刻,令牌的光芒已经渐渐暗淡下去,“炽火”令牌上的火焰纹路不再跳动,红色光晕收敛回纹路深处;“惊雷”令牌的雷电纹路也停止了闪烁,电弧消失无踪,两枚令牌都恢复成了原本古朴的模样。随后,它们像是失去了支撑,“啪嗒”两声,先后掉落在蒲团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展雄飞缓缓收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浊气带着淡淡的灰黑色,那是被火焰之力淬炼出的灵力杂质。他睁开眼睛,眸中先是闪过一丝疲惫,眼白上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随即被难以抑制的狂喜取代。他再次凝神内视,仔细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丹田气海中,红紫双色的灵力静静悬浮,如同一个缩小的双色漩涡。灵力总量虽然没有大幅增加,只比之前多了一成左右,但纯度却比之前提升了足足三倍,原本略显松散的灵力,此刻如液态的金属般凝练,流转时带着沉甸甸的质感;灵力的运转速度更是比之前快了两倍不止,以前需要一个完整的呼吸才能完成的周天循环,现在只需半息便可完成,经脉中再也没有往日的滞涩感;更重要的是,《破天诀》的运转路线发生了细微却关键的变化,原本晦涩难通的“天枢穴”“太乙穴”等节点被彻底打通,灵力在这些节点间流转时畅通无阻,压缩灵力的效率也提升了数倍。

“太好了!”展雄飞激动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猛地从蒲团上站起身,动作幅度太大,带起一阵风,吹动了石桌上的《疾风步》秘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重塑了一般,变得格外轻盈,双脚踩在地面上,竟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不仅如此,他的五感也敏锐了许多——洞外五百米处草丛中,几只蟋蟀的鸣叫声清晰入耳,甚至能分辨出不同蟋蟀的叫声频率;风吹过洞口岩石的细微声响,像是有人用指尖轻轻划过石壁;连洞府角落里积尘的味道,都带着一股干燥的土腥味,清晰地传入他的鼻腔。

“《破天诀》升级后,我的修炼速度至少能提升一倍,而且灵力更加凝练,同阶对战中,我的实力绝对能碾压之前!”展雄飞心中狂喜,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自己的变化,目光在洞府内扫过,最终落在石桌上的《疾风步》秘籍上。他伸手将其拿起,指尖摩挲着封面的篆字,决定尝试修炼这门身法,看看升级后的《破天诀》能带来多少助力。

他重新坐回蒲团,将《疾风步》摊放在膝盖上,翻开第一页。书页上的字迹是用朱砂书写的,虽已有些褪色,却依旧清晰。开篇口诀映入眼帘:“身如柳絮,气若游丝,步随心动,风随步至。”按照秘籍所载,他先闭上双眼,运转升级后的《破天诀》,心中默念心法口诀,引导着丹田内的红紫双色灵力缓缓流淌至双腿经脉。

灵力刚进入腿部“足阳明胃经”,展雄飞便心中一喜——与他预想的不同,升级后的《破天诀》灵力与《疾风步》的运气路径竟有着惊人的契合度!以往修炼新身法,光是让灵力适应新的经脉路线,就要耗费半天时间,可此刻,红紫灵力如流水般顺着《疾风步》要求的路线流淌,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他按照口诀,将灵力汇聚到双脚的“涌泉穴”。刹那间,他只觉脚底传来一股轻盈的力道,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托住了他的双脚。“步随心动!”他在心中大喝一声,身形猛地一动,脚下如踩清风,整个人瞬间便从蒲团旁掠到了洞府左侧的石壁前,速度之快,竟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紫残影,残影停留了半息才缓缓消散。

