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那二十五文带着浓郁“有机”气息的铜钱，李昂站在街角，心情如同手里的钱一样五味杂陈。他，曾经的（自封）商业奇才，清虚观（被）弃徒，如今靠卖屎丸子……啊不，是“黑风牌万物生长素”，实现了创业路上的首次盈利。
这他妈的算成功吗？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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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悟你大爷！老子现在只想把这身味儿洗掉！”李昂骂骂咧咧，感觉自己是条刚从化粪池里捞出来的咸鱼。他决定用这“粪发”得来的第一桶金，改善一下生活——至少，买块皂角洗个澡！
他捏着鼻子（主要防自己），找到了镇上一家杂货铺。刚靠近门口，掌柜的就皱起了眉头，警惕地看着他：“站住！什么东西这么臭？本店禁止乞丐和……呃，移动污染源入内！”
李昂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放屁！老子是顾客！北地来的皮毛商人！懂不懂什么叫男人味？这叫野性荷尔蒙！”
掌柜的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唬住了，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要买什么快说！买完赶紧走！”
“皂角！最便宜的那种！再来条粗布毛巾！”李昂把二十五文钱拍在柜台上，铜钱上的味道让掌柜的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最终，李昂花了十五文钱，买到了巴掌大的一块劣质皂角和一条能当砂纸用的毛巾。他心疼得直抽抽，这他妈可是他用“尊严”换来的钱啊！
揣着剩下的十文钱和洗漱用品，李昂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小河边（主要是怕被人当成果体变态打死），把自己从头到脚、连那撮红毛脏辫都狠狠搓洗了一遍，直到皮肤发红，差点搓掉一层皮，那浓郁的“生命气息”才算是淡了一些。
“妈的……活过来了……”李昂穿着湿漉漉的破床单，感觉灵魂都得到了净化。他看着河里自己那虽然干净了但依旧落魄的倒影，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想当年在靠山屯，他也是忽悠界的一把好手，十全大补丸卖得风生水起。怎么到了这异界，就混到要靠卖屎为生了呢？这剧本不对啊！
“不行！老子不能就这么认输！”李昂猛地站起来，湿透的床单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瘦骨嶙峋的“健美”身材，“‘万物生长素’只是权宜之计！是打开市场的敲门砖！老子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呃，是高端男性保健品市场！”
他重新燃起斗志，决定回山！总结经验，优化产品，卷土重来！
回悬崖的路依旧艰难，但这次李昂心里装着（自认为）伟大的商业蓝图，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当他再次如同落汤鸡般爬上平台时，迎接他的是三双含义复杂的眼睛。
柳逢春看着他洗干净的脸（虽然还是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担忧。阿土则好奇地嗅了嗅空气：“大佬，您身上的味道……好像淡了点？”
野猪依旧坐在老地方，只是瞥了他一眼，鼻翼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似乎确认了某种气味源的消失。
李昂得意地一甩那头湿漉漉的红毛（甩了阿土一脸水）：“看见没？本大佬亲自下山调研市场，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我们的‘黑风牌万物生长素’已经成功打开了靠山镇有机肥料市场！卖出了五颗！整整二十五文！”
他晃了晃手里那仅剩的十文钱，仿佛那是二十五两黄金。
柳逢春听得目瞪口呆，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憋出一句：“大……大佬……您……您真的把那……那污秽之物……卖出去了？”
“污秽？柳兄，你这思想太落后了！”李昂痛心疾首，“那叫资源循环利用！是先进的环保理念！你想想，咱们集团以后吃喝拉撒都在这里，产出那么多‘有机原料’，不加以利用，岂不是浪费？还会污染环境！我们这是在为环保事业做贡献！”
柳逢春被这番歪理邪说说得哑口无言，感觉自己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阿土则一脸崇拜：“大佬真厉害！连……连屎都能卖钱！”
野猪：“……” （默默擦矛）
李昂大手一挥，开始了他的战略部署：“鉴于‘万物生长素’市场反响良好（他自己认为的），我决定，成立‘黑风集团有机肥料事业部’！由本大佬亲自兼任部长！柳逢春，你负责记录‘原料’的产出数据和特性分析！阿土，你负责‘原料’的初步收集和分类！野猪兄……”
他看向野猪，野猪也抬眼看他，眼神平静无波。
