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是条更窄的甬道，石壁上的符文亮得刺眼，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贴在墙上的活物。滴答声越来越响，吴邪仔细一听，才发现不是水滴，是某种黏液顺着石壁往下滑，落在地上积成了浅浅的水洼，泛着诡异的荧光。
“这玩意儿别碰。”白泽用剑尖挑开一滴黏液，落地的地方瞬间冒出白烟，“腐蚀性比尸藤的汁液还强。”
张起灵走在最前面，古刀的穗子绷得笔直，显然已经进入警戒状态。他突然停步，指着头顶：“看。”
吴邪仰头，只见甬道顶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每个孔里都嵌着只眼睛，瞳仁是浑浊的灰白色，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胖子吓得差点跳起来：“他娘的！这守墓人属蜘蛛的？还带开天眼的？”
“是历代持钥匙者的眼珠。”白泽的声音冷了几分，灵剑青光暴涨，将最近的一排眼睛劈成碎渣，“守墓人把他们的精气炼化成了监视工具，我们的一举一动，它全看着呢。”
话音刚落，脚下的水洼突然沸腾起来，钻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抓向他们的脚踝。张起灵的古刀在地上划出圈光弧，斩断的手臂化作黑烟，却又从水洼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快走！别恋战！”吴邪拽着胖子往前冲，青铜钥匙突然剧烈震动，龙纹发出的金光在前方照出条岔路，“这边！”
岔路比主甬道宽些，尽头隐约有光。他们刚冲进去，身后就传来石门关闭的巨响，那些手臂和眼睛都被隔在了外面。
“总算能喘口气……”胖子的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闭了嘴。
岔路尽头是间圆形石室，正中央立着尊石像，雕的是个披甲的武士，手里握着把石剑，剑尖直指地面。而石室的墙壁上，竟嵌着上百个陶罐，每个罐口都塞着黄色的符纸，符纸边缘在微微颤动，像是里面有东西在撞。
“这些罐子里……”吴邪刚要靠近，就被张起灵拉住。
“是守墓人的‘储备粮’。”白泽的灵剑指着陶罐，“里面封着没被完全吞噬的精气，一旦打开，就会变成刚才的黑丝。”
他的话刚落，中央的武士石像突然动了。石剑“哐当”落地，石像的头颅缓缓转动，面部的石皮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黑丝，组成一张模糊的人脸——竟和之前林子里那道黑丝顶端的老道士脸有几分像！
“钥匙……该还回来了……”石像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嘶哑又尖利，石臂猛地砸向地面，整个石室剧烈摇晃，墙上的陶罐纷纷坠落，符纸破裂的瞬间，无数黑丝喷涌而出，在半空聚成个巨大的黑影。
“它就是守墓人！”白泽的照尘石爆发出强光，暂时逼退黑丝，“它把自己炼化成了石像，与古墓融为一体！”
张起灵的古刀直刺石像胸口，却被石甲弹开，火星四溅。“石甲是精钢混着阴煞炼的，硬砍没用！”
吴邪突然想起什么，举起手里的青铜钥匙。钥匙上的龙纹此刻亮得惊人，正对着石像额头的凹槽——那里的形状，竟和钥匙完全吻合！
“它的弱点在额头！”吴邪大喊着，将钥匙扔向张起灵，“用这个！”
张起灵稳稳接住钥匙，借着力道跃起，古刀先在石像肩头劈出道裂痕，趁它后仰的瞬间，将青铜钥匙狠狠插进凹槽！
“嗷——！”石像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黑丝从石缝里疯狂涌出，却被钥匙散发的金光灼烧得滋滋作响。石室开始崩塌，陶罐里的黑丝在金光中化为飞灰。
