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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如刀,刮过狼居胥山的山岗,卷起枯草败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天空依旧是那种令人压抑的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垂着,仿佛随时都会倾泻下冰冷的雨雪。

李铮站在自己的主营帐前,身披一件厚重的黑色貂裘,目光沉静地望着远方缓缓驶来的那支队伍。队伍规模不大,约莫百余人,但骑士们的坐骑皆是神骏异常的匈奴良马,装备也比普通的匈奴骑兵精良不少,最引人注目的是队伍最前方那面高高飘扬的旗帜——黑色的底色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雄鹰,鹰嘴锐利,眼神睥睨,正是匈奴单于庭使者的标志。

在那面鹰旗之下,一个身材高大、披着紫色斗篷、头戴貂尾冠的匈奴贵族,正勒马缓步前行。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仿佛脚下的草原和山川都不配让他正眼相看。此人,正是单于庭赫赫有名的呼衍骨都侯。

呼衍氏,乃是匈奴最为尊贵的姓氏之一,与兰氏、须卜氏并称为“三贵姓”,世代与单于通婚,权势滔天。骨都侯则是匈奴中地位极高的官职,常由贵姓子弟担任,负责辅佐单于处理政务,有时也会作为单于的代表,出使各地,宣达旨意。

这样一位人物亲自前来狼居胥山,绝非仅仅为了“嘉奖”李铮击败右贤王那么简单。

李铮的心中,早已是警铃大作。秦越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而呼衍骨都侯的到来,则像是在这块巨石之上,又增添了一股难以预测的力量,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难明。

“大人,呼衍骨都侯的队伍已经进入狼居胥山地界,距离主营帐还有三里。”陈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铮身侧,低声禀报。他的脸上也带着一丝凝重,显然也意识到了这次使者到来的不同寻常。

李铮微微颔首,没有回头,依旧望着那支越来越近的队伍:“知道了。传令下去,全体将士,披甲执锐,列阵相迎。务必展现出我天狼骑的军威,但……不得有任何轻举妄动,一切听我号令。”

“是!”陈平沉声应道,转身快步离去传达命令。

很快,沉闷的号角声在狼居胥山上响起,传遍了各个营区。早已枕戈待旦的天狼骑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穿着统一的皮甲,手持长矛或弯刀,腰挎强弓,从各个帐篷中涌出,在主营帐前方的空地上迅速列成整齐的方阵。虽然人数不及右贤王的大军,但这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队伍,身上散发着一股彪悍、肃杀而又纪律严明的气息,与草原上那些松散的部落武装截然不同。

黑色的盔甲,飘扬的狼旗,沉默的战士,构成了一幅令人望而生畏的画面。

李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甲,确保没有任何失礼之处。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迈步向前,迎了上去。巴图等几名核心将领,紧随其后。

双方的距离不断缩短。

呼衍骨都侯在距离李铮百步之外勒住了马缰。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扫过列阵的天狼骑兵,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似乎没想到这支新晋崛起的力量,竟然有如此气象。但这惊讶转瞬即逝,很快又被那种根深蒂固的傲慢所取代。

他没有下马,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乌维(李铮在匈奴的名字)何在?”

李铮心中冷笑,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右手抚胸,用标准的匈奴礼节恭敬地回应:“末将乌维,恭迎骨都侯大人!不知大人亲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身后的巴图等将领,以及方阵前排的天狼骑兵,也纷纷跟着单膝跪地,齐声喝道:“恭迎骨都侯大人!”

声浪滚滚,在山谷间回荡,倒也显示出了足够的尊重。

呼衍骨都侯似乎对这种场面还算满意,他鼻孔里轻轻“嗯”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地翻身下马。一个随从连忙上前,为他牵住马缰。他抖了抖身上的紫色斗篷,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迈着方步,走到李铮面前。

他伸出戴着玉扳指的右手,象征性地虚扶了一下:“乌维,起来吧。单于陛下听闻你大败右贤王,为我大匈奴除去一害,心中甚慰,特意命我前来嘉奖你。”

“谢单于陛下隆恩!谢骨都侯大人!”李铮再次恭敬地叩首,这才缓缓起身。他的身高本就不矮,但在身材异常高大的呼衍骨都侯面前,似乎还是矮了半头。他微微低着头,不去与呼衍骨都侯对视,表现得极为谦逊。

