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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比想象中更小,一条主街从东头铺到西头,石板缝里还嵌着没扫净的鞭炮碎屑。吴邪找了家挂着“老字号烤羊”木牌的馆子,刚掀开门帘,一股混着孜然和炭火的香气就撞了满脸。

“五位?里边请!”老板娘系着油乎乎的围裙,嗓门亮得像敲锣,“刚宰的羊,现烤现吃,要肥点还是瘦点?”

胖子眼睛都直了,拍着桌子喊:“全要!整只上!”

吴邪笑着摇摇头,刚要落座,后腰突然一阵发麻,像有根冰线顺着脊椎往上爬。他猛地回头,店门口的阳光里浮着层细尘,没什么异常,可刚才那瞬间,他分明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不是店里的食客,也不是路过的行人,那道目光软乎乎的,像婴儿攥着手指的力道。

“发什么愣?”胖子把菜单往他面前一推,“看看喝点啥,胖爷今天要开瓶二锅头!”

吴邪压下心头的异样,刚要说话,就见解雨臣盯着桌面皱眉。桌上的酱油瓶正自己往外冒汁,在桌面上画出道歪歪扭扭的线,线的尽头,竟和刚才林子里草叶倾斜的方向一模一样。

“老板娘,”解雨臣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您这桌子没擦干净啊。”

老板娘连忙过来擦桌子,抹布擦过的地方,酱油线却没消失,反而渗进木头里,慢慢变成了片槐树叶的形状。“怪了,”老板娘嘟囔着,“早上刚刷过的……”

张起灵的手按在刀柄上,古刀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他抬眼看向窗外,镇子口那棵老槐树不知何时冒了出来,树干上缠着圈红绳,红绳的结打得和幻境里一模一样。

白泽突然把灵剑往地上一顿,剑身“嗡”地颤起来,映出的影子里,他们五人的脚下都拖着条细细的金线,线的另一头,正从门缝溜出去,往镇子外的方向延伸。

“它跟着我们出来了。”白泽的声音沉下来,“不是附在谁身上,是钻进了我们的‘念想’里。”

胖子刚端起茶杯,手一抖,茶水泼在裤腿上:“念想?胖爷就想吃口烤全羊,这也能被缠上?”

“越具体的念想,越容易被它当钩子。”解雨臣用细刃挑开桌角的一块木屑,下面的木头里嵌着粒糖渣,糖渣上的牙印和胖子小时候的一模一样,“它烧不死,因为执念烧不死。你越想摆脱,它缠得越紧。”

吴邪突然想起最后那缕钻进影子里的金烟。他低头看自己的影子,阳光下的影子边缘很清晰,没什么不对劲,可他摸向口袋时,指尖触到的不是打火机,而是片槐树叶——刚才明明已经扔在林子里了。

“别碰它。”张起灵按住他的手,古刀出鞘半寸,寒气扫过树叶,树叶瞬间蜷成一团,化作金粉簌簌落下,“它在试探我们哪个的执念最松。”

这时,后厨传来烤羊的香味,比刚才浓了十倍,还混着股熟悉的甜气——是胖子娘做的糖块味。胖子的喉结动了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后厨的门,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挪。

“胖子!”吴邪拽住他,“那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胖子的声音发哑,眼睛却没移开,“但闻闻总不碍事吧?就闻一小口……”

白泽突然笑了,灵剑“哐当”扔在桌上:“想吃就吃。”他起身往后厨走,“老板娘,烤羊多放孜然,要焦皮的!”

解雨臣挑眉:“你疯了?”

“不疯一次怎么知道它的底?”白泽回头,剑身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它能造幻境,却造不出真正的‘满足’。你越怕它勾念想,它越得寸进尺。今天咱们就敞开了吃,敞开了想,看它能玩出什么花样。”

张起灵没说话,却跟着白泽往后厨走,古刀的寒气劈开后厨飘来的甜香,露出里面真实的烟火气——果然,烤炉里架着的是真羊,油珠滴在炭火上,溅起的火星都是烫的。

吴邪拽着胖子跟进去,刚站定,就见烤羊师傅举着刀要割肉,刀刃上突然映出张脸,是墓主人那张嵌在石壁里的脸,正对着胖子笑。

胖子手起铲落,工兵铲拍在烤炉上,震得火星乱飞:“笑个屁!胖爷吃烤羊,轮得到你偷看?”他抢过师傅手里的刀,“我自己来!”

