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者的声音，虚空似乎有了变化，又似乎没有。
只是那处地方，有了一个红色身影，仿佛突兀出现，又仿佛一直存在。
她似乎不存在这片时空，却又真切能够看到。
老者嘴角虽然含着笑意，眼里却警惕到了极点。
他知道此次下山，说不定会与某些古老的存在相遇，做好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此人，还如此之快。
如果不是对方故意露出身形，恐怕他未必能觉察到。
之所以称对方为前辈，是因为一身红衣。
传说中踏出那一步的‘红’！
那一双清冷眸子看着他，仿佛隔着时空，望不真切，“天圣山的人？”
老者微笑点头，“天圣山玄妙子，见过前辈，恭贺前辈登神，成为万古第一人！”
红色身影略微停顿，似乎对这万古第一人有些反应，过了会儿，淡淡看了玄妙子一眼。
“无论是找大气运之人，还是找其他，远离玄天圣宗。”
话音落下，玄妙子抬头，却发现刚才的红色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尝试感应一番，只感觉到一片红色忽然在眼前放大，随后闷哼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骤然往后飞起，轰隆隆的穿透了几座山，才停了下来。
年迈的脸上全是痛苦，七窍流血，流淌在白色头发和胡须上，看起来骇人。
玄妙子起身，咳嗽了一下，他只是神识受创，并不危及性命，这位前辈仅是给他一个警告，并未想杀人。
“果然是她！”
玄妙子嘿笑一声，又扯动伤势咳嗽起来。
他出山第二项任务，就是找到踏出那一步之人，如果找到，尽量将其带回天圣山。
后面一项，显然是要在其失败的情况下，才能够做到。
但很显然，这位前辈不仅没有失败，反而强的离谱。
刚才这种力量，已经超过天地极限，本该触动天罚，可是老天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这红色身影的手段，远超他们想象。
如果手段不厉害，又怎会踏出那一步，天机断绝这么多年，也就此一人能够做到。
“苍穹域，都在我苍穹域，大气运之人如此，这等通天彻地强者也是。”
玄妙子想起最近朝着玄天圣宗逼迫的宗门，顿时笑起来，他仅是遭受警告，还不算太倒霉。
倒霉的是其他人，之前这位祖宗明显刚突破，没缓过神，现在出手不遭天罚，那其他人可就倒了大霉了。
有些人还活着，其实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又忽然想起自家小辈们，忍不住叹息一声，“好歹是当年沧澜五祖之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辈犯错，现在还能挽回……”
玄妙子心里想着，将那红色气息全部记了下来，他睡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总该想享享福，以后遇到这气息，立刻绕道走。
“玄天圣宗……”
玄妙子嘀咕一声。
现在尚存的登神之人，无一不是天机断绝之前就存在，根本无法出来行走，哪怕是露出力量，也要遭受天罚。
玄天圣宗现在正是占据了优势，独一无二的优势。
也不知道大世到来，这宗门会如何。
但是在这千年之间，玄天圣宗当兴盛。
玄妙子摇了摇头，消失在原地，也不知去了何方。
……
天阙山脉。
玄天圣宗驻地。
司徒秉到来之后，没有去与其他人联系，而是径直找到了原道空。
原道空刚与魔宗太上长老大战，刚闭关完毕，见到司徒秉过来，顿时道：“师弟辛苦了。”
司徒秉此番过去，也算是保护他的两个弟子。
他忍不住感慨一声，司徒秉年龄没他大，却在他前面突破天人。
如果是他去出手，说不定要让大乾老祖逃走。
“师兄客气，都是为了宗门，谈何辛苦？”
司徒秉先是客气一番，然后才试探问道：“我此来，是关于师兄小徒弟。”
原道空听到提起陈长生，眉毛都跳起来了，得意完全掩饰不住。“哦，听说他此番又立了大功？师弟是想知道他为何修炼这般快吗？我这做师尊的也不知道，平日闭关较多，教导也少，他全靠天赋。”
司徒秉咳嗽一声，很给面子的附和，“陈师侄的天赋确实万古第一，我圣宗这么多年来，无人能出其右。”
“师弟谬赞，他天赋尚可，只是修为还低，需要多多努力。”
司徒秉看着这位眼睛都要跳起来的师兄，谦虚的可真假，当然，他也理解这种心情，如果陈长生是他的徒弟，恐怕比原道空还要骄傲。
不过他此行也不是为了这问题，等到原道空得意劲儿过了，这才询问道：“师兄，陈师侄是否还有其他背景？”
他不确定原道空是否察觉，毕竟就如原道空所说，师徒二人见面时间不多。
“背景？”
原道空先是一愣，陈长生就是他徒弟，还有其他什么背景？
一想到这里，原道空心里骤然一突，想起什么来。
他还未曾说话，但是那表情却已经说明一切，他看向司徒秉，小声询问，“师弟，你是发现什么了？”
司徒秉点头，他伸手施展阵法，隔绝外界一切，这才开口，“我从陈师侄身上，感受到了一缕‘红’的气息！”
当初‘红’在云罗遗址突破，正是司徒秉过去处理，所以那一缕气息，印象极为深刻。
原道空也不意外，他不也是根据那次任务，才有所判断吗。
他也没卖关子，幽幽道：“我那小徒弟，他在入门之前已经成亲，师弟可知晓？”
司徒秉微微摇头，他大部分时候都在闭关，陈长生虽然是天才，他却没有特别注意过。
原道空解释道：“长生原本只是一个小家族子弟，后来与天墟城夏侯家家主私生女一见钟情，在那私生女回家族之后，他便入赘了夏侯家。”
“那夏侯家当真是好运气。”
司徒秉都忍不住赞叹一声。
没有说是陈长生的福气，反而是觉得那夏侯家分支运气好。
以现在陈长生的天赋和名气，哪怕是入赘，那天墟城夏侯家都会得到无数关注和奖励。
原道空笑了笑，“运气是相互的，师弟你有所不知，夏侯家有一位老祖，便是出生于天墟城夏侯家，而长生的娘子，正是那位的后人。”
司徒秉闻言心中骤然一突，能让原道空这般说的夏侯家老祖，恐怕就是时常在禁地庭院闭关那位老祖。
原道空道：“现在师弟应该明白了，与‘红’有关联的，并非长生，而是他的娘子，以及那位老祖！”
“你是说夏侯家的老祖，与‘红’有关系？”
司徒秉心潮澎湃。
原道空点头，也不怕丢人，将之前的事情说出去。
司徒秉沉默许久，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宗门遭受大难，任何关于‘红’的消息都极为重要，既然是关于夏侯家，或许可以请那位老祖出手，至少也能从她口中得到‘红’的消息，师兄为何不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