“你的功绩,单于陛下都看在眼里。”呼衍骨都侯背着手,踱了两步,目光再次扫过那些肃立的天狼骑兵,语气带着几分审视,“不错,不错,这支天狼骑,果然有几分样子。看来,右贤王那老东西栽在你手里,也不算冤枉。”

“不敢当大人谬赞。”李铮谦卑地说道,“末将只是侥幸取胜,全赖单于陛下的神威庇佑,以及麾下将士用命。”

“哼,侥幸?”呼衍骨都侯嘴角撇了撇,似乎对李铮的自谦不以为然,“草原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右贤王昏聩无能,贪婪残暴,早就该有人教训教训他了。你能取而代之,占据狼居胥山,是你的本事,也是天意。”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乌维,单于陛下念你忠勇,且新立大功,特下恩旨。”

李铮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他再次单膝跪地:“末将乌维,恭听单于陛下圣谕!”

呼衍骨都侯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卷用丝绸包裹的羊皮卷,展开来,用他那带着浓重鼻音的腔调,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内容无非是嘉奖李铮击败右贤王的功绩,赞扬他的勇武和忠诚,然后……

“……特册封乌维为‘狼居胥王’,食邑狼居胥山及周边百里之地,统辖原右贤王部众中愿降者。赐金十斤,银百斤,丝绸千匹,良马百匹,锦缎五十车……”

一连串的赏赐念了出来,不可谓不丰厚。周围的天狼骑将领们听到这些,脸上都露出了激动和喜悦的神色。册封王爵,这可是无数匈奴人梦寐以求的荣耀!从此,他们的首领李铮,便是与那些老牌的匈奴诸王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李铮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更加沉重。他太了解匈奴的行事风格了,所谓的“恩赐”,往往伴随着沉重的“义务”。这顶“狼居胥王”的王冠,看起来金光闪闪,实则可能是一个沉重的枷锁,甚至是催命符。

果然,呼衍骨都侯念完了嘉奖和赏赐,话锋猛地一转,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然,右贤王虽败,其残余势力仍在,蠢蠢欲动。且其部众散逸,多有不服管束者。乌维,你新得狼居胥山,当思报效单于陛下。现命你,即刻整肃部众,追杀右贤王残部,务必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李铮的心沉了一下。追杀右贤王残部?这倒是在他的计划之内。右贤王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得安宁。但他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呼衍骨都侯似乎很满意李铮脸上那瞬间的凝重,他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杀招:

“另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近来汉朝边境颇为不安分,常有小股汉军越境滋扰。单于陛下命你,在肃清右贤王残部之后,即刻率领你的天狼骑,以及新收服的右贤王部众,南下袭扰汉朝边境,给那些汉人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我大匈奴的铁骑,不是那么好惹的!”

轰!

李铮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嗡嗡作响!

南下袭扰汉朝边境?!

这个命令,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李铮的心头!

秦越带来的消息还萦绕在他耳边——卫青大军即将进攻右贤王部!虽然他还不能完全证实消息的真伪,但他已经下令加强了南方的警戒。可现在,单于庭竟然命令他主动南下袭扰汉朝边境?!

这简直是……将他往火坑里推!

如果秦越的消息是真的,汉军主力正在集结,准备对右贤王部动手,他此时率军南下,岂不是正好撞在汉军的枪口上?卫青是什么人?那是匈奴人的噩梦!以他现在的实力,去招惹卫青率领的汉军主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就算秦越的消息是假的,主动袭扰汉朝边境,也必然会引来汉军的报复。他刚刚站稳脚跟,根基未稳,麾下的天狼骑虽然精锐,但数量终究有限,再加上那些新收服的右贤王残部(忠诚度堪忧),如何能与国力强盛的汉朝长期对抗?

这道命令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是单于真的认为他实力强大,可以随意驱使?还是……有人在背后算计他?想要借汉军之手,除掉他这个草原上新崛起的“不稳定因素”?

呼衍骨都侯!或者说,他背后的呼衍氏,乃至单于庭中那些忌惮他、敌视他的势力?

李铮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他终于明白,这顶“狼居胥王”的王冠,为何如此沉重了!这根本不是嘉奖,而是一道催命符!一道将他推向汉匈战火最前沿的催命符!