刀落在羊腿上,割开的不是肉,是层金色的薄膜,薄膜里裹着的,是他们走出林子时踩倒的那片草。可胖子像是没看见,自顾自地割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大嚼:“嗯!外焦里嫩,比幻境里那破玩意儿香多了!”

吴邪看着他咽下去,突然明白过来——胖子不是没看见,是他选择相信嘴里的肉是真的。

解雨臣割了块肉,慢条斯理地吃着,细刃在指尖转着圈,每当有金色的细线想缠上来,就被刀刃割断。“味道不错,”他看向吴邪,“你不吃?”

吴邪拿起一块肉,刚要咬,就见肉上的油光里浮起蛇沼的毒雾,雾气里有陈皮阿四的刀光。他顿了顿,还是咬了下去,肉的焦香和孜然味在嘴里炸开,毒雾和刀光瞬间散了。

原来执念这东西,你当它是洪水猛兽,它就掀翻你;你当它是块疤,它也就只是块疤。

张起灵没吃肉,只是坐在炉边,古刀插在地上,刀身映着跳跃的火光。那些想缠过来的金线一靠近刀身,就被冻成冰晶,碎在地上。

白泽喝着二锅头,灵剑斜靠在桌边,剑身映出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连他额角的汗珠都看得分明。“你看,”他冲吴邪举举杯,“它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烤到后半截,羊肉的香味里开始掺进土腥味,老板娘的笑声变得像槐树叶摩擦,镇子口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像是要往店里爬。

“差不多该走了。”吴邪放下筷子,摸出钱包结账,钱票上的图案很清晰,是真的。

五人走出馆子时,太阳已经西斜,镇子口的老槐树还在,却像是褪色的画,风一吹就晃悠悠的,没了之前的压迫感。

胖子打了个饱嗝,拍着肚子:“他娘的,总算吃痛快了。”他的影子落在地上,边缘干干净净,没了金线。

解雨臣擦了擦嘴角,细刃收进袖中:“它没跟出来。”

白泽捡起灵剑,剑身映出远处连绵的山,山形真实得能看见树影:“不是没跟出来,是被‘满足’撑死了。执念最怕的不是火烧刀砍,是你真的得到了,它就没力气缠你了。”

吴邪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没什么异样。可他摸了摸口袋,那片槐树叶不知何时不见了,掌心却留下点若有若无的暖意,像谁轻轻碰了下。

“走了。”他摆摆手,往停车的地方走,“下一站去哪?”

胖子嚷嚷着要去泡温泉,解雨臣说南边有个画展不错,白泽抱着剑笑,张起灵跟在后面,脚步很稳。

没人再提那片林子,也没人提那团金烟。有些东西就像脚底的泥,走得远了,自然就蹭掉了。就算蹭不掉又怎样?反正路还长,他们这群人,什么没遇见过。

车开上公路时,吴邪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那镇子,镇子口的老槐树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像被风吹散的烟。

他转回头,踩下油门,车窗外的风景往后退,风声里,似乎真的有烤全羊的香味,一直跟着他们,往路的尽头去。

胖子说,我就不相信我们五个大男人解决不了一个它,白泽点了点头说我们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胖爷举双手赞成!”王胖子把工兵铲往地上一顿,震起圈土灰,“总他妈被这玩意儿牵着鼻子走,老子早憋坏了!说吧,怎么干?”

白泽灵剑出鞘,剑尖在地上划出道弧线,圈住他们脚边那片还泛着淡金的泥土:“它靠执念寄生,咱们就给它造个‘执念陷阱’。”他剑尖点向胖子,“你最惦记啥?除了烤全羊。”

胖子摸了摸后脑勺,嘿了一声:“那还用说?当然是我娘留的那只搪瓷缸子,小时候摔了个豁口,她总说等我出息了给我换个新的,结果到死都没换成。”

“好。”白泽又看向解雨臣,“花儿爷呢?”

