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青山的回答,何老欣慰的点头:“其实这次安倍半晴来华,国家是坚决反对,却找不出合理的借口,如果我们真的拒绝,就怕她潜入进来,这样对我们国家的危害更大,最后协商,安倍半晴携带的随从不能超过十人,至于安全保障,允许他们雇佣安保集团的人员。”
何老话音刚落,陈青山大概清楚了“您的意思是,让我以安保人员的身份,近身监视安倍半晴的一举一动。”
“没错。”何老赞许地点点头“更重要的,是查清她此行的真实目的。我们掌握可靠情报,他们已经在香江雇佣了一家安保公司作掩护。安倍半晴本人,今晚就将落地香江。你的新身份已经准备妥当,稍后有人会带你去。”
话音才落,一道挺直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廊尽头,步伐沉稳有力。陈青山眼角的余光早已扫过,心头瞬间掠过一丝惊异。
“何老。”来人走近,恭敬地行了个军礼,姿态一丝不苟。
何老微微抬手示意:“晋安,人交给你了,带他过去吧。”
“是。”郭晋安应声答道,目光随即转向陈青山。
陈青山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此人正是在泊尔国边境的与他们小队接洽人。
他不动声色地朝何老颔首致意,没有多余的言语,转身便跟上了郭晋安的步伐,大家都知道时间紧迫。
引擎的轰鸣,驾驶座上正是那位叫郭阳的女孩。
她紧握方向盘,眼神专注锐利,陈青山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向小队成员交代一番,又特意叮嘱了陈淑珍和张薇,将药浴的事宜全权托付给张薇负责。
身旁的郭晋安侧过头,目光带着审视,在陈青山脸上停留片刻:“这位兄弟,看着有点面熟啊?”语气带着些试探的意味。
陈青山迎上他的目光,嘴角自然地扬起一抹温和无害的微笑,眼神坦然而略带一丝歉意:“大哥抬举了,我这张脸是有点‘大众’,走街上总有人说在哪儿见过我。”
郭晋安闻言,嘴角扯出一丝了然又有些无奈的苦笑,刚才第一眼,他总感觉在哪里见过此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按理说如果是他见过的人,不可能想不起来,他摇了摇头不再追问,直接伸出手:“郭晋安。怎么称呼?”
“陈青山。”这次陈青山答得爽快干脆,毫无犹豫。名字是进入新身份的钥匙,此刻无需遮掩。
“青山,”郭晋安点点头,对这个名字似乎很陌生,他迅速从身旁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档案袋,神色变得郑重,“何老交代的事情,都清楚了吧?”
见陈青山再次沉稳点头,他随即道,“这是你的新身份,还有目标人物安倍半晴及其所有随行人员的详细资料。这是我们目前能掌握的全部信息,”
他将档案袋郑重地递过去,语气严肃,“到达机场前,务必全部记熟,刻进脑子里。”
陈青山接过那带着分量的档案袋,他毫不犹豫地解开缠绕的线绳,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扫描仪,聚焦在密密麻麻的文字、照片上。
安倍半晴,资料很少。十三岁前,不过是个如万千少女般按部就班上学的孩子,记录里只有平淡的校园生活。
可一过十三岁,她被接入安倍晴明的神社后,一切便戛然而止,直至去年东瀛天皇驾崩,她才骤然以惊艳东瀛顶尖阴阳师的身份重回世间舞台。
与此形成刺眼对比的,是那叠厚得多的随行人员档案。
此时他们距离机场不足一小时。郭晋安递来纸张时眉头紧锁,显是担心这时间太过仓促。
要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将十个人的背景、样貌、职务刻在脑子里,对常人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然陈青山除外。
这焦虑尚未在郭晋安眼底凝结,却已见陈青山开始了动作。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指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快速划过,发出极轻微的摩挲声。
郭晋安吃惊地发现,他在每一张纸上停留的时间,绝不超过十秒,便毫不犹豫地翻向下一页。
纸页翻飞的“沙沙”声,在封闭的车厢内竟成了时间流逝的鼓点。
车轮还未碾上机场停机坪的专属通道,最后一张纸页已被陈青山利落地合上。
他闭上眼,无数信息碎片正在脑海被高速调取、归类、锚定。
不过片刻,那双沉静的眼眸倏然睁开,资料被他顺手递回给旁边的郭晋安,语气平淡如水:“我记住了。”
郭晋安下意识地接过资料,脸上的错愕清晰可见,他脱口问道:“全部记住了?”连郭阳也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过来。
陈青山只是微微颔首。
随即,郭晋安在厚厚的纸张中精准地捻出一张,声音带着刻意的试探:“佐井。”
“佐井,男,1984年8月13日出生,武田县人,真实身份为山口组秘密培养的高级忍者,擅长潜行与情报刺探,明面职务为东瀛外务省随员。”
陈青山的回答流畅得如同诵读提前备好的讲稿,无一丝迟滞。
“木易。”郭晋安立刻抛出第二个名字。
“木易,男,1980年5月17日出生,腾冲县人,现东瀛建筑部副部长,此次负责基建的统筹工作……”
一连七八个名字,从姓名、籍贯、年龄、公开身份到潜伏背景甚至个别特殊技能,陈青山均对答如流,精确得仿佛这些信息原本就镌刻在他的记忆宫殿墙壁之上。
看着陈青山每一次都精准答对,郭晋安眼底深处倏地掠过一丝狡黠的光,他嘴角噙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忽然话锋一转:“36E。”
空气瞬间凝滞了一下。陈青山那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终于破裂,他没好气地翻了个明显的白眼,语气里带上了实实在在的无奈和调侃:“我说大哥,你们这情报工作可真是‘细致入微’,连对方侍女的个人…胸围都摸得一清二楚?佩服,实在是佩服。”
郭晋安有些讪讪地笑了笑,借机掩饰方才的刻意捉弄,故作正经地清清嗓子:“咳…职责所在,职责所在。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此时,郭晋安心底那最后一点关于陈青山年龄太轻、外表太普通能否堪当大任的疑虑,彻底烟消云散了。
并非他怀疑何老的识人之明,只是初见陈青山这过于寻常的模样,实在难以与何老口中那位能人所不能的“奇人”联系起来。
眼下这场随机的、小小的测试,其滴水不漏的答案已足以证明眼前这年轻人必有超乎常理的能耐。
更让郭晋安暗自心惊的是,以他的修为眼力,竟完全看不透陈青山的深浅!
车在机场专用通道无声滑停,三人迅速通过特殊安检,一路绿灯直奔登机口。
简单用过早餐后,陈青山向坐在对面的郭晋安、郭阳打了一声招呼后,随即合上眼,调整了座椅,似乎瞬间便沉入了休憩状态。
长期在隐秘战线行走养成的职业本能,让郭晋安与郭阳只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便同样靠向椅背,闭目养神。
表面上,陈青山似乎已然入眠。但他的神念早已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悄然探出,无声无息地扫过整个机舱,细致地感受着空间里的气流、温度、每一缕气息的流动,确认没有任何潜伏的危险波动。
安全确认后,他并未收回感知,反而将这股无形的“触角”延伸至舱壁之外,尝试捕捉那高速飞行中气流撕扯的轨迹。
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高速破开空气的巨大机翼边缘,正源源不断地制造着细微却持续的能量震荡。
一道道因剧烈摩擦而产生的“裂缝”清晰地显现在他神念的感知网络中。
陈青山心中涌起一丝难得的兴奋,他立刻集中全部精神捕捉那稍纵即逝的轨迹,从而增强锤炼神念的敏锐度。