他猛地抬起头,想要开口争辩,想要拒绝,想要找理由推脱。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他看到了呼衍骨都侯那双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抗命吗?

他也想到了单于庭那至高无上的权威。在匈奴,单于的命令就是天,违抗命令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他现在虽然是狼居胥王,但与整个庞大的匈奴帝国相比,依旧渺小得如同蝼蚁。单于庭要捏死他,易如反掌。

秦越的消息,呼衍骨都侯知道吗?他肯定不知道全部,否则绝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他是否知道汉军有异动?或者说,单于庭是否有意让他去试探汉军的虚实?

无数念头在李铮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心乱如麻。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缠绕,越挣扎,勒得越紧。

“乌维?”呼衍骨都侯见李铮久久不语,只是抬头看着自己,眼神闪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怎么?单于陛下的命令,你有什么异议吗?”

“不敢!”李铮猛地回过神来,心中一凛,连忙再次低下头,单膝跪地,“末将……末将遵旨!”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三个字。

呼衍骨都侯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仿佛早就料到李铮不敢反抗。他伸出手,再次虚扶一把:“嗯,这才对嘛。乌维,你要记住,你的一切都是单于陛下赐予的。为单于陛下分忧,为大匈奴征战,是你的本分。只要你忠心耿耿,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

“末将明白!定不负单于陛下厚望,不负骨都侯大人栽培!”李铮沉声应道,声音因为内心的激荡而微微有些沙哑。

“明白就好。”呼衍骨都侯点了点头,“好了,旨意已经传达完毕。赏赐随后会有人送到你的库房。我一路劳顿,有些乏了,你先带我去歇息吧。”

“是!骨都侯大人请!”李铮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恭敬地起身,侧身引路,“末将已经为大人准备好了最好的营帐和酒食,请大人随我来。”

呼衍骨都侯“嗯”了一声,不再看李铮,大摇大摆地率先朝着主营帐的方向走去。他的那些随从,则如同一群骄傲的公鸡,昂首挺胸地跟在后面,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对狼居胥山一切的好奇和审视。

李铮跟在呼衍骨都侯身后,步伐沉重。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原本因为册封和赏赐而兴奋不已的天狼骑将领们,此刻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担忧。尤其是巴图,他那粗壮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看向李铮的目光中充满了询问。

李铮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将呼衍骨都侯一行安顿在专门为他准备的豪华营帐中,并奉上美酒佳肴和几名“侍妾”(李铮从右贤王的俘虏中挑选的,这是匈奴待客的“标准”流程),李铮这才得以暂时脱身。

一出呼衍骨都侯的营帐,李铮脸上的恭敬和谦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和凝重。他快步走向自己的主营帐,陈平早已等候在那里,脸上也是同样的凝重。

“大人!”一进营帐,陈平便立刻迎了上来,压低声音,“呼衍骨都侯……他带来的命令,属下已经听说了。”

李铮点了点头,走到帅案后坐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嗯,你怎么看?”

“这是一个陷阱!”陈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大人,南下袭扰汉朝边境,绝对不可行!”

“我知道不可行!”李铮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但单于的命令,我能拒绝吗?呼衍骨都侯就在外面盯着!”

陈平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匈奴的命令意味着什么。在这个问题上,他无法给李铮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

营帐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沉重。

李铮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愤怒和焦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呼衍骨都侯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李铮喃喃自语,像是在问陈平,又像是在问自己,“是单于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或者……是呼衍氏,乃至其他反对我的势力的意思?”

陈平沉吟道:“大人,单于是不是真的想让您南下袭汉,现在还不好说。但呼衍骨都侯,他绝对没安好心!属下刚才观察他的言行举止,他对您的态度,表面嘉奖,实则充满了轻视和试探。让您南下袭汉,很可能是想借汉军之手,削弱您的实力,甚至……除掉您。”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铮的眼神变得冰冷,“右贤王刚被我打败,我就成了新的‘出头鸟’。那些盘踞在单于庭的老牌贵族,怎么可能容忍我这样一个出身不明(至少在他们看来)的人,平步青云,成为新的王?”

“那……秦越的消息……”陈平又想到了那个关键的信息,脸色更加难看,“如果秦越说的是真的,汉军真的要大举进攻右贤王部,那大人此时南下,岂不是……”

“岂不是自投罗网!”李铮接口道,语气森然,“卫青……那可是卫青啊!我现在这点家底,去跟他硬碰硬,简直是找死!”