解雨臣指尖转着细刃,眼尾挑了下:“我师父教我唱的第一支戏,《霸王别姬》,他说我身段软,该学虞姬,结果没等我唱完整出,他就没了。”

吴邪心里一紧,刚想说自己最放不下的是三叔的下落,张起灵突然开口,声音很轻:“长白山的雪,每年都等同一个人。”

所有人都静了静。白泽剑尖转向吴邪,他深吸一口气:“我爷爷书房里那本笔记,最后一页被虫蛀了,我总想知道他到底写了啥。”

“成了。”白泽剑身在地上重重一划,火星溅起的瞬间,周围的草木突然扭曲起来,“它能读人心,就肯定会凑这些念想最浓的地方来。胖子,你去东边那棵老槐树下,就想你那搪瓷缸子,越具体越好,连缸子上的蓝菊花图案都给它想清楚了。”

“花儿爷,你去西边石头堆,把你师父教的戏哼出来,不用真唱,在心里唱就行。”

“小哥,你往北边山口站着,就看雪的方向。”

最后他看向吴邪:“你跟我去南边,想想你爷爷那本笔记,最好能想起纸页的味道。”

胖子扛着工兵铲就走:“放心,胖爷保证给它勾得魂都出来!”

解雨臣理了理袖口,细刃隐入袖中:“别拖太久,我这戏腔怕招野东西。”

张起灵已经往北边走了,古刀在手里泛着寒气,背影融进渐暗的天色里。

吴邪跟着白泽往南走,越走越觉得周围的空气在发黏,像是浸在蜂蜜里。“这法子靠谱吗?”他忍不住问,“万一它不上钩呢?”

“它一定会来。”白泽的声音很稳,“执念这东西,就像苍蝇见了血,尤其是扎堆的执念,对它来说就是盛宴。咱们要做的,不是等它来啃食,是把这些念想揉成鱼饵,再给它套个笼。”

说话间,南边的草丛里突然冒出点微光,吴邪猛地停步——那光里隐约浮着本笔记,封皮和爷爷那本一模一样!

“别碰。”白泽按住他的手,灵剑突然横劈过去,光团“嗷”地一声惨叫,竟显出半个人形,浑身裹着金线,正想往吴邪影子里钻。

“想跑?”白泽剑圈一收,金光被死死困在里面,“胖子那边有动静了!”

东边传来胖子的骂声:“他娘的!还真敢变个搪瓷缸子来骗胖爷!看铲!”紧接着是工兵铲砸石头的脆响。

西边的风里飘来断断续续的戏腔,解雨臣的声音清冽,带着股子虞姬的悲劲,可细听却藏着杀气。吴邪甚至能看见石头堆那边腾起片粉雾,像是被细刃割碎的幻象。

北边山口突然卷起阵雪沫子,明明是夏末,却冷得人骨头缝发疼。张起灵的古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刀光划过的地方,金线像断了的琴弦一样簌簌往下掉。

“就是现在!”白泽灵剑突然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个五角星,“把你们的念想收回来!”

胖子嗷地一声:“老子的搪瓷缸子才不给你看!”

解雨臣的戏腔猛地收住,细刃插进地里,震得粉雾瞬间消散。

张起灵转身往回走,长白山的雪沫子跟着他的脚步,一点点退回山口。

吴邪闭紧眼睛,把爷爷的笔记从脑子里赶出去,再睁眼时,那本幻象笔记已经开始冒烟。

被困在剑圈里的金光剧烈挣扎起来,金线绷得像要炸开,可五个方向的气劲往中间一收,它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竟开始缩小,最后缩成个拳头大的金疙瘩,落在地上还在微微颤动。

胖子冲过来一脚踩住:“他娘的!总算现原形了!”