白泽拽住吴邪和胖子往门口退：“快走！它在自爆！”
他们冲出石室时，身后传来巨响，整个古墓都在摇晃。张起灵最后一个出来，青铜钥匙还插在石像额头，随着崩塌被埋进碎石堆里，只留个金光闪闪的尾端。
“钥匙……”吴邪还想回头，却被胖子按住。
“留着吧！”胖子喘着气，指了指前方，“你看那是什么！”
前方的黑暗里，竟透出真实的天光，还有隐约的鸟鸣。原来这岔路的另一端，竟是古墓的真正出口，直通山林外的平地。
张起灵走过来，手里拿着片从石像上削下的石片，上面还沾着点金光：“它不会追来了。”
白泽望着身后不断坍塌的古墓，松了口气：“钥匙镇住了它的阴煞，也算物尽其用。”
吴邪看着那片天光，突然笑了。刚才在幻境里闻到的奶茶香仿佛还在鼻尖，但此刻真实的风拂过脸颊，带着草木的清新，比任何甜香都让人踏实。
“走了。”张起灵率先迈步，古刀的穗子在风里轻轻晃。
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背：“别惦记那杯奶茶了，等出去了，胖爷请你喝十杯真的！”
吴邪笑着点头，跟上他们的脚步。阳光穿过林隙落在身上，暖融融的。虽然青铜钥匙没了，但他们四个都好好的，这就比什么都强。
至于那些没喝完的“古茗”，就当是给这段险路，留了个又惊又险的注脚吧。
钻出古墓出口时，正午的阳光正好，晃得人眼睛发花。胖子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扯着领口猛灌风：“他娘的，总算见着太阳了！这破墓比活墓还阴，下次再看见带‘古’字的地方，我绕道走三里地！”
吴邪也累得够呛，靠在棵树上喘气，衣服上还沾着墓道里的黏液，硬邦邦的像层壳。他低头看了看手心，那股被钥匙烫过的灼痛感还没消，倒像是在提醒刚才的惊险不是梦。
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捡了些枯枝，正用打火石引燃。火苗“噼啪”窜起来，驱散了身上的潮气。他递过来块烤热的干粮，是之前年轻人给的那种，混着炭火香，竟比刚吃时还耐嚼。
白泽正用灵剑削树枝，动作利落得像在劈柴。他把削好的木棍递给吴邪和胖子：“前面山路陡，拄着省点力。”他的袖口破了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却像没事人似的，“守墓人虽死，但它死前引动了地脉，接下来的路怕是更难走。”
胖子啃着干粮，含混不清地问：“那钥匙都插在墓里了，还能有啥麻烦？总不能地脉自己长腿追来吧？”
话音刚落，远处的山林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像是有巨石滚落。张起灵猛地站起身，望向声音来处：“不是石头。”
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天边的云层正在快速变黑，明明是晴天，却隐隐有雷声滚动。更诡异的是，山风里混着股土腥味，越来越浓，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下往上翻。
“是地脉异动。”白泽的脸色沉了下来，灵剑在手里微微颤动，“守墓人跟地脉绑得太深，它一死，地脉就乱了，那些被压制的阴煞全要翻上来了！”
他的话刚说完，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面前的山坡裂开道宽缝，黑红色的汁液顺着裂缝往外冒，腥臭难闻。几只巴掌大的虫子从缝里爬出来，外壳泛着金属光泽，刚落地就化作黑烟，往他们这边飘。
“这又是啥玩意儿？”胖子一蹦三尺高，“刚送走个守墓的，又来些虫豸？”
张起灵的古刀已经出鞘，刀光闪过，将飘来的黑烟劈散：“是地脉里的煞气所化，碰着就蚀骨。”他指了指另一侧的山脊，“往高处走，煞气沉在低洼处。”