“这速度……比我之前修炼的‘疾风步’还要快上八成!”展雄飞又惊又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没有停歇,再次运转灵力,身形一晃,从石壁前掠到洞府右侧的石床旁,紧接着又折返到石桌前,连续在洞府内穿梭了十数次。每一次穿梭,他的动作都比上一次更加熟练,速度也隐隐快了几分,到最后,洞府内仿佛有好几道他的身影在同时移动,红紫残影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场绚丽的光舞。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地面上的两枚令牌,弯腰将它们捡起。令牌入手微凉,已彻底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引发异象的不是它们。展雄飞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心中暗道:“这两枚令牌果然不简单。当年天衍子前辈临终前,将它们交给我,没说具体有什么用。如今看来,与它们相关的《破天鼎》,秘密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奥。”

来到剑王宗,不过是接触了一本《疾风步》秘籍,便引动了功法升级。

“难道说,剑王宗内藏有与《破天鼎》相关的事物?”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在他心中疯狂蔓延,让他愈发好奇起来。《破天鼎》只存在于令牌的只言片语中,他连鼎的模样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它的具体作用。可从令牌的反应来看,剑王宗必然有能与它们产生共鸣的东西。

就在展雄飞沉浸在思索中时,剑王宗主峰——凌云峰的宗主大殿内,一位身穿金色道袍的老者突然睁开了眼睛。老者端坐在大殿中央的玉座上,面容古朴,额间布满了细密的皱纹,却不显苍老,反而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威严。他的头发用一根碧玉簪束起,发丝间夹杂着几缕银丝,眼神却如深潭般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他便是剑王宗宗主,渡劫期七劫的顶尖强者——凌沧海。

半个时辰前,凌沧海正闭目打坐,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灵力,感悟天地法则。大殿内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连殿外守护弟子的脚步声都被隔绝在外。可就在展雄飞丹田灵力完成蜕变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波动跨越了数十里距离,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他的心湖,直接打断了他的修炼。

凌沧海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出一丝金色灵力,灵力在空中微微跳动,像是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他的目光穿透大殿的琉璃穹顶,越过层层叠叠的山峦,精准地望向了外门弟子洞府所在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自语:“刚才那股力量……带着洪荒的气息,是洪荒鼎的异动?”

他口中的洪荒鼎,此刻正被安置在宗主大殿后方的密室之中。那是一尊半人高的古朴青铜鼎,鼎身布满了晦涩难懂的纹路,颜色暗沉,像是被岁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甚至带着几分锈迹。若将它放在寻常集市上,恐怕只会被当作废铜烂铁,根本没人会多看一眼。

可只有剑王宗历代宗主才知道,这尊青铜鼎乃是宗门的镇派之宝之一,其价值远超任何一件极品灵器。相传在三千年前,剑王宗初代宗主在极北之地的一处上古遗迹中偶然所得。当时鼎内蕴含着一股难以掌控的奇异力量,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天地异象,初代宗主担心这股力量外泄引来其他宗门的觊觎,便耗费自身半数修为,将其封印在宗主大殿的密室之中,还设下了“锁灵阵”“隔音阵”等重重禁制,以防不测。

数百年来,这尊洪荒鼎始终沉寂在密室的石台上,任凭岁月流转,从未有过任何异动。剑王宗历代宗主虽会定期查看,却也只当它是一件需要妥善保管的上古遗物,从未想过它会有苏醒的一天。可刚才,凌沧海清晰地感觉到,密室中洪荒鼎的封印竟微微震动了一下,那震动的频率与他记忆中洪荒鼎本身的气息完全一致,像是在与外界的某种力量进行跨越时空的共鸣。

“难道是与洪荒鼎同源的东西出现了?”凌沧海从玉座上站起身,金色道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衣摆扫过玉座旁的鎏金香炉,带起一缕淡淡的檀香。他身形一晃,如瞬移般消失在了大殿内,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色残影,连空气中的檀香都未曾被扰动。

下一刻,凌沧海已出现在密室门口。密室的石门由千年玄铁打造,足足有半尺厚,门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防御禁制,符文交错纵横,闪烁着微弱的金色光芒。这是初代宗主亲自布下的禁制,只有历代宗主的血脉灵力才能解开。