白泽弯腰捡起金疙瘩,入手冰凉,还在微微发烫:“这是它的执念核,藏着所有人的念想。毁了它,才算真的了了。”

吴邪看着那金疙瘩,突然想起最后钻进影子里的那缕烟,心里一动:“等等,万一……”

话音未落,金疙瘩突然裂开道缝,里面竟渗出吴邪爷爷笔记上的字迹,还有胖子娘的声音:“小胖子,缸子给你补好了。”

胖子的脚顿了顿,眼神晃了晃。解雨臣的细刃已经架在金疙瘩上,却迟迟没落下——裂缝里飘出段戏文,正是他师父教他的那句“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张起灵的古刀也停在半空,金疙瘩里落出片雪花,落在他手背上,竟没化。

吴邪的心跳得厉害,他看见裂缝里映出三叔的背影,正往远处的林子走,像是在叫他跟上。

“别信它!”白泽突然大喝一声,灵剑劈在金疙瘩上,“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念想留着就行,别让它变成困住自己的锁!”

金疙瘩被劈得粉碎,金色的碎末里,那些幻象像肥皂泡一样炸开,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只留下股淡淡的槐花香。

胖子摸着后脑勺,嘿嘿笑了:“说的是,旧物件记在心里就行,犯不着让它折腾。”

解雨臣收回细刃,指尖沾了点金粉,吹了吹:“戏文听够了,该往前走了。”

张起灵把古刀收回鞘,手背上的雪花已经消失了。

吴邪望着金疙瘩碎掉的地方,突然觉得心里松快了不少。白泽拍了拍他的肩:“走了,再不去镇上,烤全羊该凉了。”

这次,谁都没回头。风穿过林子,带着真正的草木气,吴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笔直,再没半点异样。

只是没人注意,白泽揣着金疙瘩碎片的口袋里,有片极小的金屑,正顺着布纹往外面爬,像粒不甘心的种子。

“车里那套‘驶向镇上’的戏码,比林子里的幻境更阴损。”白泽用灵剑拨开挡路的灌木,剑身映出周围歪扭的树影,“它知道我们刚破了层幻境,心里那根弦最松,就趁这时掺了假——你没发现吗?胖子说要吃烤全羊时,车窗上的倒影根本没张嘴;花儿爷转细刃的角度,和他平时的习惯反了半寸;小哥握刀的手指,第三根总比平时弯得更厉害。”

吴邪心里一沉,果然!刚才在车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想来,那些细微的违和感就像缝补衣服的线头,不细看只当是褶皱,凑在一起才露出破绽。

“它在模仿,却学不全我们的‘根’。”解雨臣突然停步,细刃指向旁边一棵歪脖子树,树洞里卡着半截烟,烟嘴的咬痕深得发毛——那是吴邪三叔的习惯,他总爱把烟嘴咬出个豁口。“你看这咬痕,力道太匀了,三叔抽烟急,最后几口的牙印会比开头深三倍。”

胖子蹲下身,扒开一丛长得格外肥硕的狗尾巴草,草根下埋着个铁皮饼干盒,盒盖上的漆掉得乱七八糟,正是他小时候藏弹珠的那个。“可这盒子……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掉漆的位置了。”他捏着盒子边缘,突然“啧”了一声,“不对!我娘给这盒子补过回漆,用的是红漆掺黄土,这里面的土色太纯,没红碴子!”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抬手按在一棵老槐树上。树皮粗糙的触感传来时,他指尖微微一顿——这棵树的年轮方向反了,本该从里往外扩的纹路,竟在往树心缩,像只正在收紧的拳头。

“找到了。”白泽的灵剑突然指向地面,“它能造万物,却造不出‘生长的痕迹’。胖子的饼干盒缺了补漆的疤,花儿爷记忆里的戏文少了师父咳嗽的杂音,小哥记挂的长白山雪,永远少了脚踩上去的咯吱声,还有吴邪你……”

他转头看向吴邪,剑尖挑起片落在肩头的槐树叶:“你爷爷的笔记,纸页边缘该有被虫蛀的锯齿,不是这种齐刷刷的圆洞——那是它用金线勒出来的。”

吴邪猛地攥紧拳头,掌心的冷汗浸湿了工兵铲的木柄。原来那些最亲近的细节,最私人的习惯,才是戳破幻境的刀。就像人身上的痣,旁人模仿得再像,也画不出皮肉里沉淀的色素。

“它怕这些。”张起灵的声音难得带了点起伏,古刀出鞘,刀背敲在反着长的年轮上,“这些‘不完美’,是我们活过的印子,它偷不走。”

胖子“嚯”地站起来,一脚踹翻那铁皮盒,里面的“弹珠”滚出来,落地就化成了金粉:“行!那咱们就专挑它的‘疤’戳!胖爷倒要看看,这玩意儿能撑到几时!”

