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感觉自己快要心梗了。老祖轻飘飘一句“烤着吃更佳”，直接把他定性为“烧烤守护兽的悍匪”，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直播间里已经彻底疯了，弹幕全是“666”、“主播狠人”、“求分一块肉”、“老祖美食家”，礼物刷得屏幕就没干净过。人气值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窜，打赏收益那数字跳得他眼花缭乱。
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热度，烫手啊！是要命的烫！
他哭丧着脸，试图对那两点幽光解释：“老祖宗…冤枉啊…弟子就是去偷…借了株草，那火蚺还好端端地在隔壁发脾气呢，我真没动它…”
老祖眼中的幽光微微偏移，似乎扫了一眼隔壁石缝方向，那里依旧传来沉闷的撞击和嘶鸣声。
“…哦。”老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原来…未得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骁竟然从那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遗憾？
您遗憾个什么劲啊？！难道您还真想尝尝烤火蚺？！
直播间弹幕：
“哈哈哈老祖好像很失望！”
“主播业务能力不行啊！”
“下次努力！争取烤了它！”
“叮！感谢‘给主播众筹烧烤架’送出的‘飞剑’x1！”
陆骁：“……” 我谢谢你们啊！
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挽回一下（并不存在的）形象，至少不能让这谣言坐实。他目光扫过系统商城和老祖黑市，忽然灵机一动。
“家人们！老铁们！冷静！冷静一下！”他对着手机镜头喊道，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咱们是文明直播，绿色修仙，不杀生，不烧烤哈！”
“刚才都是节目效果！效果懂吗？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福利环节！”
他迅速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一大把刚才抽奖得到的【强效去污丹】和【持久荧光符】。又忍痛从老祖黑市里，用刚赚的巨额打赏，买了一小瓶【万年石钟乳（稀释滴）】——这东西贵得他心滴血，但为了洗白…为了效果，拼了！
“看好了！老祖宗隔壁特产！强效去污丹！法宝飞剑沾了血污、结了丹垢？一颗下去，亮洁如新！持久荧光符！夜间洞府照明、秘境指路、扮鬼吓人…咳咳，是营造氛围，必备良品！”
他先把去污丹和荧光符像撒纸钱一样对着镜头展示。
“现在！跳楼价！去污丹，十灵石三颗！荧光符，买一送一！只有一百份！拼手速的时候到了！想要的扣1！”
弹幕果然被带偏了一些：
“1111！给我来一打！”
“这去污丹能洗道袍上的陈年油渍吗？”
“荧光符晚上钓鱼好用吗？”
“叮！感谢‘批发荧光符’送出的‘灵驹’x2！”
趁着这点空隙，陆骁拿出了那个小玉瓶，表情变得无比神圣：“而接下来这个！才是重头戏！看到没有！万年石钟乳！稀释滴！注意是稀释滴！老祖宗洞窟专属特产，淬体炼魄，效果猛烈！一滴，只需一滴！助你突破瓶颈，肉身强化！”
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滴乳白色的、散发着惊人能量和异香的液体在瓶盖里，展示给镜头。
“此物珍贵无比，看在老铁们这么热情的份上，今天只放出十滴！一滴起拍！底价…一百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灵石！价高者得！现在开始！”
直播间再次爆炸！
“万年石钟乳？！真的假的？”
“这能量波动…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
“我出两百！”
“两百五！”
“三百！”
“叮！感谢‘炼体狂魔’送出的‘火箭’x1！附言：五百灵石！”
“叮！感谢‘不差钱’送出的‘飞剑’x10！附言：六百！”
竞价瞬间进入白热化！这玩意儿的吸引力显然比去污丹和荧光符大得多！
陆骁看着不断攀升的报价和刷屏的礼物，心里乐开了花，暂时把“烧烤火蚺”的危机抛到了脑后。
就在他忙着主持拍卖，喊得口干舌燥时，那古老的声音又幽幽响起，带着一丝探究：
“…此乳…尔从何得来？”
陆骁正喊到“七百灵石第一次”，顺嘴就回：“就您老刚才抠灵石那墙上，滴下来的，我拿瓶接了点儿…”
