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醒来时，窗外的霞光正漫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火灵鼠王蜷在他枕边，小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金纹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醒了？】系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昨晚睡得不错啊，连梦话都没说——看来偶尔摆烂养神，效果确实比硬撑着强。】
林凡揉了揉眉心，没接话。他起身洗漱时，楼下传来沈慕言的声音，说无尘道长那边有了新发现，让他速去清虚观。
【新发现？能有什么发现？】系统打了个哈欠，【该不会是血魂丹里掺了什么壮阳药吧？那影阁的品味也太独特了。】
林凡没理会这不着边际的吐槽，抓起守凡剑就往外走。火灵鼠王从床上跳下来，颠颠地跟在他脚边，小尾巴翘得老高。
到了清虚观，无尘道长正对着一盏油灯出神，桌上摊着几本泛黄的古籍，血魂丹的半成品被符纸盖着，隐约透出淡淡的黑气。见林凡和沈慕言进来，道长推了推眼镜，脸色凝重：“你们来得正好，那血魂丹里的未知药材，我查到了。”
“是什么？”林凡问道。
“幽冥草。”无尘道长指尖点在古籍的插图上，那是一株通体漆黑的草，叶片边缘泛着紫光，“这种草只长在极阴之地的养魂池里，而离青阳城最近的养魂池……在万魂窟深处。”
万魂窟。
林凡指尖微紧。那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上次为了追查影阁踪迹，他在里面闯了三天三夜，差点被怨魂吞噬。
【万魂窟？】系统的声音瞬间拔高，【那破地方阴气重得能冻死人，你上次去就差点把命丢在那儿，这次还去？嫌自己活得太舒坦？】
沈慕言显然也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影阁敢回万魂窟？他们就不怕天道盟围剿？”
“或许他们就是算准了我们会这么想。”无尘道长叹了口气，“幽冥草十年一开花，眼下正是成熟期，错过了这次，他们至少要等十年。依我看，他们肯定在万魂窟设了埋伏，就等有人送上门——血魂丹的最后一步，需要‘活祭’催化，他们怕是早就选好了目标。”
【活祭？又是这套？】系统嗤笑，【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我看他们就是闲的，有这功夫不如种种田，养养花，不比炼邪丹强？】
林凡没理会系统的碎碎念，追问：“道长能确定养魂池的具体位置吗？”
“在九曲回廊尽头。”无尘道长铺开一张手绘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万魂窟的地形，“那回廊里布满了影阁的机关，还有怨魂驻守，不好闯。”
【不好闯就别闯啊！】系统立刻接话，【让天道盟派个化神期的老怪物去，一巴掌拍平不就完了？你一个元婴中期，凑什么热闹？到时候被围攻了，我可不会给你开后门。】
“天道盟的支援最快也要三天。”沈慕言沉声道，“可幽冥草的花期只有七天，等他们来了，影阁说不定早就炼完丹药跑了。”
林凡指尖划过地图上的“九曲回廊”，目光落在尽头的养魂池标记上：“我们不能等。”
【你又要逞能？】系统急了，【就你和沈慕言？再加个火灵鼠王？去万魂窟跟送菜有什么区别？上次是运气好，这次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
他没接系统的话，对沈慕言说：“通知苏文轩，让他带弟子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沈慕言点头应下，转身去安排。清虚观里只剩下林凡和无尘道长，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映得两人脸色忽明忽暗。
“道长，血魂丹有没有什么克制之法？”林凡问道。
无尘道长从袖中取出个瓷瓶，递给林凡：“这是‘镇魂砂’，能镇压怨魂，对邪丹也有克制作用，你带上，或许能用得上。”
【镇魂砂？听着挺厉害。】系统的语气缓和了些，【不过这玩意儿也挡不住影阁的人啊！真要去，就得偷偷摸摸的，找到养魂池一把火烧了幽冥草，然后赶紧跑——这才是最稳妥的方案。】
林凡收好瓷瓶，起身告辞。走出清虚观时，暮色已沉，青阳城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下，行人步履匆匆。沈慕言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并肩走在石板路上，忽然低声道：“林兄，你有没有觉得……这次太顺了？”
林凡脚步一顿。
“从黑风寨找到半成品，到道长认出幽冥草，再到确定万魂窟的位置，”沈慕言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去一样。”
【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系统的声音也严肃起来，【我刚才扫了血魂丹的半成品，发现上面有层淡淡的灵力印记，像是……影阁的人故意留下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追踪到万魂窟。】
林凡心头一沉。
【十有八九是陷阱。】系统的声音带着凝重，【影阁早就想除掉你了，这次怕是想把你引到万魂窟，一网打尽。】
沈慕言见他沉默，又道：“要不……我们再等等？”
林凡抬头望向万魂窟的方向，夜色像浓稠的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等。
“明天照旧出发。”他语气坚定，“就算是陷阱，也得去。不然，等影阁炼成血魂丹，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
【你！】系统气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嘟囔，【行，去就去！到时候被围攻了别喊救命，我可不管你……除非你求我。】
林凡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火灵鼠王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小跑着跟上，用头顶了顶他的裤腿。
回到客栈，他坐在桌边擦拭守凡剑，离火在剑刃上跳跃，映着他眼底的决心。
【别擦了，再擦也不能变成神器。】系统的声音闷闷的，【我刚才搜了万魂窟的机关图，九曲回廊第三段有个暗门，能通到养魂池后面的山洞，到时候可以从那里绕过去——别跟我说是我告诉你的，我就是随口一提。】
林凡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敲了敲。
夜色渐深，万魂窟的方向隐在黑暗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但林凡知道，明天天一亮，他就必须直面这头巨兽。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