风突然变了向,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像是有无数人在暗处磨牙。远处的林子里,隐约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正是他们刚才坐的那辆车,车喇叭还在“嘀嘀”地叫,像是在催他们回去。

吴邪回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自己”正探头朝这边喊,嘴型和他平时一模一样。但他没动,只是举起工兵铲,对着身边的空气虚劈了一下——刚才在车里,他绝不会用这种角度握铲,三叔教过他,下劈时手腕要内扣三分,才不容易震脱手。

“走了。”他冲其他人扬了扬下巴,“去找下一个‘疤’。”

这次,连影子都走得格外踏实。

白泽捻起那片金屑,指尖传来微弱的震颤,像捏着只刚破壳的虫。金屑在他掌心滚了半圈,竟慢慢聚成个极小的人脸,眉眼模糊,却能看出正往胖子那边瞟——胖子正蹲在地上数蚂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那是他小时候等娘回家时的小动作。

“看见没?”白泽把掌心凑过去,金屑突然弹起来,直扑胖子后颈,却被张起灵甩过来的刀鞘打落在地,“它盯着人的习惯啃,就像饿狼盯着瘸腿的羊。胖子敲膝盖这毛病,只有在心里发慌时才犯,它刚才故意让蚂蚁爬成他娘的模样,就是想勾他慌神。”

胖子猛地回头,后颈的汗珠子滚下来:“操!这玩意儿还懂读心术?”他抬脚要碾,却被解雨臣拦住。

“别碰。”解雨臣用细刃挑起金屑,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的光斑里竟有段戏文,是他师父临终前没唱完的《贵妃醉酒》,“它在试探我们的软肋,越动它,它越清楚哪里最疼。”

吴邪突然想起刚才在幻境车里,自己总忍不住摸口袋里的烟——那是三叔的习惯,他其实早就戒了。这金屑就像根针,专挑人藏得最深的“下意识”扎。

张起灵弯腰捡起金屑,古刀的寒气裹住它时,金屑发出细微的嘶鸣,聚成的人脸瞬间散了,变回细碎的粉末。“它怕‘刻意’。”他捏着粉末,声音很轻,“习惯是自然的,刻意改的,它学不会。”

白泽笑了,把金屑收进个空药瓶里,拧紧瓶盖:“那就让它学。胖子,别敲膝盖了,来,学小哥皱眉,越凶越好。花儿爷,别转细刃了,学吴邪挠头,越傻气越像样。”

胖子愣了愣,故意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凶脸,手却不由自主地往膝盖上放,刚碰到就触电似的弹开:“他娘的!还真难改!”

解雨臣挑着眉,指尖的细刃停住,学着吴邪平时犯愁的样子抓了抓头发,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这比唱虞姬难多了。”

吴邪看着他们,突然觉得那药瓶里的金屑安静了不少。原来对抗执念的最好办法,不是消灭它,是笑着让它知道——你那些自以为是的“把柄”,老子早就能拿出来开玩笑了。

药瓶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不甘,又像是无奈。

林子深处的雾气突然往两边退,露出道青灰色的石门,门楣上刻着褪色的饕餮纹,缝隙里卡着半片腐朽的竹简,上面的字模糊不清,却透着股熟悉的土腥气——和他们之前烧穿的幻境石壁味道一模一样。

“得,又来活儿了。”胖子掂了掂工兵铲,“这是把咱们往老巢引啊。”

白泽捏着药瓶晃了晃,里面的金屑“簌簌”作响,瓶壁上竟映出门内的景象:甬道幽深,两侧的耳室里堆着陶罐,罐口封着的红布还没褪色,像是刚封上不久。“它急了。”他把药瓶塞回口袋,“知道骗不了咱们,就想把咱们困进它最熟的地方。”