四人不敢耽搁，顺着陡峭的山坡往上爬。吴邪拄着木棍，好几次差点滑倒，都被身后的张起灵一把拽住。他回头看了眼，对方的额角渗着汗，却始终走在最后，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脚下，像在提防着什么。
爬到山脊时，所有人都累得直喘气。吴邪往下一看，刚才待的那片平地已经被黑红色的汁液淹没，裂缝越扩越大，竟形成了个冒着泡的泥潭，无数煞气虫在泥潭上飞旋，看得人头皮发麻。
“乖乖，这是要把整座山都给化了？”胖子咋舌，“早知道刚才就不骂守墓人了，好歹它还能镇着点。”
白泽望着远处的乌云，眉头紧锁：“煞气聚得太快，光靠我们躲没用。得找个地脉节点，重新稳住它。”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是之前照尘石的碎片，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这碎片能感应地脉流向，往这边走。”
玉佩指向的方向是片密林，林子里的树木长得歪歪扭扭，树干上缠着暗绿色的藤蔓，看着就透着股邪气。吴邪刚迈出脚，就被张起灵拉住。
“等等。”张起灵蹲下身，拨开脚边的草，露出底下块不起眼的石头。石头上刻着个符号，跟之前古墓壁画上的符文一模一样，“这里有标记，是前人留下的。”
吴邪凑近一看，符号旁边还有串模糊的刻痕，像是数字，又像是某种计数的符号。“难道以前也有人遇见过这种情况？”
“说不定是那些持钥匙者留下的。”白泽用剑尖刮了刮石头，“这符号是‘镇’的意思，看来他们也想稳住地脉，只是没成功。”
胖子突然“咦”了一声，指着密林深处：“那是什么？”
众人望去，只见林子里隐约有片红光，像是火光，又像是某种矿石在发光。白泽的玉佩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光芒亮得刺眼：“是地脉核心！那里的煞气最浓，但也最容易稳住！”
张起灵率先走进密林，古刀在前开路，斩断缠过来的藤蔓：“速去速回。”
林子里比外面暗得多，藤蔓像鞭子似的抽过来，被古刀和灵剑劈得粉碎。吴邪注意到，那些藤蔓的断口处流出的汁液，竟和活墓的黑液很像，只是颜色更浅些。
“这些植物也被煞气染了。”他心里发沉，“看来这山早就被阴煞缠上了，不止活墓和守墓人两处。”
白泽嗯了一声，突然停下脚步，灵剑指向头顶：“小心上面！”
吴邪抬头，只见树冠上挂着无数具白骨，都被藤蔓缠着，骨头缝里还渗着黑液。那些白骨的手骨竟在微微动弹，像是要抓什么东西。
“是以前死在这里的人。”张起灵的声音很冷，“煞气没散，连骨头都被缠住了。”
他挥刀斩断几根吊着白骨的藤蔓，白骨“哗啦”落在地上，碎成了渣。奇怪的是，碎骨落地后，竟冒出阵阵白烟，像是被什么东西净化了。
“是小哥的刀！”胖子眼睛一亮，“你的刀能克这煞气？”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吴邪看着他手里的古刀，刀身泛着层淡淡的光，确实和平时不太一样。
越往密林深处走，红光就越亮，空气里的煞气也越重，呛得人喉咙发疼。终于，他们穿过最后一片藤蔓，眼前豁然开朗——
是块圆形的空地，正中央立着块丈高的红石头，石头上布满了裂纹，黑红色的煞气正从缝里往外冒，在半空聚成个巨大的漩涡。而石头周围，插着七把锈迹斑斑的刀，刀柄上都刻着和之前那块石头一样的符号。
“是镇脉刀！”白泽惊喜道，“前人果然试过镇压，只是少了最后一把！”
他的话音刚落，煞气旋涡突然剧烈转动，化作只巨大的爪子，朝着他们拍下来。
张起灵将吴邪和胖子推开，古刀迎着爪子劈上去：“用镇脉刀！”
白泽立刻反应过来，灵剑卷起地上的一把锈刀，精准地插进红石头的裂缝里。“还差六把！”
吴邪和胖子也顾不上害怕，捡起地上的镇脉刀往石头缝里插。煞气旋涡越来越狂躁，不断有黑色的气浪拍过来，打在身上像被鞭子抽似的疼。