凌沧海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出一丝精纯的金色灵力。他轻轻点在石门中央的凹槽处——那里刻着一个与洪荒鼎同款的纹路图案。“咔嚓”一声轻响,如同钥匙插入锁孔,石门上的禁制符文瞬间亮起,沿着纹路快速流转了一圈,随后便缓缓黯淡下去。沉重的玄铁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向两侧缓缓打开,露出了密室内部的景象。

密室不大,约有三丈见方,地面与墙壁都是由黑色的黑曜石砌成,能吸收灵力波动,防止密室中的气息外泄。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那尊青铜洪荒鼎静静矗立。鼎身比凌沧海记忆中更加暗沉,却在石门打开的瞬间,鼎身之上原本黯淡的纹路竟隐隐亮起,散发出与展雄飞令牌相似的红紫双色光芒。

凌沧海缓步走到石台前,目光紧紧盯着鼎身的纹路。这些亮起的纹路走向与展雄飞手中令牌上的火焰、雷电纹路有着几分微妙的契合——洪荒鼎上的某一段纹路,竟与“炽火”令牌的火焰纹路完全一致;而相邻的另一段纹路,则与“惊雷”令牌的雷电纹路如出一辙。红紫光芒在鼎身纹路上缓缓流转,像是在呼应着什么,鼎身也随之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与他之前感知到的震动频率完全相同。

“果然是洪荒鼎的异动。”凌沧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抬手轻抚鼎身。指尖触及青铜表面时,他能清晰感觉到鼎内传来的微弱共鸣,那股力量温暖而狂暴,与展雄飞令牌传来的气息如出一辙。“能引发洪荒鼎如此强烈的共鸣,看来那个在外门区域的弟子,身上一定携带有与鼎同源的器物。”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决断。洪荒鼎乃是上古遗物,蕴含着无穷秘密,若是被外界知晓它有了异动,必然会引来各大宗门的觊觎,甚至可能引发宗门大战。此事必须谨慎处理,既要找出那个引发共鸣的弟子,查清他的身份与来历,也要守住洪荒鼎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鼎已苏醒。

凌沧海对着密室门外朗声道:“执法长老何在?”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密室门口,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弟子参见宗主。”来人是剑王宗执法长老赵烈,身穿黑色执法服,面容冷峻,腰间佩着一柄银色长剑,正是执法殿的制式武器。

“传我命令。”凌沧海转过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带领执法弟子,排查半个时辰前外门弟子洞府区域的灵力波动,找出引发异动的具体洞府位置,锁定那名弟子的身份与来历。记住,此事务必保密,不可声张,若有泄露,按门规处置。”

“是,宗主!”赵烈不敢怠慢,沉声应道。他虽心中疑惑,不知宗主为何如此重视外门区域的灵力波动,却也知道不该多问,起身躬身行礼后,便转身快步离去,着手安排排查事宜。

密室门再次缓缓关上,将红紫光芒与鼎身的共鸣都隔绝在内部。凌沧海继续站在洪荒鼎前,眉头微蹙。他想起初代宗主留下的手札中曾记载:洪荒鼎乃上古神器“破天鼎”的一部分,当年破天鼎碎裂,分为鼎身与七枚令牌,鼎身流落至此,成为剑王宗镇派之宝,而七枚令牌则不知所踪。如今看来,失踪的令牌,竟落到了一个外门弟子手中。

“破天鼎……令牌……”凌沧海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难道那个弟子,与当年的破天鼎主人有关?”他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暂时压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弟子,查清令牌的来历。一场围绕着洪荒鼎与神秘令牌的风波,已悄然在剑王宗内拉开序幕。

而此刻的展雄飞,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宗主与执法长老的注意。他沉浸在《破天诀》升级与掌握《疾风步》的双重喜悦中,连洞府外执法弟子悄然展开排查的动静都未曾察觉。他摩挲着手中的令牌,思索了片刻,决定趁热打铁,尝试将升级后的红紫灵力融入剑法,看看能带来怎样的变化。