解雨臣的细刃在指尖转了个圈,刃尖挑起石门缝里的竹简:“这竹简是新做的,竹纤维还没干透。真正的古墓竹简,埋三百年就该酥成粉了。”他侧耳听了听门后的动静,“里面有风声,太匀了,不像古墓里自然形成的穿堂风,倒像有人在鼓风机。”

吴邪推了推石门,意外地轻,门轴转动时发出“嘎吱”声,声音脆得发假——真正的老门轴早该锈得发沉,声音会闷成“咕咚”响。“它连声音都懒得做真。”他掏出打火机,火苗窜起时,光线在门内投下的影子都带着毛边,像没剪干净的纸人。

张起灵已经抬脚迈了进去,古刀在前面开路,刀身的寒气扫过甬道两侧的壁画,壁画上的仕女图突然动了动,裙摆飘向的方向和光线来源完全相反。“假的。”他言简意赅,指尖在壁画上一划,表层的颜料簌簌落下,露出后面粗糙的石壁,连打底的泥灰都没抹匀。

胖子跟在后面,踢了踢脚边的陶罐,罐子应声而碎,里面滚出来的不是冥器,是团揉皱的糖纸,糖纸的图案是几十年前的水果硬糖, wrapper 上的字迹却用的是简体字——胖子小时候,那字还没简化成这样。“操,连年代都对不上。”他啐了一口,“胖爷我五岁吃这糖时,‘糖’字还是米字旁加个‘唐’!”

白泽的灵剑突然“嗡”地一声,指向甬道尽头的主墓室。那里摆着口巨大的石棺,棺盖缝里渗出金色的雾气,雾气聚成的影子正在棺上踱步,步伐竟和吴邪爷爷年轻时一模一样。“看它的脚。”白泽低声道,“爷爷走路时右脚有点内八,是年轻时摔的,它学的是直的。”

吴邪盯着那影子,突然笑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故意学着爷爷的内八姿势走了个来回,石棺上的影子明显顿了顿,脚步变得慌乱,竟顺拐了。

“它就这点能耐。”吴邪回头,“越想模仿,越容易露马脚。咱们走,去看看它这老巢,还有多少破绽可挑。”

石棺盖突然“咔哒”一声错开条缝,里面传出三叔的声音:“小邪,过来,三叔有话跟你说。”

吴邪脚步没停,反而加快了速度:“有话就出来说,装神弄鬼的,不像你。”

缝隙里的声音顿了顿,竟带上了点委屈,和三叔平时耍赖时一模一样。但吴邪看得分明,棺缝里渗出的金色雾气,在接触到他影子时,正悄悄往他脚踝上缠——而真正的三叔,从来不会碰他右脚的旧伤处。

“别缠了。”吴邪弯腰,一把抓住那缕雾气,雾气在他掌心挣扎,却没化成金屑,反而烫得像团火。“你连我怕疼都知道,却不知道我早就不怕三叔骗我了。”

掌心的火突然灭了,雾气散了,石棺盖“轰隆”一声落回原位,上面的影子也消失了。

白泽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行啊,比刚才在车里清醒多了。”

“吃一堑长一智。”吴邪甩了甩手心,“它造的幻境再真,也拼不过咱们自己活出来的日子。走吧,该拆它这老巢了。”

五人往主墓室深处走去,甬道两侧的假壁画被他们踩得稀碎,那些模仿来的声音、影子、物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个个瘪下去,露出后面光秃秃的石壁。

只有白泽口袋里的药瓶,还在轻轻震动,像颗不肯死心的种子,在等着下一个机会。

主墓室的穹顶是斜的,像被巨物砸过的蛋壳,却在塌陷处长出片石笋林,石笋尖上挂着水珠,滴在地上的声音是倒着的——先听见回声,再听见滴落声,像有人把录音带倒着放。

“这他娘的是搞行为艺术呢?”胖子举着工兵铲敲了敲石笋,石屑簌簌落下,竟在空中凝成个小胖子的模样,穿着开裆裤,正举着糖块往嘴里塞。那是胖子五岁时的样子,可他突然骂了句:“不对!老子小时候吃糖爱先舔糖纸,这小崽子直接往嘴里塞,假的!”