李昂咽了口唾沫，把“提供核心原料”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野猪兄作为集团cSo，负责保障肥料生产基地……呃，是这个悬崖平台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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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个屁！老子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李昂怼了回去，继续他的宏图大业，“我们的短期目标，是扩大‘万物生长素’的产能和销量！我们要进行技术革新！”
他所谓的“技术革新”，就是往那坨“原生药材”里添加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让柳逢春对照《百草杂录》，找出所有标注有“肥沃土地”、“促进生长”的植物，不管有毒没毒，先弄回来再说！
于是，悬崖平台上出现了一副奇景：李昂指挥着阿土，将各种捣碎的草根、树皮、烂叶子，混合进那些“有机原料”中，进行着疯狂的“科学实验”。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变得更加复杂、更加层次分明，从单纯的粪臭，升级为混合了腐植质、草药怪味和某种化学反应的……地狱级气息。
柳逢春被迫拿着树枝（坚决不用手），远远地记录着：“戊日，加车前草三株，气味转为酸涩……己日，加蒲公英五棵，色泽变为深绿……庚日，加……加毒蘑菇半朵（被大佬强行要求），疑似产生泡沫，建议观察……”
野猪在平台边缘坐了一天，然后默默地又消失了，这次连狍子都没留下。
李昂却干劲十足，看着那几个被他命名为“一号试验田”、“二号试验田”的树叶堆，仿佛看到了金矿。他甚至异想天开，觉得可以开发不同系列的产品：“壮根型”、“绿叶型”、“催花型”、“结果型”……满足不同作物的需求！
几天后，李昂觉得“新产品”发酵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味道稳定下来了），再次揣着几包“升级版万物生长素”，斗志昂扬地下山了。
这次，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上次那个买他“肥料”的年轻农夫。
那农夫正蹲在自家田埂上，对着几棵菜苗发呆。看到李昂过来，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
“大师！您可来了！”农夫激动地跑过来，差点给李昂跪下。
李昂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肥料出问题了？把菜都烧死了？妈的，要赔钱？
谁知农夫指着田里几棵明显比其他菜苗更绿、更壮实的秧苗，兴奋地说：“大师！您看！用了您的神肥之后，这几棵菜长得贼好！叶子油亮油亮的！就是……就是旁边那几棵没用的，好像……好像被熏蔫了……”
李昂凑近一看，果然，用了“万物生长素”的那几棵菜，长势凶猛，绿得发黑，而紧挨着的几棵，则叶片发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李昂心里瞬间明白了——这他妈是肥力太猛，加上可能有点未知毒性，把旁边的菜给“烧”苗了！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高深莫测地说：“嗯，此乃正常现象！神肥药力霸道，需间隔使用，且不能沾染其他植株。这说明……说明肥力集中，效果显着啊！”
农夫将信将疑：“真……真的？”
“当然！”李昂拍着胸脯，“这说明我们的肥料浓度高！效果好！一棵能顶别人十棵！你想想，虽然只能种活几棵，但这几棵的收成，抵得上你原来一垄地！这叫……叫精品农业！是未来趋势！”
农夫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昂趁热打铁，掏出他的“升级版”肥料：“你看，我们集团吸取了用户反馈，紧急研发了第二代‘黑风牌万物生长素’！分为‘壮根型’、‘绿叶型’！效果更精准，副作用更小！今天搞活动，买二送一！”
农夫看着那几包依旧散发着可疑气味的“升级版”，犹豫了一下，但看着田里那几棵格外精神的菜苗，还是咬咬牙，又买了四包（花了二十文）。
再次成功售出！李昂捏着钱，心里乐开了花！虽然过程有点坑爹，但结果是好……呃，至少钱到手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庞大的“有机肥料”帝国正在向他招手！他甚至开始规划，要在靠山镇开一家“黑风有机肥专卖店”，搞连锁经营，最终垄断整个行业的……屎尿屁供应！
就在他沉浸在“粪发涂墙”的美好愿景中时，麻烦找上门了。
几个穿着体面、像是镇上管事模样的人，在一个小吏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朝着他和农夫这边走了过来。为首的小吏指着李昂，对身后的人说：“就是他！那个北地来的野人！在镇上贩卖不明恶臭物体，污染环境，扰乱市容！”
李昂心里一沉：我操！环保局的来了？！这异界也有城管？！
眼看“粪发”大业就要中道崩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