他走到洞府角落,那里放着一个简陋的木架,架子上摆着一柄长剑——正是陪伴他多年的青岚剑。剑身由玄铁锻造,长约三尺,呈淡青色,剑脊上刻着一道细微的凹槽,那是他当年突破筑基境时,与妖兽战斗留下的痕迹。虽只是一柄中品灵器,却被他保养得光洁如新,剑身倒映出他此刻兴奋的脸庞。

展雄飞伸手握住剑柄,入手微凉,熟悉的触感让他心中安定。他深吸一口气,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摆出修炼的姿势,缓缓闭上双眼,运转升级后的《破天诀》心法。

刹那间,丹田内红紫双色的灵力如被唤醒的潮水,顺着经脉快速流向手臂。灵力穿过手腕的“阳谷穴”,涌入掌心,再顺着掌心传递到剑柄,最终涌入青岚剑中。原本平淡无奇的剑身,在灵力涌入的瞬间,竟被红紫双色光芒包裹,剑身上缠绕着淡淡的火焰与雷电——红色的火焰在剑身表面跳动,如同一层流动的火衣;紫色的雷电在剑脊处闪烁,不时有细小的电弧噼啪作响,散发出惊人的威压。

展雄飞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光。他按照剑王宗基础剑法《九岳剑法》的口诀,手腕轻轻转动,青岚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苍岳开天!”他低喝一声,将体内三成灵力注入剑身,猛地挥剑向下斩去。

红紫双色的剑气如匹练般从剑尖迸发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不仅蕴含着《九岳剑法》原本的磅礴厚重,还夹杂着“炽火”令牌的炽热火焰与“惊雷”令牌的狂暴雷电之力。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中的尘埃都被瞬间点燃,又被雷电击碎,化作细小的颗粒。

“轰!”剑气重重落在洞府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地震来临。展雄飞连忙后退一步,定睛看去——只见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被剑气劈出了一道深达数寸、宽约两尺的剑痕,剑痕边缘还残留着被火焰灼烧的焦黑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与尘埃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他走上前,蹲下身,伸手触摸剑痕边缘。指尖触及地面时,还能感受到残留的灼热温度,以及雷电留下的麻痹感。“太棒了!”展雄飞心中大喜,忍不住赞叹出声,握紧了手中的青岚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剑的威力比之前提升了至少三倍——以前他施展“苍岳开天”,最多只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如今却能劈出如此深的剑痕,若是面对之前同阶的元婴初期修士,这一剑足以让对方措手不及,甚至直接重创对方。

“以我现在的实力,别说应对元婴中期的修士,就算是遇上元婴后期的对手,我也有十足的信心一战!”展雄飞站起身,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他能感觉到,升级后的《破天诀》与青岚剑的契合度也提升了不少,灵力在剑身中流转时更加顺畅,几乎没有损耗。

就在展雄飞准备继续练习《九岳剑法》的第二式“怒海狂涛”时,洞府的石门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节奏轻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年轻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腼腆:“展师兄,你在吗?我是陈默。”

展雄飞心中一动,连忙收起青岚剑上的灵力,将青岚剑放回木架上。随后,他快步走到石门旁,伸手握住门环,轻轻将石门拉开一条缝隙。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灰色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年,身形略显单薄,肩膀微微内收,脸上带着几分拘谨,正是昨天被他解围的同门陈默。

陈默手中拿着一个灰色的粗布小布袋,布袋口用麻绳系着,双手局促地将布袋抱在胸前,看到展雄飞后,眼睛一亮,连忙躬身行礼,动作有些笨拙:“展师兄,你果然在。”

“是陈默啊,快进来吧。”展雄飞笑着侧身让他进入洞府,随手关上了石门,将门外的寒风隔绝在外。

陈默走进洞府,目光好奇地在洞内扫了一圈。当看到地面上那道深达数寸的剑痕时,他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很快闭上了嘴,恢复了平静,只是看向展雄飞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