营帐内再次陷入死寂。两个人都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笼罩了狼居胥山,笼罩了整个天狼骑。

一边是来自单于庭的强硬命令和内部贵族的猜忌算计,一边是来自汉朝可能的雷霆一击和致命威胁。李铮和他的天狼骑,正被一步步推向汉匈两大帝国交锋的最前沿,那个最危险、最致命的夹缝地带!

“必须想办法!”李铮猛地站起身,在营帐内焦躁地踱来踱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陈平:“陈平,你有什么办法?既能应付单于庭的命令,又能避免与汉军主力正面冲突?”

陈平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自己的大腿,大脑在飞速运转。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局面,无论怎么做,似乎都有巨大的风险。

“大人,”过了许久,陈平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或许……我们可以阳奉阴违?”

“阳奉阴违?”李铮眼睛一亮,“怎么个阳奉阴违法?”

“呼衍骨都侯的命令是,肃清右贤王残部,然后南下袭扰汉朝边境。”陈平分析道,“肃清右贤王残部,这是我们本来就要做的事情,可以借此拖延时间。我们可以将主力用于追杀右贤王,摆出一副积极执行命令的姿态,让呼衍骨都侯无话可说。”

“至于南下袭扰……”陈平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可以派一支小部队,象征性地去汉朝边境晃一圈,抢点东西就回来,做做样子。这样,既算是执行了单于的命令,也不会真的激怒汉军,引来大规模的报复。”

李铮沉吟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个办法,听起来似乎可行,但……

“呼衍骨都侯会那么好糊弄吗?”李铮问道,“他可是单于庭派来的使者,一直盯着我们。我们只派小部队去‘袭扰’,他会不会起疑?会不会在单于面前参我们一本?”

“风险肯定是有的。”陈平坦诚道,“但这已经是目前看来,风险最小的办法了。我们可以做得逼真一点。比如,派出一支看起来像是主力的部队,但实际上精锐尽出,去追杀右贤王,只留下一部分老弱病残,加上新收服的、忠诚度不高的右贤王部众,组成‘袭扰部队’。这样,就算呼衍骨都侯派人监视,也未必能立刻看出破绽。”

“而且,”陈平补充道,“我们还可以……打点一下呼衍骨都侯。此人看起来贪婪傲慢,或许可以用财物美女贿赂他,让他在单于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或者至少不要刻意针对我们。”

“贿赂?”李铮皱了皱眉。他向来不喜欢用这种手段,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呼衍骨都侯这种人,贪婪是刻在骨子里的。

“可以试试。”李铮点了点头,“陈平,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从单于赏赐的财物中,挑选一些最贵重、最精美的,再选几个姿色出众的女子,送到呼衍骨都侯帐中。记住,要做得隐蔽一些,不要显得太刻意。”

“属下明白。”陈平躬身应道。

“追杀右贤王的事情,也必须立刻提上日程。”李铮继续说道,“右贤王一日不死,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而且,这也是我们拖延时间的最好借口。巴图!”

“末将在!”早已等候在外的巴图听到传唤,立刻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巴图,你立刻点齐五千天狼骑精锐,带上最好的干粮和战马,即刻出发,追杀右贤王!”李铮命令道,语气斩钉截铁,“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右贤王的人头给我带回来!告诉他的残部,降者不杀,抗拒者,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巴图轰然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对于追杀宿敌,他从不犹豫。

“等等!”李铮叫住了正要起身的巴图,叮嘱道,“记住,务必小心!右贤王虽然败逃,但身边肯定还有一些死忠的精锐。不要轻敌,注意自身安全。另外,沿途注意收集情报,特别是关于汉军动向的情报!一旦发现任何汉军大规模集结的迹象,立刻回报!”

“末将明白!”巴图再次躬身,这才起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看着巴图离去的背影,李铮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肃清右贤王残部,不仅能消除一个心腹大患,还能整合更多的力量,同时也能暂时应付单于庭的命令。

“至于南下袭扰……”李铮的目光再次投向南方,眼神复杂,“陈平,这件事,你有什么人选推荐吗?”