“最后一把！”吴邪抓起最后一把锈刀，刚要插进裂缝，却被煞气缠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张起灵的古刀突然脱手飞出，刀柄重重砸在锈刀上，将它彻底钉进石头里。七把镇脉刀同时亮起红光，与红石头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个巨大的光罩，将煞气旋涡死死罩在里面。
“成了！”胖子大喊。
煞气旋涡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啸，渐渐缩小，最后被光罩吞噬，红石头上的裂缝慢慢愈合，恢复了平静。
张起灵接住飞回的古刀，刀身的光芒渐渐隐去。他看了眼红石头，又看向吴邪，眼神里总算有了点温度。
吴邪揉着被煞气缠过的胳膊，虽然还疼，却松了口气。阳光透过林隙照进空地，落在七把镇脉刀上，泛着温暖的红光。
“总算……搞定了？”胖子瘫坐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
白泽收起灵剑，点了点头：“地脉稳了，这些煞气不会再扩散了。”
吴邪看着那七把镇脉刀，突然觉得，不管是以前的持钥匙者，还是守墓人，甚至是活墓，或许都只是地脉运转里的一环。而他们四个，不过是碰巧闯进这环里，又凭着一股子韧劲，硬生生把跑偏的路给掰了回来。
“走了。”张起灵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往林外走。
胖子连忙跟上，嘴里还在念叨：“出去了得先找个澡堂子，我这身味儿，估计狗都得绕着走……”
吴邪笑着摇摇头，跟在后面。密林外的阳光正好，风里带着青草香，再没有半分煞气的腥气。路还长，但只要身边这几个人还在，再乱的地脉，再凶的煞气，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胖子刚迈出空地，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噗通”摔在地上——明明看着是实土，踩上去却像陷进了棉花堆，连带着吴邪也被拽得一个趔趄。
“他娘的……这啥玩意儿？”胖子想爬起来，手却抓了个空，眼前的红石头和镇脉刀突然开始扭曲，像被揉皱的纸画。
吴邪心里猛地一沉，低头看自己的手——刚才被煞气缠过的胳膊，皮肤下竟隐隐透出黑丝，正顺着血管往上爬。这不是真的！煞气明明被镇住了！
“是幻境！”白泽的灵剑突然发出嗡鸣，青光却比刚才黯淡了许多，“我们根本没走出古墓！守墓人临死前设了最后一道迷障，把我们困在它的识海里了！”
他的话刚落，周围的树木开始融化，枝叶化作黑丝缠向他们，红石头的红光变成了粘稠的血浆色，七把镇脉刀“咔哒”作响，锈迹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虫。
张起灵的古刀劈向缠来的黑丝，却像砍进了浓雾里，刀风过去，黑丝毫发无损。他脸色骤变：“是精神攻击，物理伤不了它。”
“精神攻击？”胖子慌了神，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可这疼是真的啊！”
“识海里的痛感和真实无异。”白泽的照尘石光芒忽明忽暗，显然在对抗幻境的侵蚀，“守墓人想让我们以为自己逃出去了，再在放松时吞噬意识！你看——”
他指向空地边缘，那里本该是密林出口的地方，此刻正浮着面水镜，镜里映出的哪是什么山林？分明是他们在古茗店里的样子——吴邪正低头喝杨枝甘露，胖子捧着芝士葡萄傻笑，张起灵的龙井奶芙还冒着白汽。
“它在重复我们最放松的瞬间！”吴邪看得头皮发麻，镜里的“自己”突然抬起头，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眼睛里全是黑液，“它想让我们困在虚假的安逸里！”