石笋凝成的小胖子瞬间碎了,水珠滴在地上,溅起的水花里浮出串皮影,是解雨臣小时候练戏的样子,身段软得像没有骨头。可解雨臣盯着皮影的手腕,突然冷笑一声:“我师父说我腕力弱,总在我袖口缝铅块,这影子的手腕太飘,没坠感。”话音刚落,皮影的手腕就软塌塌地垂了下来,像断了线。

吴邪走到墓室中央的石台边,台上摆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三炷香,香灰竟往上飘,缠在穹顶的石笋上,织成张网。他伸手碰了碰香灰,触感冰凉,还带着股墨味——这是他爷爷研墨时特有的味道,可爷爷的香灰总混着点烟丝味,他老人家总爱一边焚香一边抽旱烟。

“最邪门的在这儿。”白泽的灵剑指向墙角,那里蹲着个穿蓝色连帽衫的人影,背对着他们,正在地上画地图,笔锋和吴邪三叔一模一样。可当那人影抬手擦汗时,吴邪突然怔住了——三叔左手虎口有个月牙形的疤,是年轻时被蛇咬的,这人影的虎口光溜溜的。

“别装了。”吴邪喊了一声,“三叔画地图时,会把烟夹在耳朵上,你耳朵上啥都没有。”

人影的笔顿了顿,慢慢转过身,脸却是模糊的,像被打了马赛克。

张起灵一直没动,此刻突然拔刀,古刀劈向穹顶。刀风扫过石笋林时,那些石笋突然发出婴儿的哭声,每根石笋里都嵌着半片指甲,指甲缝里的泥垢颜色各异——有胖子娘纳鞋底时沾的黑泥,有解雨臣师父化妆用的胭脂渣,还有吴邪爷爷种兰花时沾的腐叶土。

“它把所有人的‘痕迹’拆碎了,再乱拼。”白泽的灵剑在地上划出圈,圈里的地面突然透明,能看见下面堆着无数碎片:半块咬过的糖、褪色的戏服碎片、没写完的笔记纸……全是他们执念里的东西,却被搅得像锅烂粥。

胖子一脚踹翻青铜鼎,鼎里的香突然变成了金色的线,缠向他的脚踝,却在触到他裤腿上的油渍时缩了回去——那是刚才吃烤全羊蹭的真油渍,带着烟火气。“嘿,还挑肥拣瘦?”胖子笑了,“胖爷这油渍可是真材实料,比你这破线金贵多了!”

张起灵的古刀插在地上,刀身的寒气让那些往上飘的香灰定在了半空,香灰里慢慢显露出长白山的轮廓,却在山尖缺了块——那是张起灵每年去接人时,脚印最深的地方,它记不住那么细的落点。

“它拼不出完整的‘人’。”解雨臣的细刃挑开缠向吴邪的金线,“只能捡些碎片凑数,就像用别人的零件拼机器人,看着像,走不了路。”

白泽突然把药瓶扔在地上,瓶盖崩开,金屑涌出来,在地上聚成个巨大的影子,影子里的碎片开始疯狂拼接,竟慢慢显出墓主人的脸。可这次,没人觉得害怕——那张脸的眼睛是胖子娘的,鼻子是解雨臣师父的,嘴巴是吴邪爷爷的,拼得再像,也只是堆借来的零件。

“结束了。”吴邪捡起块石笋碎片,用力砸向影子,“你学了那么多,还是没明白,真正重要的不是这些碎片,是我们带着这些碎片,还能往前走。”

碎片砸中影子的瞬间,整个墓室开始震动,石笋林化作齑粉,青铜鼎裂成两半,连倒着的水滴声都变得正常了。影子里的碎片簌簌落下,像场金色的雨。

等烟尘散去,墓室里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连刚才的石台都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存在过。

只有胖子裤腿上的油渍,还带着烤全羊的香味,真实得很。

白泽用剑尖挑起一缕飘在空中的香灰,那香灰竟慢慢凝成半张宣纸,上面的字迹和吴邪爷爷笔记上的分毫不差,连虫蛀的缺口都像拓下来的。“你看这纸纹,”他把宣纸凑到吴邪眼前,“纤维走向、泛黄的程度,比博物馆里的仿品还真。它以前造幻境,总在细节上露怯,现在却学会了‘以真混假’——用七分真实,裹三分钩子。”

胖子正蹲在地上研究那穿蓝色连帽衫的人影留下的地图,突然“咦”了一声:“这地图上的标记……连三叔当年标错的那个岔路口都有!老子当年跟着这错路走,差点困在蛇沼里!”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可不对啊,这纸是去年才出的新款道林纸,三叔那时候哪有这纸?”

