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州,广南行营云南路行军参谋司,此刻,参谋司所有核心成员济济一堂,气氛严肃而热烈。巨大的南疆沙盘上,云南路的山川与交趾的沿海平原交错陈列,敌我态势以不同颜色的小旗清晰标注。
主持会议的宗泽立于沙盘前,目光扫过在场诸将:广南行营都总管赵遹、神机营主将韩世忠、龙骧军主将王禀、振武军主将王渊、情报曹主事张宪、辎重曹主事王麟、传令曹主事马扩,以及刚刚通过加密渠道传来最新海战捷报的伏波行营代表马季。羽林空骑都指挥使凌云亦赫然在列,代表着参谋司最新的眼睛。
“诸位,”宗泽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呼延将军初战告捷,已挫交趾水师锐气,近海之患暂解。然,南疆大局,非一海战可定。今日之议,便是要敲定这清理云南路叛逆、攻占交趾全境的海陆总方略!”
他拿起细杆,首先指向沙盘上云南路的核心区域:“云南路之事,首恶乃高氏、杨氏,盘踞永昌、威楚等地,据险而守,更与交趾暗通款曲。我军虽强,然此地山高林密,蛮烟瘴雨,不可浪战。”
他看向王渊:“王将军,你的振武军,乃此路先锋。陛下步步为营之策,正合此地形势。你部需以都、什为单位,精于渗透,善于攀越,逢林莫入,逢寨先察。首要任务,便是打通通往永昌府的险要通道,拔除叛军设在沿途山隘、林谷中的哨卡与伏兵点。”
王渊,这位原侍卫步军司都指挥使,如今专司山地作战,闻言抱拳,声如金铁:“宗大人放心!振武军儿郎已备好飞钩索绳,熟知驱瘴避毒之法。末将必以精干小队,如庖丁解牛,逐一剔除叛军爪牙,为大军开辟坦途!”
宗泽点头,又看向韩世忠与王禀:“待王渊将军扫清通道,神机营与龙骧军主力便可梯次跟进。韩将军,你的火炮与燧发枪,于攻坚破寨时当为破城槌;王将军,你的铁骑则于开阔地带伺机而动,一击毙敌!然切记,此地非平原,需紧密配合,稳扎稳打。”
韩世忠目光锐利:“宗大人明鉴!神机营已演练山地小队战术,火炮亦可拆解驮运。必不让叛军凭借险关苟延残喘!”
王禀亦道:“龙骧军铁骑虽利,亦知进退。当为大军之胆,而非莽撞之矛!”
宗泽满意地颔首,随即目光转向沙盘另一侧,交趾方向,语气转为凌厉:“至于交趾……呼延将军已执利斧,劈开了其海上门户。接下来,便是水陆并进,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他看向伏波行营代表:“传令呼延将军,伏波行营下一步,按计划沿交趾海岸线,由北向南,逐一拔除其沿海据点!吉婆、云屯、海东……直至其国都升龙(河内)的外港!以舰炮摧毁其水寨、码头、城防,焚其粮仓,断其海贸,更要让其国君臣,日日听闻我火炮轰鸣,夜夜难安!”
“得令!”马季肃然应诺。
“然海路打击,需与陆路进攻相辅相成。”宗泽的细杆点在交趾与广南的陆路边境,“赵总管。”
“末将在!”赵遹应声。
“广南行营主力,需在边境全线保持高压态势,作出随时可能大举越境进攻之姿态,牢牢牵制交趾北部陆师主力,使其不敢轻易回援沿海或南下应对我云南路之师。同时,选派精锐,与王渊将军的振武军配合,清剿边境地带与交趾勾结的土司蛮部,确保我侧翼安全!”
“末将明白!定让交趾陆师动弹不得!”赵遹信心十足。
此时,宗泽将目光投向了站在稍后位置的凌云:“凌都指挥,至此,尔等羽林空骑与云车之作用,至关重要!”
凌云立刻挺身上前:“请宗大人下令!羽林空骑时刻待命!”
宗泽详细部署:“其一,云南路方向。即刻派遣一架云车前出,配合振武军行动。于高空侦察永昌府叛军围城部署、粮道补给、以及周边可能存在的援军或隐秘营地。为王渊将军的渗透和后续主力进攻,提供最直观之情报!”
“其二,交趾陆路方向。另派一架云车,沿边境线巡弋,监控交趾北部重镇,如谅山、高平等地的驻军调动情况,验证其是否被赵总管成功牵制。”
“其三,交趾海路方向。第三架云车随伏波行营行动!于舰队上空,侦察沿岸敌情,为舰炮射击提供校射,指引目标!同时监控更南方交趾水师残余力量的动向,防止其集结反扑!”
每一项任务都直指关键。凌云听得心潮澎湃,深知责任重大,肃然领命:“末将保证完成任务!云车所至,敌情无所遁形!”
张宪、王麟、马扩也分别就情报汇总、后勤保障、通讯联络等方面汇报了准备情况,确保这套复杂的海陆空协同作战计划能够顺畅运行。
最后,宗泽双手按在沙盘边缘,目光如炬,扫视全场:“诸位,陛下委以南疆重任,寄予厚望。此战,非仅复仇,更为开拓!海陆并进,空地协同,此乃我大宋前所未有之战法!望诸君精诚协作,各展其能,以摧枯拉朽之势,先定云南路,再破交趾国!扬我宣和武威于岭表之南!”
“谨遵将令!扬威岭表,必胜!”所有将领齐声怒吼,战意直冲斗牛。
详细的作战计划就此敲定。参谋司如同一颗精密的大脑,开始向遍布南疆的肢体与触角,传递出清晰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