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嚼着最后半个煮鸡蛋，蛋黄的溏心还沾在嘴角，走在离开青云镇的土路上。
这路前两天下过雨，踩上去软乎乎的，偶尔能溅起泥点沾到裤脚——他还在琢磨李大娘的手艺，想着“下次要是再去李家，
得让她多煮两个”，就听见路边树林里“哗啦”一声，七八条黑影窜出来，手里的刀枪晃得人眼晕，瞬间把他围了个圈。
为首的络腮胡攥着把弯刀，刀鞘上还挂着块破布，开口就来：“小子，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别等爷爷们动手，到时候连你怀里的鸡蛋都给你抢了！”
萧烬擦了擦嘴角的蛋黄，眨了眨眼：“山贼？你们这埋伏的地方也太偏了吧？半天没个人过，生意能好吗？”
这话让围上来的人都愣了。络腮胡身后一个瘦猴似的汉子忍不住骂：“妈的，这小子是傻还是缺心眼？都被围住了还关心我们生意！”
“少跟他废话！”络腮胡往前凑了两步，弯刀“唰”地拔出来，寒光晃了晃，“我再问一遍，交不交？别等老子把你揍趴下，搜出来的东西全归我们，你还得挨顿打！”
萧烬摸了摸怀里剩下的那个鸡蛋，又拍了拍装铜板的布袋子：“我身上就五个铜板，还有一个没吃的鸡蛋，铜板是李大爷给的，鸡蛋是李大娘煮的——你们要抢，得问他们同意不。”
“李大爷？李大娘？”络腮胡皱着眉，随即嗤笑，“管你什么大爷大娘，到了这山头，就得听我的！兄弟们，上！先把他按地上，再搜身！”
两个炼气期后期的汉子立马挥着棍子冲上来，一左一右朝着萧烬的肩膀砸。萧烬脚步轻轻一挪，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轻松躲开——那两根棍子“咚”地砸在地上，溅起的泥点差点糊了瘦猴一脸。
“哎哟！你瞎啊！往哪儿砸！”瘦猴跳着躲泥，转头又对萧烬喊，“小子，有种别躲！跟爷爷正面打！”
萧烬没理他，眼看另一个汉子的棍子又砸过来，他右手往腰间一摸，烬霜剑没出鞘，只用剑鞘轻轻一挡。“当”的一声脆响，那汉子手里的棍子震得飞出去老远，虎口发麻，疼得他直咧嘴：“这……这剑鞘是铁做的吧？这么硬！”
“师尊说，剑鞘得选沉的，既能挡招，还能当棍子用。”萧烬随口解释，身影一晃，已经绕到那汉子身后，剑鞘往他后颈轻轻一敲——那汉子“扑通”一声栽进泥里，晕了过去，嘴里还嘟囔着“我的棍子”。
络腮胡的脸色慢慢沉下来。他原本以为这是个轻松活——凌昊派他们来盯着这小子，要是能抢点东西再揍一顿，还能多拿赏钱。可看这架势，这小子的身法比一般炼气期修士灵活多了，他悄悄放出神识一扫，心里咯噔一下：“你小子看着是炼气期，怎么身法这么快？”
“师尊教的。”萧烬说得轻描淡写，又躲过瘦猴砍来的刀，剑鞘一挑，瘦猴的刀“哐当”掉在地上，手腕疼得他直甩手，“哎哟我的手！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剩下的几个人见同伴接连吃亏，都有点发怵，手里的武器举着却不敢上前。络腮胡咬了咬牙，知道不能再藏着掖着，筑基期的灵力瞬间爆发，弯刀带着风声朝着萧烬的胸口劈来：“小子，别以为会点身法就了不起！老子是筑基期，今天让你知道厉害！”
萧烬眼神一凛，没再躲。他想起师尊教剑时说的“遇强则稳，找破绽再出手”，脚步往后一撤，同时抽出烬霜剑——剑光一闪，刚好挡住弯刀的刀刃。“当”的一声巨响，络腮胡只觉得手腕一麻，弯刀差点脱手，心里更惊：“这小子明明是炼气期，怎么能接下我筑基期的招？”
“你这刀砍得太直，破绽太多。”萧烬一边说，一边手腕一翻，剑身在弯刀上轻轻一滑，朝着络腮胡的胳膊削去。络腮胡赶紧往后退，还是慢了一步，袖子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护腕——他吓得后背冒冷汗，再也不敢轻敌，弯刀舞得呼呼作响，招招都往萧烬的要害去。
可萧烬的身影比他快多了，像阵风似的在刀光里穿梭。他不用灵力，只靠师尊教的基础剑招，每一剑都戳在络腮胡的破绽上：一会儿挑开他的手腕，一会儿扫向他的脚踝，没一会儿，络腮胡的衣服就被划开好几道口子，脸上还沾了泥，原本嚣张的气势全没了，只剩下慌乱。
“你……你这剑法是谁教的？”络腮胡一边挡一边喘，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我跟你无冤无仇，是凌昊大人让我们来的！你要是放我们走，我们再也不来找你麻烦！”
“凌昊？没听过。”萧烬一剑挑开他的弯刀，剑尖停在他的喉咙前，再往前一寸就能刺穿皮肤，“不过你刚才说要抢我的鸡蛋，还想揍我——现在知道打不过了？”
络腮胡的脸瞬间白了，腿一软差点跪倒，声音都发颤：“少侠饶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鸡蛋我们不要了，铜板也不要了！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再也不敢了！”
剩下的几个人见首领求饶，也赶紧扔了武器，“扑通扑通”跪倒一片，嘴里不停喊：“少侠饶命！我们错了！”“再也不敢抢东西了！”
萧烬看着他们怂兮兮的样子，收了剑，指了指地上晕过去的汉子：“把他叫醒，带他一起走。告诉那个叫凌昊的，别再来烦我——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可就不是划破衣服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我们一定转告！”络腮胡连忙点头，爬起来就去叫地上的汉子，还不忘叮嘱瘦猴，“快把地上的刀捡起来！别落下东西！”
瘦猴慌慌张张地捡了刀，跟着络腮胡一行人连滚带爬地跑了，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树林里，只留下地上的几根棍子和一滩泥。
萧烬摸了摸怀里的鸡蛋，还好没碎。他把烬霜剑插回鞘里，心里忽然想起师尊——刚才用的剑招，是师尊教他的第一套基础剑法，当时他还嫌简单，现在才知道，师尊教的每一招都藏着门道。
“要是师尊在这儿，肯定会说‘不错，没把剑法练废’。”萧烬笑了笑，继续往前赶路。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身上，暖融融的。他知道，这只是第一场仗，后面肯定还有更难的挑战，但只要想起师尊教的剑法，想起师尊的叮嘱，他就一点都不怕。
毕竟，有师尊教的本事在，再厉害的对手，也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