解雨臣指尖捻着片从皮影上掉下来的戏服碎片,丝线细腻得能看清经纬:“这是苏绣的技法,连针脚密度都和我师父那件旧戏服一样。但你闻,”他把碎片凑到鼻尖,“有股福尔马林的味,真正的老丝线,只会有樟木箱的木头香。”

张起灵的古刀插在石笋旁,刀身映出的石笋影子正在微微晃动,晃出的弧度竟和长白山每年雪崩时的雪坡弧度重合。可当他伸手触摸石笋时,指尖传来的凉意突然断了层——就像摸到的不是一块完整的石头,而是无数片薄冰粘在一起,冰缝里藏着丝暖意,是活物才有的温度。

“它在偷‘真东西’。”吴邪突然想起刚才那缕钻进影子里的金烟,“我们之前遇到的幻境,都是它凭空造的,现在却开始挪用我们真正经历过的事、碰过的物件。胖子的错路地图、花儿爷的戏服碎片、小哥的雪崩弧度……它把我们的记忆拆下来,缝成了新的幻境。”

白泽突然把那半张宣纸往地上一摔,宣纸落地的瞬间,竟像活物似的蜷起来,露出背面用金线写的字:“你不想知道爷爷笔记最后一页写了什么吗?”

“想。”吴邪盯着那行字,声音很稳,“但我更清楚,爷爷要是想让我知道,就不会让虫蛀了它。这世上的遗憾,本就比答案多。”

金线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宣纸“哗啦”一声碎了,碎片里飞出无数细小的金虫,扑向吴邪的眼睛。张起灵的刀风扫过,金虫瞬间化成金粉,落在地上,竟拼出吴邪爷爷书房的样子,连窗台上那盆枯萎的兰花都栩栩如生。

“太过真实,反而成了破绽。”白泽的灵剑在地上划出道弧线,金粉拼出的书房突然像被打碎的镜子,裂成无数片,“因为真实里总有遗憾,它却只想给你圆满——你看那盆兰花,爷爷去世后第三天就彻底枯了,根都烂成了灰,哪会像这样还留着半片绿叶?”

胖子一脚踹翻了那盆“兰花”,花盆碎掉的声音脆得刺耳,里面的泥土里滚出颗糖块,糖纸都发了黏,正是他娘给他的那种。“就算是真的糖块,”他捏着糖块冷笑,“老子现在也不想吃了。小时候觉得甜,是因为稀罕,现在知道,甜的不是糖,是我娘递糖时的眼神。”

糖块突然化了,化成金色的液体,在地上聚成个模糊的人影,是胖子娘的轮廓。可胖子只是瞥了一眼,转身就走:“别装了,我娘笑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比这深多了。”

人影僵在原地,慢慢淡了下去。

解雨臣收起细刃,看着那些正在褪色的皮影、石笋、地图,突然笑了:“它以为把真东西堆得够多,我们就会信。却忘了,我们之所以能认出假的,正是因为见过真的。”

白泽收回灵剑,剑身在阳光下亮得刺眼:“它越想逼真,就越说明它慌了。真正的真实,是藏不住遗憾和瑕疵的,就像我们这几个人,谁身上没带点伤疤?可这伤疤,才是我们活着的证明。”

吴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的茧子、指节上的旧伤,都是真的。远处传来胖子骂骂咧咧说要找地方洗手的声音,也是真的。

他突然觉得,这太过真实的幻境,反而比之前那些漏洞百出的样子,更让人安心——因为它越像真的,就越离真正的“结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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