他走到展雄飞面前,将手中的布袋递了过去,声音带着几分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展师兄,昨天多亏你出手相助,不然我肯定不能顺利完成,说不定还扣去贡献点。这是我自己炼制的‘清心丹’,虽然只是一阶丹药,不值什么钱,但能帮助稳定心神,修炼时用得上,你一定要收下。”

展雄飞伸手接过布袋,入手微微一沉。他能感觉到布袋内丹药的形状,圆润光滑。他打开麻绳系着的袋口,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清新雅致,带着薄荷与甘草的混合气息。布袋内装着五颗圆润的白色丹药,每一颗都有拇指大小,丹药表面光滑,色泽均匀,没有丝毫瑕疵,显然炼制得十分用心。

他心中不由得一暖——陈默的家境他略有耳闻。听说陈默是孤儿,从小在剑王宗外门打杂,靠着宗门发放的微薄月例勉强糊口,修炼用的灵石都要省吃俭用,更别说购买炼丹材料了。这几颗清心丹,恐怕是他攒了好几个月的月例,才买齐药材炼制出来的。

“多谢你,陈默。”展雄飞看着少年真诚的眼神,眼神柔和了许多,轻声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丹药你自己留着修炼用吧,我这里还有不少清心丹,用不上这么多。”说着,他便要将布袋递回去。

“展师兄,你就收下吧!”陈默急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执拗,甚至上前一步,按住了展雄飞递过来的手,“昨天你帮助我,这点丹药根本不算什么。你要是不收,我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的,连修炼都不安稳。”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展雄飞,眼神中满是恳求。

展雄飞看着他坚定的神情,知道再推辞只会让他更加不安。他笑了笑,不再坚持,将布袋重新系好,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说道:“那我就收下了。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不管是修炼上的问题,还是外出历练遇到危险,都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陈默闻言,脸上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之前的拘谨与紧张一扫而空。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嗯!谢谢展师兄!”他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比如“展师兄要是需要炼丹材料,我也可以帮忙寻找”,怕打扰展雄飞修炼,便起身告辞了。

展雄飞送他到洞口,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陈默走得很轻快,脚步带着几分雀跃,还不时回头朝他挥手。展雄飞笑着挥了挥手,直到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回到洞府。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个灰色布袋,再次打开,将一颗清心丹倒在掌心。丹药温热,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展雄飞心中感慨——在这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大多数人都只看重实力与利益,像陈默这样纯粹的善意,实属不易。他将丹药放回布袋,小心地收入储物袋深处,随后再次拿起石桌上的《疾风步》秘籍,盘膝坐在蒲团上,继续修炼起来。

他知道,剑王宗人才济济,强者如云。内门弟子个个天赋异禀,核心弟子更是有宗门长老亲自指导,甚至还有些弟子出身修仙世家,资源雄厚。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没有背景,没有雄厚的资源,想要在这里立足,想要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想要揭开《破天鼎》的秘密,唯有不断变强。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排查已经悄然展开——执法长老赵烈已带领十名执法弟子,在外门区域布下了“搜灵阵”,正在逐一排查半个时辰前的灵力波动;更不知道自己手中的两枚令牌,将在不久的将来,把他卷入一场涉及上古神器、宗门秘辛的巨大风波之中。

他只专注于眼前的修炼,将《疾风步》秘籍翻到第二页,目光落在“进阶步法”的口诀上。红紫双色的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顺着《疾风步》的运气路线在双腿经脉中穿梭,《疾风步》的身法口诀在脑海中不断回响。他的身形时而如疾风般在洞府内穿梭,留下道道残影;时而如磐石般稳稳站立,调整呼吸与灵力。在寂静的洞府中,他悄然积蓄着突破的力量,等待着揭开秘密、绽放光芒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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