话音刚落，水镜突然炸开，无数个“吴邪”“胖子”从碎片里钻出来，都捧着奶茶，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笑容，朝他们围过来。
“吴邪你看，这杯给你加了双倍芒果！”
“胖子快喝，第二杯半价！”
“小哥，尝尝这个奶芙，甜的！”
这些声音和他们自己的语气一模一样，却透着股非人的阴冷，听得人骨头缝里发寒。胖子挥起工兵铲拍过去，却穿过了“自己”的身体，铲头砸在地上，竟溅起一滩黑泥。
“是意识投影！打不散！”胖子急得满头汗，那些“投影”越靠越近，身上的奶茶香变成了尸臭味，“再这样下去，咱们的魂儿都得被勾走！”
张起灵突然闭上眼，古刀拄在地上，周身泛起层淡淡的金光。那些扑过来的“投影”一靠近就像被烧到，纷纷后退。“守住心神。”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似的炸在三人耳边，“幻境随念生，不动则不伤。”
吴邪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在古茗店里，正是因为他们放松了警惕，才被拖进幻境。守墓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的懈怠和渴望。
他咬了咬舌尖，剧痛让意识清醒了几分。眼前的“投影”和红石头开始模糊，露出底下真实的景象：他们还在古墓的石室里，周围的陶罐全没碎，符纸在微微颤动，中央的武士石像虽然额头插着钥匙，黑丝却从石缝里疯狂涌出，正往他们脑子里钻。
“白泽！用照尘石！”吴邪大喊，“照我们自己！”
白泽立刻反应过来，将照尘石的光芒对准三人。金光扫过之处，皮肤下的黑丝发出“滋滋”声退去，那些“投影”像雪遇骄阳，瞬间融化成黑烟。
“它在利用我们的记忆造幻境！”白泽的声音带着吃力，照尘石的光芒越来越暗，“必须找到它的意识核心！”
张起灵突然睁眼，古刀指向石像的胸腔：“在里面。”
吴邪这才注意到，石像胸口的石甲上，有块颜色略浅的地方，形状像颗心脏，正随着黑丝的流动微微起伏。
“胖子！帮忙！”吴邪拽起胖子，“用信号弹！”
胖子立刻摸出信号弹，虽然知道在幻境里未必管用，还是狠狠拔掉了保险栓。红光亮起的瞬间，张起灵的古刀已经劈在石像胸口，石甲应声碎裂，露出里面一团蠕动的肉球——正是守墓人的意识核心，上面还嵌着无数细小的眼珠，都在死死盯着他们。
“就是现在！”白泽的灵剑化作青光，与古刀同时刺进肉球。
剧烈的惨叫响彻石室，幻境开始崩塌，“投影”和红石头纷纷化作黑灰。吴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像是被人从水里猛地拽出来，等他站稳时，发现自己还在最初的圆形石室里，陶罐依旧嵌在墙上，武士石像额头的钥匙亮着金光，而他们脚下，散落着几片古茗的奶茶杯碎片。
“刚……刚才全是假的？”胖子扶着墙喘气，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白泽收起灵剑，脸色苍白：“守墓人的意识刚散，这次是真的了。”他指着石像胸口的破洞，里面只剩堆黑灰，“它把我们困在进店到石室的这段记忆里，循环往复，幸好小哥守住了心神。”
张起灵默默收起古刀，走到吴邪身边，伸手替他擦掉脸上的冷汗，指尖带着点凉意。
吴邪看着地上的奶茶杯碎片，突然笑了。原来从踏进那间“古茗”开始，他们就没真的出来过。所谓的密林、红石头、镇脉刀，全是守墓人编织的牢笼。
“走吧。”他拍了拍胖子，“这次可得睁大眼睛，别再踩进什么‘陷阱奶茶店’了。”
胖子骂了句“晦气”，却还是拄着木棍跟上。石室的另一头，不知何时出现了道石门，门缝里透着微光，像是真正的出口。
阳光或许还很远，但只要不再被虚假的安逸迷惑，哪怕多走几重幻境，总能摸到真实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