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苏碧海一时语塞。
她似乎无法用绝对的黑与白去评判小乙的做法。
小乙坐在地上曲着一只腿，把手臂搭在膝头上，对苏碧海说道：“那些学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去年他们还私下组织去寻找传说中通往神界的不周山……”
“结果呢~不周山没找到，误入了原始森林。救援人员辛辛苦苦花了五天五夜才找到他们，其中还牺牲了一个人。”
这个新闻苏碧海有印象，当时还跟汤圆一起吐槽凡人的无知来着。
据说那些被救的学生对牺牲的救援人员没有一点的感激之情，葬礼都不屑参加。
这件事掀起了网络骂战，京大被挂在热搜第一大半个月。
没想到竟是小乙的学生。
小乙抬头冷眼看着苏碧海，问道：“神君当真觉得这些愚昧，不懂得敬畏的凡人，值得我为他们出头吗？”
沉思了良久，苏碧海带着小乙回到了现实的教室里。
眼见周身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小乙的情绪渐渐平复，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苏碧海：“神君~您打算怎么处罚我？”
“罚你？吾罚你作甚？”
“我偷了昆仑的神器和古籍，我知道这么做一旦被抓，是会被逐出昆仑，永久失去成神的资格。”
苏碧海哼哧一笑，“昆仑的戒律你倒是背得挺熟，既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希望吾怎么做？”
“神君可不可以不要把我贬回泰山？流放去哪儿都行……我不想让家人看到如此不堪的我。”
切！自尊心还挺强，死要面子。
“你想去哪儿是你的自由。”苏碧海说。
小乙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碧海，“神君您不罚我了？”
苏碧海无奈，“罚你作甚？吾有什么资格呢？”
“那神君这是放过我了？”小乙还是有些恍惚，不可置信。
刑天脊在苏碧海手中转了几圈，反手背在身后，与自己的背脊合二为一。
说道：“刑天脊吾拿走了，你……不介意吧？”
小乙双手叠放在额前，作了个揖，说道：“刑天脊本就是昆仑的神器，神君收回是应当的。”
“行吧！没事我就先走了。”
苏碧海转身，顿了顿又转过来，说道：“不过吧……”
她想到一些话，觉着还是交代一下比较好。
“骗人钱财的事以后就莫要再做了，好好当你的老师，教书育人光明正大地活下去。”
“是！小的谨记神君教诲！”
小乙猛地把头往地上一磕，那声响，在教室外偷听的汤圆和屁兜听得一清二楚。
不由地各自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额头。
“还有……”苏碧海话还没说完。
小乙磕头的动作突然顿住，“神君还有什么要交代？”
苏碧海瞥了一眼被烧成灰烬的符纸残留，说道：“你的替身符咒维持不了多久，找合适的机会，让他们在凡间的身份彻底死亡吧。”
意思就是说，创造一些意外，让这些学生完成真正意义上的社会性死亡。
“是，神君！小的明白。”小乙应声道。
苏碧海走出教室，走廊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窗外阳光灿烂，穿过玻璃洒在布满灰尘的地砖上。
赵奇君和柯晓兰夫妻俩被汤圆打晕，躺倒在地。
“咋还把人搞晕了？”苏碧海问。
汤圆说：“刚才教室里发生的事情，信息量这么大，他俩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还是少知道点为好。”
“也对。”苏碧海认同道。
她绕过赵奇君夫妻俩，迈着大步向楼梯走去。
“诶？”屁兜疑惑道：“姑娘，咱们不管他俩了？”
苏碧海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管了，只要没死就成。”
离开京大后，苏碧海开车回到了梧桐树下小院。
“唉~累死了。”
苏碧海一进院门就倒在躺椅上，她躺着刷手机，准备点外卖。
“你俩喝什么饮料啊？”苏碧海问。
“牛奶~”屁兜举手提议道。
苏碧海歪着头说道：“你是……便秘吗？”
“啊？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小动物乳糖不耐受，你确定要喝牛奶？”
屁兜叉着腰说道：“姑娘，我查过百科了，凡间的阿猫阿狗才会有这种症状，我可是灵兽！”
“行吧！勇士！”苏碧海也不阻止，直接点了两杯奶茶，一杯柠檬水加载进购物车里。
不到半个小时，外卖就送到了。
“哎呀呀，外卖真是凡人最伟大的发明，懒人创造世界啊。”
苏碧海拿起吸管对着奶茶封口处的卡通小人，毅然决然地扎下去。
“诶嘿！今天总算扎到它的嘴了。”
汤圆在一旁捧着柠檬水，无奈地摇头。
“幼稚。”
屁兜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奶茶，“嗯！”一双黑眸秒变星星眼。
“好好喝啊！奶茶怎么这么好喝啊！”屁兜又连吸了一大口奶茶。
额~
吸得太快，一颗大大的黑珍珠卡在了屁兜的喉咙。
苏碧海见怪不怪，她第一次喝奶茶的时候也卡过喉咙。
“再喝一口奶茶，把珍珠咽下去就行。”
屁兜照做。
一道青烟绕着梧桐树的树干，从上至下，飘到苏碧海的身边。
突地，青烟化作一只手夺过苏碧海手中的奶茶。
“嗯~好喝！”晏川君把奶茶又重新放回到苏碧海手里，舔着嘴角残余的奶茶，回味奶茶的味道。
苏碧海看了看晏川君又看了看奶茶，嫌弃地把奶茶杯放在茶几上。
“想喝奶茶就不能自己点吗？谁要跟你喝同一杯啊？！”苏碧海不爽道。
“哎呀……阿姐，我不就喝了一口嘛！”
晏川君摇晃着苏碧海的手臂，撒娇道：“阿姐~我都这么久没上凡间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想~”
“真的吗？”
“想你死了！”
“切！~你就不问问我这段时间去干嘛了？”
呵呵……
苏碧海内心道：我能不知道吗？！谁干了坏事会自己爆自己？
“阿姐，我跟你说噢，我这些天拉肚子拉得都虚脱了，躺在床上好几天下不来床。”
晏川君憋屈道。
“啊！？”苏碧海假装吃惊，道：“这么惨吗？你吃坏肚子了？”
“不知道呀！我吃了你的柠檬凤爪，完事回到幽冥司就开始拉肚子了。”晏川君意有所指道。
苏碧海一只胳膊勾过晏川君的脖颈，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做的柠檬凤爪存在严重的卫生问题咯？！”
“我可没说啊！”
“那天的凤爪我也吃了，怎么我就没事，偏你拉肚子？”苏碧海反驳道。
晏川君恍然，“是噢~阿姐，你没事耶~难道不是凤爪的问题？！”
“当然不是啦！”
苏碧海意在把黑的说成白的，总之，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
“依我看呐，肯定是你西瓜吃多了，性寒伤胃。”
“这样吗？”
“就是这样！”
晏川君狐疑地看着苏碧海，总觉得她在诓人，却又找不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