派谁去执行这个“象征性”的袭扰任务,也是一个关键。这个人必须足够机灵,能够领会他的意图,既要做出袭扰的样子,又不能真的惹出大祸,还要能随机应变,万一遇到汉军,能及时脱身。

陈平想了想,说道:“大人,可以让赵信去。”

“赵信?”李铮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嗯,赵信……他原本是汉人,后来投降匈奴,对汉朝边境的情况比较熟悉。而且,此人精明狡诈,让他去执行这种‘既要做样子,又不能真拼命’的任务,倒是合适。”

赵信,原本是汉朝的一个低级军官,后来在一次战斗中投降了匈奴,因为熟悉汉军情况,颇受重用。右贤王败亡后,他所部也投降了李铮。对于这种降将,李铮一直是既利用又防备。让他去执行这个任务,正好可以试探一下他的忠诚度,也算是物尽其用。

“好,就派赵信去。”李铮拍板决定,“让他带上五千人,就用那些新投降的右贤王部众为主,再配上一些我们的老弱士兵。告诉他,南下袭扰,目标是汉朝边境的小股驻军或者村镇,抢些粮草物资即可,见好就收,切忌恋战,更不许主动招惹汉军主力!如果遇到汉军大队人马,立刻撤退,不得有误!”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陈平躬身领命。

“还有秦越那边。”李铮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汉朝商人,“监视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动静?”

提到秦越,陈平的脸色也严肃起来:“回大人,秦越和他的两个随从被安置在客帐,表现得十分安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偶尔在帐外活动一下,并没有试图逃跑或与外界联系的迹象。属下派人监听他们的谈话,但他们似乎非常谨慎,私下里交谈很少,即使交谈,也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关于长安的那位‘大人物’,更是只字未提。”

“哦?”李铮眉头微挑,“这么谨慎?看来这个秦越,果然不简单。他的那两个随从呢?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吗?”

“很难。”陈平摇了摇头,“那两个随从,对秦越似乎极为恭敬,甚至可以说是畏惧。秦越不说话,他们绝不敢多言。属下试过用酒肉引诱,用言语试探,都没有成功。”

李铮陷入了沉思。秦越越是谨慎,他心中的疑虑就越深。这个人,就像一个谜。他带来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继续监视!”李铮沉声道,“一刻也不能放松!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这么谨慎下去!总会露出马脚的!”

“属下明白。”

“还有南方边境的警戒,也要继续加强。”李铮再次强调,“告诉负责警戒的将领,瞪大他们的眼睛,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上报!特别是汉军的动向,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是!”

陈平领命,转身准备离去,去执行李铮布置的各项任务。

“陈平。”李铮突然再次叫住了他。

“大人还有何吩咐?”陈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铮。

李铮看着陈平,眼神复杂而凝重,语气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沉重:“陈平,你说……我们这次,能撑过去吗?”

陈平看着李铮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疲惫和迷茫,心中也是一叹。他知道,李铮承受着多么巨大的压力。在匈奴的腹地,却心系汉朝,想要在两大帝国的夹缝中生存,甚至寻找回归的机会,这简直是逆天而行。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郑重地回答道:“大人放心!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小心应对,一定能撑过去!属下会誓死追随大人,共渡难关!”

李铮看着陈平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冰冷的草原上,在这危机四伏的绝境中,有这样一群忠心耿耿的属下,或许,真的还有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好!我们一起,共渡难关!”

陈平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去。营帐内,再次只剩下李铮一个人。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代表狼居胥山的位置上。这里,是他目前的根基,也是风暴的中心。

南下袭扰的命令,秦越带来的汉军动向,虎视眈眈的呼衍骨都侯,败逃在外的右贤王……无数的危机,如同一条条毒蛇,盘踞在他的周围,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他知道,陈平的办法,只是权宜之计,充满了不确定性。一旦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但他没有退路了。

他必须在这条布满荆棘和陷阱的“汉匈夹缝”中,艰难地走下去。为了自己,为了天狼骑,也为了那个潜藏在内心深处,遥远而渺茫的“回家”的梦想。

李铮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地图上代表狼居胥山的那块凸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南方,深邃而坚定。那里,是汉朝的方向,是他魂牵梦绕的故土,但此刻,却也可能是最危险的深渊。

而北方,单于庭的方向,同样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寒风,依旧在帐外呼啸。狼居胥山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李铮知道,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接下来的每一个挑战。

他的命运,天狼骑的命运,都悬于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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