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姨捧着《断界七式》如获至宝、眼神灼热的样子，威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这份礼物送对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办公室内一时只剩下柳梅轻微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对了，柳姨。”
威廉放下茶杯：“龙天，最近在商会这边……表现如何？我看他刚才那着急忙慌的样子，怕是魂都飞到‘夜吻’去了。”
“我最近都泡在学院和图书馆，对他在这边的‘生活’状态，还真有点好奇。”
提到龙天，柳梅那张刚刚因激动而泛红的绝美脸庞上，瞬间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无奈、好笑又有点头疼的表情。
她抬起头看向威廉。
“回少爷，龙天先生的能力……确实是毋庸置疑的。自从他来了之后，主动接手了光辉之城分部的炼金部门管理。说实话，少爷，商会的炼金研发效率……提升了至少三倍都不止！”
“很多我们之前卡了很久的配方难题，在他手里简直……简直就像小孩子搭积木一样简单就解决了。”
威廉点点头，毫不意外，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等着柳姨的下文。
“但是……”柳梅果然话锋一转。
“……但是龙天先生他……嗯……有个小习惯。”
“他……似乎非常热衷于……嗯……‘欣赏’商会里年轻漂亮的女员工。”
威廉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他揉了揉眉心：“他应该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骚扰人家吧？”
“那倒没有！”柳梅连忙摇头。
“龙天先生就是……就是喜欢用言语逗弄一下那些小姑娘，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夸夸人家漂亮可爱，或者假装不小心碰掉文件让人家弯腰去捡……之类的。被逗的女孩子，有的会脸红着跑开，有的胆子大点的也会回怼他几句，他反而更乐呵。”
“但确实，从未有过任何逾越规矩、强迫或者让人不适的举动。”
柳梅回想着那些场景，虽然觉得有点不正经，但也承认龙天似乎很懂得分寸，更像是在找乐子。
威廉听完，脸上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毕竟自从对方有了老婆之后便只会耍耍嘴皮子了。
“不过……”威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微微前倾，异色瞳带着强烈的好奇，直勾勾地盯着柳梅那张光彩照人的脸。
“柳姨，以你现在这……嗯，‘杀伤力’，老龙那家伙，难道没‘欣赏’你？”
他的目光在柳梅精致的五官和优雅的身段上扫过，意思不言而喻。
“啊？”柳梅完全没料到威廉会突然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还是这种方向！
她猝不及防，被威廉那带着点促狭笑意的异色瞳看得心头猛地一跳！
那张白皙如玉的脸颊不知觉地染上些许红霞。
特别是威廉还微微凑近了一点，那张清秀俊逸，带着少年气又透着成熟的脸庞在眼前放大。
柳梅下意识地微微偏开头，避开了威廉过于直接的视线，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少、少爷……你……你别打趣我了！”
威廉看着柳姨这罕见的羞涩反应，觉得有趣极了，像发现了新大陆。
他非但没退开，反而更加好奇，追问道：“不是打趣，是认真的！老龙那家伙见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柳姨你现在这模样气质，放哪儿都是焦点。”
“他真没对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比如夸你年轻漂亮？或者……眼神暗示？”
他纯粹是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柳梅被追问得招架不住，感觉脸颊微烫。
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龙天刚到商会不久，有一次在走廊遇见她时，摸着下巴打量她的眼神。
当时龙天那双黄金竖瞳里带着玩味，说的话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啧，小柳梅啊，你这模样是越来越年轻了，跟朵刚开的花似的。不过嘛……”
他摇了摇头：“眼神不行，太冷，太硬。看什么都像在看账本，算计得失。”
“这双眼睛里，对这花花世界可没多少真兴趣，也就对威廉小子交代的事，能让你真正动点心思。没意思，还容易出事情。”
想到龙天那直白又带着点“嫌弃”的评价，柳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龙天先生他……他确实说过几句……他说……说我这种人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对世界的冷漠”
“好像……好像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件事情才能让我真正感兴趣……他觉得……觉得我这种人没有挑逗的欲望，而且……而且容易惹一身麻烦……所以……敬谢不敏……”
她把话说完，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
“噗——”威廉这次是真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冷漠？麻烦？敬谢不敏？哈哈哈哈！”
“柳姨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他这是夸你呢还是损你呢？‘麻烦女人’？哈哈哈哈！”
威廉一边笑，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然后又凑近仔细端详着柳梅那双因为窘迫而水光潋滟的漂亮凤眼。
他看了又看，眉头微蹙，脸上露出真实的困惑：“可是……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眼神冷漠啊？明明很温柔，很可靠啊！难道是我感情比较愚钝，感知力太差？”
他一脸无辜和认真。
柳梅被他这近距离的“研究”看得浑身不自在，特别是威廉那带着笑意的、干净的眼神，让她心里那点莫名的悸动更乱了。
她下意识地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少爷！你……你就别再戏弄我了！”她声音里难得带着点属于年轻女子的娇嗔意味，完全不复平日的冷静自持。
“好好好，不戏弄，不戏弄了。”
威廉见好就收，重新坐回沙发里，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收不住。
他看着柳梅难得一见的慌乱样子，觉得此刻的柳姨比平时那副优雅干练的模样生动有趣多了。
威廉轻松地转移了话题：“那老龙怎么突然就跑去‘夜吻’了？我记得那家酒馆在光辉之城还挺有名的，消费不低啊。他这是嫌弃商会里的‘乐子’不够档次了？”
提到这个，柳梅脸上的红晕总算褪去了一些，恢复了点常态，但语气依旧带着点无奈：“大概……是上个月开始的吧。有一次商会应酬回来，他路过‘夜吻’，被门口的猫耳招待吸引，进去喝了一杯。回来后就念念不忘，说……说商会里的姑娘们虽然漂亮，但都太‘羞涩’、太‘正经’了，总感觉‘差了点意思’，不够‘放得开’……”
“还是‘夜吻’那种地方，‘氛围到位’，‘小姐姐们说话又好听’……”
她模仿着龙天的语气，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放得开？氛围到位？”威廉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
“好了，柳姨，商会这边有你坐镇，我很放心。龙天那老家伙，只要不真惹出乱子，就随他去吧。”
威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我也该回学院了。”
柳梅也连忙起身，恭敬地送威廉到办公室门口。
就在威廉的手搭上门把手的瞬间，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转过身，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收敛，异色瞳变得无比认真和郑重，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深深地看进柳梅的眼中。
“柳姨，不要忘了，上周我亲自交代给你的那件最重要的事情。动用商会一切资源和渠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确保我要布置的东西……遍布帝国全境！每一个城镇，每一个村落，只要有人聚居的地方，都不能遗漏！明白吗？”
柳梅心头一凛，刚刚因调侃而放松的心弦瞬间绷紧。
她挺直了背脊，那双漂亮的凤眼中，所有的温柔、羞涩、无奈瞬间褪去，只剩下绝对的忠诚。
“是！少爷！”
“商会已经在全力推进，向帝国每一个角落渗透。请少爷放心，十年之内，你的意志必将覆盖帝国全境！”
威廉点了点头，脸上重新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好。有柳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不再多言，转身推开门，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