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
洞窟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直播间疯狂刷新的弹幕和竞价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那两点幽光，缓缓地、缓缓地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定格在陆骁…以及他手里那个小玉瓶上。
覆盖厚厚灰尘的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咔嚓响了一下。
“…那是…”老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种极其古怪的、难以形容的语调，“…老夫…昨日…不小心…打翻的…洗脚水…”
陆骁：“！！！”
他手里的玉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那滴珍贵的“石钟乳”洒了一地。
直播间：“…………………………”
死寂。
长达十息的、足以令人窒息的死寂。
然后…
“噗哈哈哈哈哈哈！”
“洗脚水？！！”
“主播拍卖老祖洗脚水！”
“还特么是稀释的！”
“七百灵石买一滴洗脚水！哈哈哈哈！”
“炼体狂魔兄弟还好吗？”
“叮！感谢‘味道尚可’送出的‘火箭’x5！！”（这Id是刚才那个‘蛇肉好吃吗’改的）
“叮！感谢‘求购老祖同款洗脚盆’送出的‘飞剑’x99！”
直播间彻底笑疯了！弹幕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一切！礼物特效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密集！人气值瞬间突破了一个难以置信的阈值！
【叮！人气值达到十万！解锁新成就：【臭名远扬】！】
【声望提升：【凶名赫赫（青云门禁地）】→【遗臭万年（声震东荒）】！】
【获得称号：【洗脚水经销商】！】
【特殊效果：佩戴此称号时，有一定几率使对手因过度震惊而陷入短暂僵直。】
陆骁面无人色，呆呆地看着地上那摊“洗脚水”，又看看直播间里群魔乱舞的弹幕和那闪瞎眼的新称号，整个人都裂开了。
洗脚水…他居然…拍卖了老祖的洗脚水…还差点卖出了七百灵石的高价…
社会性死亡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
他想原地爆炸，想穿越回去掐死半分钟前的自己。
就在这时，山谷外，那清越的钟声再次响起，掌门清虚真人恭敬无比、却又带着压抑不住颤抖的声音传来：
“老祖…法旨…”
“…方才…宗门魂灯殿值守弟子来报…”
“…有大量不明身份的魂念…试图窥探禁地…皆被阵法阻隔…但其念纷杂…皆提及…‘洗脚水’、‘拍卖’、‘火蚺’等怪异词汇…”
“…不知…可是老祖…又有何深意法旨示下？我等…该如何应对？”
清虚真人的声音里，充满了茫然、恐惧和一种世界观崩塌后的虚弱。
洞窟内，老祖眼中的幽光闪烁了一下，似乎也被这意外的“声震动荒”搞得有点…无语？
他沉默了片刻，那干涩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传向谷外：
“…无碍。”
“…些许…宵小…觊觎老夫…之…‘洗脚水’…”
“…不必理会。”
山谷外，清晰地传来几声“噗通”倒地声。
似乎是哪位长老终于承受不住这过于超前的信息量，道心崩溃，晕了过去。
老祖说完，不再理会外界，那幽光重新聚焦到裂开的陆骁身上。
“…尔…”老祖似乎在斟酌用词，“…颇擅…‘造势’。”
“…虽…用料…惊悚…”
“…效果…尚可。”
陆骁：“？？？”
这…这是夸奖吗？用洗脚水造势？效果尚可？
他看着老祖那似乎并无怒意的幽光，又看看系统里那爆炸的人气、打赏和那个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洗脚水经销商】称号。
一个荒谬的念头再次占领了高地。
难道…这其实是一条…未曾设想的…致富之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了老祖那落满灰尘的…脚。
直播间里，新的弹幕已经开始刷屏：
“主播！问问老祖还洗不洗脚！”
“下次洗脚水别稀释了！”
“众筹给老祖买个新脚盆！”
“叮！感谢‘预定下一批洗脚水’送出的‘火箭’x10！！”
陆骁的仙界直播生涯，在拍卖老祖洗脚水之后，彻底走向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味道浓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